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气场又岂是小孩子可以承受的了的?
两人都被尚珂兰眼里的冷意吓了一跳,顿时有些泄气,却还是红着脸梗着脖子道:“你不过是个普通秀女,居然也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你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灭了!”
尚珂兰好笑的看着两人:“哟?你们还对我放狠话?看来我得去两位府上拜访一下苏大学士和刘尚书,给他们普及一下,您两位对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才是,不知道苏大学士和刘尚书知道你们的所做所为,会不会没收你们的玩具?扣减你们的月钱?”
“还罚你们的禁闭呢?啊……这些都是轻的,万一苏大学士和刘尚书到陛下面前请罪,我想你们两个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小孩子天性好玩,既是扣零食扣零用钱,又是罚禁闭不许出门,俩孩子顿时噤了声,不再说话了。
尚珂兰眼里闪过一抹暗芒,将他们放了下来,拍了拍手道:“行了,你俩跟太子殿下道个歉,这事也就算完了,若你俩还敢在国子监欺负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克母,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说到做到!”
她柔美的声音却骤然一厉,空气中的温度都降低了几个点似的。
苏小公子和刘小公子相视一眼,不情不愿的走到靳启岚面前,慢吞吞的道:“对不起,小太子,我们不该说你克母。”
靳启岚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有些开心的从腰间锦囊里拿出两粒糖丸来,并分给他们道:“没关系,请你们吃糖。”
苏小公子和刘小公子眼睛亮了一下,快速从他手里夺过糖丸,一口吞了下去。
见差不多到他们上学的时间了,尚珂兰便跟靳启岚挥了挥手,温和笑道:“快进去读书吧,太子殿下,别耽误了你上课。”
闻言,靳启岚乖巧的对她点了点头,而后目送她离去。
待尚珂兰一走,靳启岚便面无表情的向国子监里面走去,直接无视了身旁的苏小公子和刘小公子,跟刚才怯懦而乖巧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突然,门外的苏小公子和刘小公子,捂着肚子痛叫起来:“啊!我肚子怎么痛起来了?”
“糟糕,好想上茅厕!”
“该死,你别跟我抢茅厕!”
两人说着,先后跑进了国子监里。
靳启岚平静的走在后面,漆黑的瞳眸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手指微微握紧了腰间装着糖丸的锦囊。
这糖丸里加了泻药,本来是给兰珂那女人准备的,可这两人却冒出来碍手碍脚。
若非这两人整日纠缠他,他也不会毁了太傅古籍嫁祸给他们,想想他们不在的那几天,自己还真是清净的学了好些知识。
看来这两天,国子监里没人会来打扰他了。
只是……他锦囊里还有多的糖丸,为什么刚才他没有给那兰珂服下?是因为她帮自己出头,护着自己吗?
一时间,靳启岚眼里闪过一抹迷茫之色。
可很快的,他就摇了摇头,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不行,不能被这女人的表象所迷惑,不能让她取代自己母亲的地位!
一定要……赶走她!要读读
国子监外,宫中小径上,尚珂兰和栀子一前一后向养心殿走着。
想起刚才那两个小孩说靳启岚克母的场面,尚珂兰心里就一阵来气,忍不住对栀子抱怨道:“那两个孩子真是过分,怎么能说小太子克母呢?我真想把这事给陛下说说。”
见尚珂兰为靳启岚生气的模样不像作假,栀子便不动声色的试探道:“兰姑娘看起来非常疼爱太子殿下?”
早上她照顾靳启岚用膳的时候也是,动作小心翼翼,却把靳启岚照顾的无微不至。
但栀子话音刚落,尚珂兰却脚步一停,严肃的看着她道:“那当然,这孩子可是我生的。”
“原来如……你说什么?”
栀子下意识的便要点头,却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这兰珂怎么这么大言不惭?
将栀子的眼神看在眼里,尚珂兰严肃的表情崩不住了,忍不住刮了刮她鼻子道:“栀子,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什么情绪都写在眼里,生怕你家小姐我看不出来吗?”
她本来也没打算把自己的身份瞒着栀子,所以跟栀子打了几天太极后,便准备跟她摊牌。
况且她也观察到了,靳启岚跟栀子似乎关系要亲近一些,让栀子帮忙,她跟靳启岚这孩子也能更快相处到一块儿。
栀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对尚珂兰道:“荒唐,若太子殿下真是你所出,那你可能说出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
“当然,他是己亥年八月二十生的,生产那天,是尉迟、苏大娘和陆子瑞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们母子的,他出世后,我还给他起了小名,唤做桃花酥。”
尚珂兰张口就来,这些记忆就像是刻在她脑子里似的,不必多想便能回答出来。
顿时,栀子脸色一变,紧紧注视着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莫非,你真是我家小姐?”
尚珂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头道:“虽然这事情有些离奇,不过我的确死而复生了,然后变成了这副模样。”
此话一出,栀子眼眶湿润起来,开心的不知所措,只紧紧握住尚珂兰的手道:“奴婢一早便觉得您有些熟悉,却始终不敢相信您还活着,没想到您现在好端端的站在奴婢面前,看来真是苍天有眼,不会害死一个好人的!”
说罢,她低头流泪,也算明白了,为何陛下会突然宠爱眼前这美丽的红衣女子。
尚珂兰用手绢给她擦了擦,无奈安慰道:“好啦,你能相信我还活着,我也很高兴,往后你还唤我小姐吧,对了,栀子,你给我讲讲大哥的事情吧?我听说他成亲了,想抽空去看看他。”
两人说话的同时,却没注意到一个身形纤瘦的内侍,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脚下匆匆,还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栀子跟在尚珂兰身侧,见尚珂兰问起,便吸了吸鼻子,认真答道:“当初您被陛下送进太庙后,奴婢便去北疆找大公子救您,后来……”
这时,那内侍已经不动声色来到了两人前面,快要和两人擦肩而过。
可那内侍却突然身子一倾,整个人朝尚珂兰撞了过去。
变故陡生,谁也没反应过来,栀子只看见一抹红影,从她旁边掉进了汉白玉桅栏下的深湖里,“扑通”一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