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李尘修眸光微凝,心中有些诧异:难道这兰儿还真是宸妃装扮的不成?
可是没道理啊,宸妃吃好住好又有陛下宠爱,干嘛闲着没事儿扮成宫女呢?
想着,李尘修摇了摇头。
尚珂兰浑身一震,眸中含羞带怯,她抬头向靳言堂看去,脸上隐隐含着一抹希望。
似乎有些不敢直视靳言堂一样。
这谄媚下贱的模样简直令人作呕,况且这根本不像是尚珂兰做得出来的事情。
萧贵人却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双目如同毒蛇一样阴毒的看着她道:“别挣扎了,宸妃,你和李太医暗中私会的事情都已成定局,藏着你这张脸又有什么用呢?”
尚珂兰吃痛,眸中泛出点点晶莹的泪花,她倔强的看着萧贵人,努力辩驳道:“娘娘……娘娘误会了,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而已,奴婢名唤兰儿,是娘娘瞧着奴婢与她生的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将她的闺名‘兰’字赐给了奴婢。”
萧贵人却根本不信,冷笑着将她推到在地,随后对身旁的宫婢吩咐道:“你们现在去打盆水来,本宫要亲自给这人洗脸,瞧瞧她到底是宸妃假扮的宫女,还是与宸妃根本就是两个人!”
“奴婢遵命!”
两个宫婢应声退下,去打水与拿毛巾,与此同时,萧贵人又对一旁的靳言堂行了一礼,恭敬的道:“陛下若是觉得臣妾冤枉了宸妃娘娘,那陛下大可以派人去娴雅宫一探究竟。”
“若宸妃娘娘安然无恙的坐在娴雅宫内,便说明这宫婢是无辜的,而臣妾也错污了宸妃娘娘的清白,到时候,臣妾愿以死谢罪!”
一番话说的决绝无比,带着股狠劲儿。
地上,尚珂兰眸光微闪,心中实在不解,她到底什么时候跟这萧贵人结下了这样的仇怨?而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呢?
靳言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福庆喜挥了挥手:“准了,福庆喜,这事便交给你去办吧。”
“是,奴才遵命!”
话音一落,福庆喜眼神一暗,带着人退了下去。
“娘娘,水来了。”
这时,两个宫婢分别端着一盆水,拿着一块帕子走了进来。
萧贵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两人吩咐道:“行了,把这些东西放在宸妃娘娘面前,本宫要亲自看着宸妃脱下脸上的伪装!”
一滴冷汗不易察觉的从她脖子上滑落,下意识的,她放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紧紧握了握。
这萧贵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面上,她是一个神色怯懦的小宫女,可心中,尚珂兰却咬了咬牙,道:只好赌一把了!
这两日,晚冬给她化的妆都十分防水耐汗,便连她在太阳底下走动,在药房这么闷热的环境下走动,也没见她的妆容花过。
可如果让萧贵人和她的人亲自动手的话,自己说不定就真的要暴露了!
不管靳言堂知不知道她的身份,总之现在,尚珂兰绝对不可以将真面目暴露在众人面前!肥猫吧
这时,萧贵人催促道:“还在等什么呢?不会是想让本宫亲自动手给你净面吧?”
尚珂兰双眸一闭,嘴唇紧抿,忽然将面前这盆水端了起来,并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身上淋了过去!
“哗!”
一道巨大的泼水声响起,一瞬间,尚珂兰湿漉漉的跪在地板上,水渍蔓延得屋子里到处都是。
萧贵人愣了一下,随即轻蔑的将地上的湿帕子扔到尚珂兰怀里,并道:“别愣着了,还有这个,你也一并擦擦脸吧!”
尚珂兰浑身一震,抬眸看向萧贵人,神色怯懦的道:“萧贵人,奴婢……奴婢虽然是宸妃娘娘宫里的人,可奴婢自诩没有得罪过您,您为何要这般为难奴婢?”
“奴婢天生便是这副面孔,纵然与宸妃娘娘投缘,长得有五分相似,可奴婢不至于上了妆,用水泼了之后还是这个模样吧?而且说来奇怪,萧贵人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宸妃娘娘在太医院与李太医厮混呢?”
萧贵人被她哽了一下,随即怒指着她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明明是本宫审你,你却质问起本宫来了?看本宫不好好教训你!”
说罢,她高高的扬起一巴对着尚珂兰打了下去。
尚珂兰双眸紧闭,等待着疼痛落下。
可下意识的,心里的紧张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
她现在是宫女,不是宸妃,萧贵人就算不是她的主子,那她也是娘娘,无论如何,她都只能挨打不还手,挨骂不还口!
靳言堂手指微动,却神色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出手阻拦。
他眸色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
一声闷响在尚珂兰头顶上发出,却不是巴掌落在肉上的声音!
下意识的,尚珂兰试探着睁开眼睛,抬眸看去。
却见李尘修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替她拦住了萧贵人这一巴掌。
“萧贵人,当着陛下的面儿,您就敢对这宫女滥用私刑,逼她承认是宸妃,还妄图安给微臣一个与宫妃私通的罪名出来,敢问宸妃娘娘,可是微臣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让您怀恨在心?”
不疾不徐的对萧贵人说出这番话后,李尘修清俊的容颜上竟显出几分不怒自威的阵势来。
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看,萧贵人顿时脸色一红,神色恼怒的抽回了手,并怒指着他道:“别以为你这些说辞就能为宸妃开罪,本宫可以肯定,她就是宸妃,等福总管从娴雅宫回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若宸妃此刻正在娴雅宫,那就说明这个兰儿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婢,与宸妃无关。
而若宸妃不在娴雅宫,却又被陛下禁了足,也就是说,这兰儿是宸妃假扮的,她与李太医私通的罪名也就成立了。
敢给陛下戴绿帽子,最少也要冷宫待个十年八载才会出来,严重一点的,甚至会被抄家判刑!
想着,不等众人说话,萧贵人便淡淡的收回手指,冷笑着看向李尘修道:“再者,不管这地上跪下之人是宫女也好,还是宸妃也好,李太医你这么紧张的护着她,就算你们俩之间没什么,那关系也定不一般!”
此话一出,空气中顿时沉默下来,连带着一旁的宫人们看向李尘修的目光,都带着点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