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尚珂兰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带着靳启岚出去走走,但靳言堂勒令她休息到身体彻底痊愈为止才可以出宫,于是,尚珂兰只得又在皇宫里多呆了几天。
这日,天清气爽,空气中洋溢着一股清甜的花香。
养心殿,寝宫中。
靳启岚坐在桌边喝粥,尚珂兰正站在他旁边整理着桌上的礼物盒子。
只见她穿着一袭紫色薄纱襦裙,外面罩着一件同色号花样的宽袖长褙子,而她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腰间,头上戴着一根镂空蝴蝶红宝石银簪,白净无暇的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显得温柔雅致,落落大方。
栀子也在旁边帮她整理桌上这些礼物盒子,无奈叹气道:“小姐,只不过是去感谢大公子对您的救命之恩罢了,您用得着准备这么多东西吗?”
尚珂兰一边整理着礼盒,一边欢快的道:“听说大哥和小夜成亲了,我没赶上他们的成婚礼,这祝福和礼物却是必须要送上的。”
当初她从左相府入皇宫,靳言堂明媒正娶将她迎进皇宫,大哥便送了她一路,从西街到东街,他带着她走过了这个京城。
救了兰珂的人是尚可霖,也是靳启岚的舅舅,只是这兰珂怎么这么熟稔的称呼他舅舅为大哥?而且栀子也称呼兰珂为小姐?
年幼的靳启岚眼中若有所思,因为想不通,不禁摇了摇头。
突然,一张好看的笑脸在他眼前放大:“太子殿下,尚将军是你舅舅,你随我一块儿去看他怎么样?”
靳启岚回过神来,已经习惯了尚珂兰对他突如其来的惊吓。
他淡淡的推开尚珂兰的脸,扫了一眼桌上那些礼物道:“你带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过年去走亲访友的。”
闻言,尚珂兰满意一笑,从他眼前离开,直起身子来打了个响指:“这才能体现出我与尚将军交好的诚意,既然你不回答我,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快点把早膳吃了,待会儿随我去将军府。”
靳启岚忍住对她翻白眼的冲动,只眼皮跳了跳,对她问道:“你知道将军府的情况吗?”
一提这事,尚珂兰便摇了摇头,一边喝粥,一边抽空回道:“我喜欢顺其自然,待会儿到了将军府见了尚将军和将军夫人,不就了解了吗?”
这兰珂虽然看起来不笨,但有时候却很随性,做什么事情都有几分无拘无束的意味,让人很是羡慕,她似乎活的单纯快乐。
靳启岚扶了扶额,无奈道:“好吧,今日太傅休假,我随你去将军府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她去拜访将军府,而他也可以顺便见一见舅舅。
巳时,金灿灿的太阳逐渐向天空正中偏移着,内阁大殿中。
靳言堂身着黑色绣金龙朝服端坐在龙椅上,他神色淡然的扫视着大殿左右的两侧臣子,声音听不出息怒,淡淡问道:“这几日你们的奏折上似乎写了些不该关心的内容,苏大学士,刘尚书,你二位给朕解释一下这奏折的意思吧。”好中文吧
“哗!”
一张奏折从靳言堂手里飞落到了苏大学士面前。
被点名的苏大学士和刘尚书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很快的,苏大学士小心翼翼的把奏折捡起来。
恭敬的对靳言堂道:“回禀陛下,臣等也是为了皇室子嗣着想,若陛下执意要册封秀女兰珂为皇后,那请陛下一定要将秀女温秀妍一同纳入宫中,且不提温秀妍本就是您之前从后宫中驱逐的人,单论她之前为陛下孕育过子嗣的份儿上,陛下也不该如此薄情。”
“薄情?”
靳言堂唇角一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温秀妍可是罪臣之女,兰珂比起她来不知道要干净多少,苏大学士和刘尚书带头给朕递上这样的奏折,不知道温秀妍是跟你们达成了怎样的合作?不过你们不说,朕心里也明白。”
既然他之前给苏大学士留面子,这苏大学士不要,那他也没必要对苏大学士客气,他的朝廷里不需要苏大学士这等高傲自负、一无是处的儒士。
靳言堂眼里的冷光让人骇然,苏大学士有些不敢反驳他,但咬了咬牙,在大殿中跪下,似乎极其忠诚的高声说道:“陛下,臣断然不敢存了此等大逆不道的心思,臣一心只为陛下皇室血脉着想,望陛下明鉴!”
“臣等之所以举荐秀女温秀妍,只是因为她本就是后宫之人,比起那不知名和身份不明的秀女兰珂来,温秀妍的身份不知道要比她高出多少!且陛下身边留个知根知底的女人,岂不是更为方便吗?”
知根知底?这苏大学士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居然明目张胆想把眼线放到他身边,当他是傻子,好忽悠吗?
靳言堂眼里渐渐泛起一股冷意,脸上的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只淡淡的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朕的后宫不需要佳丽三千,苏大学士恐怕要失望了。”
他只要有兰儿一人就行了。
可靳言堂这话在大臣们的耳朵里听来却高傲狂妄无比,每个家族都以子嗣为重,从没有哪个像靳言堂这样只要一个孩子的,而且他也太过洁身自好了一点,之前只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没了,他也不愿意往后宫里收人。
但三年才有一次选秀,这次若错过把眼线送进后宫争宠的机会,那他们就得等下一个三年了!
不说时间上他们耗不耗得起,单说跟他们一个阵营的温秀妍,也是断然不会让他们等的。
一时间,众大臣心思各异,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苏大学士更是如此,只见他抬头,脸色难看的对靳言堂道:“陛下,若陛下执意要册立身份不明的秀女兰珂为皇后,而不选温秀妍入宫的话,请恕臣以死明志,用我这血肉之躯为皇室血脉祭奠!”
说罢,他便要一头往柱子上撞过去,顿时,不少大臣纷纷惊呼:“不要啊苏大人!”
靳言堂只平静的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苏大学士以头触柱,他是学武之人,就从苏大学士这点力道来看,他也知道苏大学士没有用尽全力,只不过是想等他主动开口向他妥协而已。
见靳言堂迟迟没有动作,苏大学士不禁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用余光瞥向靳言堂,却正好见到靳言堂眼里玩味的笑意,顿时,他咬了咬牙,一头朝柱子上撞了过去!
“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