晚风和煦的从温秀妍脸上吹过,温秀妍脸色乍然间变得绯红。
“臣妾……臣妾为陛下和太子殿下特地准备了这出好戏,没想到太子殿下和陛下却先到了,臣妾因吃了太子的糖丸有些闹肚子,才不得已在……在茅厕多耽误了些时辰。”
这真是让她羞愤欲死,被陛下说臭,她已经强忍着脾气没有发作了。
若不是她心态够好,这会儿怕已经绷不住逃离这里了,可她才不会让兰珂称心如意,把自己准备用来增进她和陛下感情的这出戏让给兰珂!
温秀妍说着,低下头去,眼里闪过一抹嫉妒之色。
闻言,靳言堂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挥了挥手道:“你若留下来与朕一道观戏,便坐兰儿后面去吧,散散你身上那味儿。”
“可……是,臣妾遵命。”温秀妍不甘心,还想反驳。
尚珂兰听到温秀妍说“糖丸”的时候,余光看了靳启岚一眼,可靳启岚神色如常,并没什么变化,眼里的情绪也没有丝毫起伏,似乎他给的就是一颗糖丸。
顿时,那日在国子监的情景浮现在尚珂兰眼前。
据说那日过后,那苏大学士府的苏小公子和刘尚书家的刘小公子,好几日都因病没去上学。
很快的,尚珂兰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点破靳启岚的行为,只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温柔的摸了摸靳启岚的小脑袋道:“太子殿下懂事了,学会了和月妃娘娘分享糖丸。”
靳启岚神色微微僵了一下,便迅速恢复过来,双眸纯真的看着尚珂兰道:“多谢兰姐姐夸奖,太傅教导我,分享能得到双倍的快乐,所以我想月妃娘娘一定也是开心的,对吗?”
他说着,目光转向温秀妍。
殊不知,温秀妍都快被他气死了,哪里还快乐的起来?此刻,她不过是强忍着表情变化,没有露出眼里情绪罢了。
她勉强对靳启岚笑了笑,而后对靳言堂搭话道:“陛下,听闻陛下最喜爱兰花,臣妾院子里有一株罕见的鬼兰,今夜正是开花的时候,不知陛下可有兴趣与臣妾一同观赏这兰花盛开的时候?”
鬼兰不容易养活,须得精心呵护,或存活在特定的环境中,能在京城见到鬼兰,一般都是去花鸟市场碰运气的。
尚珂兰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手指微顿。
靳言堂却微微回头,对温秀妍道:“什么时辰开花?”
“回陛下,亥时。”
那就是午夜和凌晨交替之际了,尚珂兰心里想着,没有说话。
温秀妍回答了靳言堂的话后,心里便隐隐有些紧张。
她知道陛下是感兴趣才会这样问她的,看来今晚陛下十有八九会歇在她这揽月宫了!
一股喜悦和激动涌进心头,肆意的滋润着她干裂的心。
果不其然,只见靳言堂对她点头道:“也好,朕会去揽月宫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靳言堂从没有食言的时候。
顿时,温秀妍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压制着喜悦的声音,尽量平静的对靳言堂道:“好,臣妾恭候陛下到来。”
一旁,尚珂兰突然没那么想看这场戏了,便跟靳言堂点头示意:“陛下,臣妾想起来还有一把琴没有调好,便先回养心殿,不打扰您和月妃娘娘的雅兴。”
哼,懂得知难而退就好,温秀妍眼里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不料靳言堂却也跟着她起身道:“这戏法看多了也没意思,朕与你一道回去。”536文学
说罢,他看都没看温秀妍一眼,就起身与尚珂兰一起离开了。
“陛下,臣妾……”
温秀妍连忙起身想要挽留,却在这时,靳启岚不知何时来到了她面前,笑容灿烂的看着她道:“月妃娘娘别担心,父皇肯定是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以后可千万记得,别在茅厕蹲太久哦,父皇可不喜欢身上臭臭的女人。”
说完,靳启岚也转身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股奇耻大辱涌上心头,冲溃了温秀妍心里的喜悦和激动,台上的戏班子还在奏乐表演,温秀妍只觉得这声音异常刺耳,立马脸色难看的冲台上吼道:“给本宫停下来!表演的什么东西?花里胡哨,毫无新意,陛下都走了!”
真是气死她了!
那小太子根本就是故意坑她的,没想到尚珂兰那贱人不好对付,她死后留下来的孩子也是个孽种!
迟早废了他!
温秀妍快被靳启岚气炸了,狠狠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对身后两个奴才吩咐道:“回宫!”
“是,娘娘。”
回话后,两个奴才便跟在她身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待一行人回到养心殿后,已经是傍晚。
栀子命人准备了饭菜,靳启岚在半路上的时候就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回了慈宁宫去了。
此时,八仙桌上,只有尚珂兰跟靳言堂两人用餐,想起刚才靳言堂说的会去揽月宫的事情,尚珂兰便小声问了一下:“陛下……待会儿真的要去揽月宫吗?”
“嗯,会去的,兰儿吃醋了?”
似是发觉了什么,靳言堂勾唇一下,垂眸看着她。
尚珂兰脸色微红,别开眼去:“才没有,陛下多虑了。”
说罢,她不再跟靳言堂搭话,低头吃饭,却有些兴致缺缺,最爱吃的那几个菜她都没有动,尽挑些放的离她近的菜。
靳言堂揉了揉她的头发,深邃的黑眸宠溺的看着她道:“朕会回来,你早些休息。”
尚珂兰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但晚膳用完后,靳言堂便起身离开了养心殿。
一时间,寝宫里又安静了下来。
“小姐,要不要走走,出去消消食?”
栀子在旁边关心的问着她。
尚珂兰摇摇头,在琴台边坐下:“我抚琴片刻就歇下。”
说话间,她指尖拨动,一串琴音飘荡而出,回响在寝宫里,悦耳动听。
多找些事情做,便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栀子叹了口气,道:“小姐,您也别不开心,奴婢瞧着,太子殿下对您跟别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尚珂兰轻笑一声,手下动作不停,赞同道:“是有些不一样,起码我还没吃到过他给的糖丸。”
闻言,栀子一笑,却也知道尚珂兰没有难过,便放心了许多,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