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中沉默了片刻。
长公主垂眸看了她半晌,而后收回目光,沉沉的吐了口气,抬了抬手,对这些侍卫道:“都回去吧。”
侍卫们不甘心的停在原地,刚才那侍卫也皱了皱眉,上前道:“殿下,现在是杀死靳言堂的最好时机!”
长公主却苦涩一笑,摇摇头道:“先帝把我们的命都压在了涵儿身上,涵儿,姑姑只希望你最后别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说罢,长公主径自离去。
一众侍卫见状,只得收队跟在长公主身后。
赵可涵却松了口气,手一软,匕首掉在了地上。
待人都离开后,她才缓缓起身,步履不稳的向出口走去。
此时,山洞内。
潮湿寒冷的气息入体,靳言堂眼皮动了动,继而醒了过来。
见他面前有一个粗使宫婢猫着腰在洞口观察,他心里刚刚被压下去的燥热之意,又升腾起来,那种噬心的感觉也更加强烈。
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的道:“你是谁,这是哪儿?”
晓夏被他吓了一跳,忙转身看过来。
见靳言堂醒了,她大大的松了口气,上前扶着他道:“太好了陛下,还好您没事!”
女子的幽香窜进鼻尖,靳言堂眼里隐隐泛起猩红之色。他皱了皱眉,快速在之前的穴位上点了几下。
这药性太过凶猛,竟然一个时辰之内能冲破他封印的气穴,必须得快点解决这药性才行!
他快速思索着,蓦地抬眸看向晓夏!
晓夏莫名感觉背脊一寒,只得僵硬的对靳言堂笑了笑,道:“呵呵,陛……陛下,您看着奴婢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话音刚落,靳言堂突然快速出手把住她的肩头,晓夏双眸大睁,嘴里的惊叫还没喊出来,却见靳言堂不耐烦的推开她,声音沙哑的道:“让开,朕快压不住它了!”
“咚!”
晓夏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上,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委屈的看着靳言堂道:“您怎么这么急啊?难不成是要上茅厕吗?”
若真只是上茅厕这么简单,靳言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晓夏话音刚落,就见靳言堂直直的从荆棘丛中穿过,“扑通”一下跳进了水中。
这溪水还挺深,刚开春,水也是凉的。
靳言堂毫不犹豫的解开上衣脱下,而后在溪水中坐下打坐。
冰凉的溪水源源不断的冲刷着靳言堂的身体,靳言堂结实的肌肉上,缓缓冒出一些缥缈的白烟,尤其他的脸色,也从一开始诡异的绯红渐渐转变为苍白之色。
晓夏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靳言堂的身体,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她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喃喃道:“陛下的身材真好……”
话音一落,她忙转过身去捂着脸,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奴婢回去给您搬救兵吧?”
说着,她转身想走。
下一刻,靳言堂冰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是嫌朕死的不够快吗?”看书窝
虽然晓夏笨,但也听得出来这是反话,顿时,她停在原地,不敢动弹了,只得老老实实的为靳言堂“护法”。
时间已近下午,营帐中。
长公主和嘉妃先后回到营地,众人没看见靳言堂,顿时担忧不已。
草地上,长公主单独坐在篝火旁,微垂着眼睑,神色平静的看着燃烧的火苗。
这时,馨蕊匆匆走来,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嘉妃娘娘让大家都回京城了,您收拾收拾,奴婢送您回去吧?”
长公主眼皮都没抬一下,平静的起身,说道:“知道了,走吧。”
馨蕊松了口气,跟在长公主身后,声音尽量和缓的道:“殿下,娘娘已经知错了,她拖奴婢来跟您道歉,希望您息怒。”
长公主神色微动,眸中露出点点和缓之色。
她转眸看了馨蕊一眼,道:“知道了,今日过后,你让涵儿小心行事。”
见长公主没有和赵可涵生气,馨蕊便笑道:“是,殿下。”
说罢,她便送长公主回京。
赵可涵回到营地时,凌乱的头发和脖颈上的红痕让人想入非非,她定然是跟陛下发生了什么。
而赵可涵虽然没有跟陛下发生关系,可她就是想造成这样的误会。
此时,主营帐中,赵可涵站在中央,几个大臣围着她,怒道:“娘娘,陛下还未回来,我等身为臣子却先行离开,这根本不合规矩!”
赵可涵勾唇一笑,道:“王大人,本宫是奉了陛下口谕让大家回京的,陛下乏了,春狩就进行到这里,你们置疑本宫,就等于怀疑陛下的口谕,难不成你们是想忤逆陛下的意思?”
这忤逆之罪谁敢犯?
其他人都已经陆陆续续从营地撤离了,只有靳言堂的这些亲信还没有撤离,而这场本该持续三天的春狩却连一天不到就要匆匆结束了。
一时间,王大人话音一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穿着青色骑装的男子走进来,轻松的笑着对众人道:“诸位,嘉妃娘娘乃是陛下的宠妃,怎么会假传圣谕?陛下或许是处理什么私事去了也说不定,大家何必为难嘉妃娘娘呢?”
此话一出,本就犹豫的大臣又迟疑起来,片刻后,便有人对嘉妃行礼道:“既然如此,那臣先行告退。”
有了开头,剩下的人便也陆陆续续告退,一时间,营帐中只剩了王大人,
王大人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这青衣男子,与道:“哼,陈侍郎,要走你走,我就要留在这里等陛下回来!”
陈侍郎嘴角抽了抽:这兵部的王大人,还真是够倔的,眼下这局势明显是嘉妃和长公主占了上风,他们不能与对方来硬的。
见状,赵可涵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大人,“本宫也想留些人迎接陛下回来,既然王大人这么说,便请王大人留下来也是无妨的。”
说罢,她转身离去。
见赵可涵没有为难王大人,反而任由他留下来,想必陛下并没有出事,陈侍郎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待赵可涵走后,营帐里,陈侍郎对王大人摇了摇头,无奈的道:“王大人,你……你好自为之。”
他本想劝王大人不要跟嘉妃作对,可想了想,王大人未必会听,便没再跟他多说。
王大人白了陈侍郎一眼,道:“陈侍郎放心,老夫可不是那等没有血性、不为陛下着想的软蛋!”
陈侍郎一愣,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王大人的肩头后,摇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