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太后与福普说话时,尚珂兰也在偏殿里与福普说话。
福普则将最近从靳言堂身边看到的事,跟尚珂兰说了一遍。
“娘娘,陛下前几日去了一趟京城西街的铁匠铺,他看中了那铁匠铺的铁牛,欲收服他为将,去北疆参战,奴才想着,娘娘既然与这铁牛相识,便来告诉娘娘一声。”
福普躬身对尚珂兰说着,其实心中也很惊讶。
毕竟当初尚珂兰可是跟他说,铁牛是镖局的镖师,结果他一查,就查到了铁牛是开铁匠铺的身份。
不过这也都没什么,他脑袋里知道的消息可不止这么一点。
尚珂兰微微一惊,看向他道:“陛下欲招铁牛为将……”
她心中微沉,看来北疆的战事,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
而福普则继续说道:“另外,有件事情,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尚珂兰双眸微眯,道:“说。”
迟疑了一下,福普才说道:“前不久,陛下收到一封匿名递上去的折子,上面写着要左相之子去北疆参战,以震慑鞑靼人,陛下随后叫了左相来说话,不知两人商量了什么。”
尚珂兰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握紧了手,脑中心思非转。
陛下应当是没有同意让大哥参战的,若大哥此刻去了北疆,母亲无论如何,也是会派人来告诉自己一声的。
于是,她皱了皱眉,沉声道:“本宫知道了,你是怎么看到那折子的?”
福普眸中闪过一抹暗芒,低头笑道:“奴才哪有那个胆子偷看奏折,只不过今早带一帮内侍打扫御书房的时候,一个粗心的内侍,恰巧把这封奏折给弄到了地上,奏折翻开的时候,奴才无意中看到了上面写着的东西而已。”
可是他虽然如此说着,心中却微微升起了警惕之感。
没想到尚珂兰竟然这么机警,她没有怀疑陛下派了尚可霖去北疆参战,反而好奇自己是怎么得到这消息的。
恐怕是担心他成为宦官吧?
福普心中无奈,也不想想他都快四十多的人了,陛下也不是好糊弄的,他若敢动陛下的东西,妄自干政,别说陛下会不念旧情砍了他,就连朝中那些大臣,也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杀了。
他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
待福普话音一落,尚珂兰深沉的眸中渐渐露出了一点笑意,她低声说道:“福总管,多谢你告诉本宫这些消息,这些消息对本宫而言,可是十分重要的。”
福普松了口气,这是尚珂兰彻底相信自己的表示,只听他道:“娘娘客气了。”
随后尚珂兰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坐了下来:“可有查到那折子是谁递的?”
她倒要看看,这朝廷中到底是谁,敢这么跟左相府的人过不去!
皱了皱眉,福普才道:“陛下让奴才去查过,可是奴才查起来,只觉得毫无头绪。”
尚珂兰眸光微闪:“把那折子的字迹拓给本宫看看,若你在前朝查不到什么东西,或许,这折子根本就是从后宫里流出去的东西。”
此话一出,福普瞬间面露惊色:“娘娘,后宫中人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左相府树大招风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地位却是谁也撼动不了的,如果不是通过内阁递到御书房的折子,那就只能从后宫查起。
于是,尚珂兰摇了摇头,神色严肃的对福普道:“你查查这几天都有谁进过陛下的御书房,一一排查,总能找到可疑之人。”
福普眼睛一亮,恭敬道:“奴才遵命。”
随后,尚珂兰给了福普一些赏赐,便让福普离开了。读读
而她也回到了寝宫内。
寝宫里,桌子上只剩了靳言堂一个人,也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走了。
“你回来了。”
正闭目养神的靳言堂听见掀帘子的动静,便偏头看着尚珂兰道。
尚珂兰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陛下,太后娘娘怎么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来到靳言堂身边坐下,把准备好的菜放在桌上。
只见靳言堂神色平静的说:“母后有事,回了慈宁宫,我们先吃吧。”
尚珂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怀疑,随后笑着夹了一些东西下去,道:“陛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她笑起来,眼睛如同清泓一样好看,让靳言堂想起“四月芳菲”几个字。
瞬间心中微微一暖,神色柔和道:“好,不过若再有这种一起用膳之事,你便别请太后了,太后她老人家喜欢清净。”
尚珂兰心中疑惑,面上却道:“是,陛下。”
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陛下和太后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啊……
靳言堂心里也明白,让太后与尚珂兰好好相处是不可能的,尚珂兰于她,就如同赵可涵于自己,所以,太后怎么可能对尚珂兰态度好转呢?
若他给了赵可涵一点好转的态度,恐怕只会徒增赵可涵对他的误会吧。
对于赵可涵,靳言堂始终提不起爱意。
这顿火锅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后,靳言堂才起身离去。
也算是她与靳言堂在一起吃的最久的一顿饭了。
待靳言堂走后,晓夏很快就带人进来收拾东西离开了。
而栀子和晚冬则走进来,将刚才太后与靳言堂的对话告诉了她。
尚珂兰这才明白,为什么太后会离开这里。
原来靳言堂护着她,宠着她,已经到了容不下其他女人的地步,就算是一个名分,一点感情也不愿意分给赵可涵。
他怕自己受委屈。
其实靳言堂对赵可涵更多的是想弥补吧?弥补她年少时替他挡了一剑的恩情。
尚珂兰心里有些复杂,却也感到有些甜意。
即便在现代,也很少有人为了媳妇而跟婆婆讲道理的。
不过这消息她也只是听听,听了后便对两人嘱咐道:“这事情,你们在本宫面前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去人前嚼舌头根子,明白吗?”
晚冬和栀子顿时齐声道:“奴婢明白!”
尚珂兰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晚冬道:“对了,本宫昨日让教司坊的人打了根钗子,要送给张姑娘的,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按工期进行,晚冬,你替本宫去看看吧。”
“是,娘娘。”
上晚冬应声而去。
而她走后,栀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尚珂兰道:“娘娘,您为何支开晚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