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王逸风,成了靳言堂心头的一件大事。
居然能不知不觉间勾结鞑靼人,打进大周内部,这说明王逸风此人有几分本事。
听了王统领的话后,靳言堂缓缓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神色晦暗不明的道:“皇后姐弟,全都不容小觑,藏拙这么多年,一个一出手,便冲着朕的母亲和皇贵妃下手,一个一出手,便想让朕的江山作陪……”
王统领沉默的听靳言堂说着,并未发一词。
而靳言堂喃喃说完后,便抬眸看向王统领,一双墨瞳之中闪过一抹暗芒:“继续找,找到王逸风,格杀勿论!”
“是,微臣告退!”
王统领恭敬的应下后,便离开了这里。
待他走后,靳言堂提笔批阅奏折,却又很快放下笔,道:“来人,叫陈侍郎进来!”
福庆喜在外面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推开门进去,恭敬行礼,道:“是,陛下!”
随后,他便派了个内侍去外阁请陈侍郎了。
靳言堂坐在龙椅上,看着这张匿名递上来的奏折,写着要求保释皇后的内容,眸光之中晦暗不明。
此时,娴雅宫。
尚珂兰回到寝宫里后,便服了药,在院子里坐下乘凉。
栀子有心,给她在院子里弄了一个紫藤花秋千,她坐在秋千上,栀子在后面推,主仆俩好不惬意。
只是栀子神色却有些无奈的道:“娘娘,您怎么还这么惬意啊?刚刚内务府的人可是把皇后娘娘收走的宫务全都交上来了,那么多,您就不看看?”
处理宫务其实确实不是尚珂兰拿手的事情,她一向只觉得头疼。
连娴雅宫的宫务她都没怎么管理,都是交给元歌的,是以,她一直在等着元歌回来。
只是元歌和福普被她派出去监视坤宁宫的皇后后,便没了下文,至今两人也没回来,尚珂兰很是担心,便派了闻春去找。
听栀子这么说,尚珂兰也无奈的道:“没办法,谁让你家娘娘我办事效率不高呢?等元歌回来,我得让她好好交交我才行。”
听尚珂兰这么说,栀子才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娘娘,您别怪奴婢说话说的难听,陛下把后宫交给您,足以见得他对您的信任,您要是把后宫之事处理好了,陛下指不定会有多开心呢!到时候你们啊,就又可以和以前一样甜蜜了,夫人知道了,也会替您开心的!”
见栀子又要唠叨起她和靳言堂的事情,尚珂兰忍不住捂着耳朵,道:“好啦好啦,本宫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闻春一左一右扶着福普和元歌走了回来。
这两人似乎被人绑架了一样,头发凌乱,脸色难看,就连身体也十分虚弱的样子。
见状,尚珂兰不由得一惊,起身帮忙扶着他们在石凳上坐下,诧异的道:“不是让你们去监视坤宁宫的吗?怎么变成了这样?”
栀子给两人倒了杯水,元歌似乎是说不出话来了,十分疲惫,福普还好,他喝了口水,缓了缓,便皱眉,恼恨的道:“还是奴才大意了,没想到皇后宫里的守卫用银子,根本没法儿买通,而且还惊动了皇后!”
说到这里,他眼里浮现出恐惧之色:“那皇后的弟弟,武功真是高强,差点就要把奴才给杀了,关键时刻,还是皇后说了一句手下留人,把奴才绑起来扔进了柴房里,似乎是想让奴才自生自灭。”
一旁,元歌也点了点头,虚弱的道:“奴婢只是让人潜入坤宁宫,没想到却让皇后查到了我头上,最后,奴婢也被皇后绑了起来。”020
闻春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道:“奴婢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很虚弱,所以才扶着他们回来。”
皇后能有这么好心,从王逸风手里救他们一命?
尚珂兰是亲眼见识过王逸风有多残忍的,而且皇后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她皱了皱眉,对栀子道:“你先扶他们进偏殿,让知秋给他们诊断一下。”
“是,娘娘。”
随后,栀子和闻春扶着两人回宫,只是刚走一半,福普却回过头来,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一沓信件递给她,道:“娘娘,奴才虽然没有打听到坤宁宫的消息,不过听说坤宁宫被封后,奴才刚才便让闻春带着我进去搜了搜,这些家书,是从皇后的妆奁夹层里找到的。”
只有极为隐秘的东西才会藏在盒子的夹层里。
尚珂兰眸光微闪,接过福普递给她的家书,便坐回秋千上看了起来,而福普和元歌则去了偏殿之中。
阳光明媚,让尚珂兰把这些家书里的内容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越看,神色越凝重。
到最后,她不由自主的紧紧握着这些“家书”,喃喃道:“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尽快告诉陛下才行……”
酉时,靳言堂提前处理完朝政,并带了苏院判和李尘修两个得力的太医,去慈宁宫看望太后。
他心中还是担心太后的身体。
只不过刚到慈宁宫,太后便拉着他坐下,并拍着他的手,笑道:“你急什么,哀家已经没有大碍了。”
闻言,靳言堂不解的看向她道:“可从昨日的情形来看,您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怎么会没大碍呢?”
太后将今早尚珂兰带着檀香来给她治病的消息跟靳言堂说了一遍。
靳言堂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微微一暖,脸上的威严之色也柔和了许多。
于是,他嘱咐太后道:“那母后如今没事了,更要好好休息才行。”
太后嗔了他一眼,道:“你都这么大了,哀家还没个孙儿孙女,你叫哀家以后怎么好好休息,怎么面对靳家的列祖列宗啊?”
听太后这意思,似乎话里有话。
靳言堂对这些宫婢内侍挥了挥手,寝宫里便一下子空了下来。
靳言堂这才看向太后,问道:“母后可是有什么打算?”
太后笑道:“你呀,后宫四大妃位空缺,后妃又这么少,哪个帝王像你这么清心寡欲的?哀家想过了,三年一次的选秀大典,就由哀家亲自给你主持吧,哀家一定给你选几个好人家的闺女!”
此话一出,靳言堂眼皮跳了跳。
他张了张嘴,想对太后说什么,可看太后笑的开心,又一脸期待的样子,他的话又似乎被堵在了喉咙口。
于是,他迟疑了半晌,才道:“母后,朕……暂时没有选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