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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众叛亲离(1 / 1)

忽然有铠甲撞击的声音混着沉重的脚步声进来,连城抬眸望去,是白泽,还有一帮青衣卫。

她笑,神情讥讽,“白将军,这里的两个人,一个怀胎九月,武功尽废,一个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你武功高强,单手便可制服我们,何必还要带这么多外人来见证你的弑君谋逆呢?”

白泽在她五米外站住脚,一双漆黑的双眸含义不明的看着她,“姜嫄,我想问你一件事。”

连城微笑,“叫我女帝或是赫连城,姜嫄已经死了。”

白泽深吸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道:“雪衣是不是已经死了,在那场大火中。”

连城慵懒的靠着软榻,漫不经心道:“白泽,我原本不告诉你真相,只是身为一个朋友,不想让你更加失望,可是,今天晚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会让你后悔你今晚的所作所为……”

她唇角的笑,衬着她此刻幽冷讥讽的眸子,显得格外摄人,“没错,姜雪衣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中,整个姜府,就我活了下来。”

白泽冷冷的看着她,双拳紧握,“你终于承认了,你为什么要骗我?!还编织那样的谎言来戏耍我!赫连城!你就是今晚死在这里,我也绝不会后悔。”

连城忽然笑了,竟十分的得意明媚,眸中却沉淀着薄雪,她轻摇着头,朱红色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白泽,我没有骗你,错的一直都是你,给你《西厢记》的,不是姜雪衣,而是姜嫄。”

白泽怔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连城温和的笑着,起身,缓步走到白泽跟前,漫不经心道:“把你两次认成女人,骂你刚愎自用,和你过招的人,是姜嫄,跟在她左右的,是她的贴身婢女轻妆,你给她的五千两银票,她拿去搭建了难民营,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跟随她的御医夏侯瑾轩。”

“姜太傅对姜雪衣一直严格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许她随意出闺阁,更别说姜府大门了,整个宁都的人都知道姜雪衣是才女,性情柔婉贤淑,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做你的对手?这都是你一厢情愿、自作聪明的把姜嫄当成了姜雪衣。”

“那时你虽不曾见过姜嫄的面容,但是揭穿了她的性别,她的身份特殊,绝不能外泄,所以才一直任由你将她当成雪衣,这也就是为何,你入宫行刺,被围追堵截的时候,你素未谋面的姜嫄,能一眼认出你,并且甘愿为质帮你出宫。只可惜,她对你只有友情,没有别的想法,所以在得知你有想娶雪衣的念头时,姜嫄一直坚持阻拦你。白泽,你,听明白了吗?”

她的声音,清魅悦耳,却让白泽呆怔在了原地。

“是、是你?”白泽目光震惊错愕的看着眼前笑容冷漠的女子,“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我不信!”

兰信一看情况不妙,忙叫道:“白泽,你莫要上了她的当!她花言巧语太多!一定是骗你的!”

连城笑容不减,看着白泽,状似漫不经心道:“想要死心吗?”她勾着唇角,“你是选择让夏侯瑾轩来告诉你事实的真相,还是让我把《西厢记》给你背一遍?”

白泽长久的看着她,触及她从容懒散的神情,原本阴狠的目光渐渐悲绝,唇畔扬起一抹自嘲苦涩的笑,“不必了,姜嫄,你真狠心……”

连城对他微笑,“不,是你不够现实。如果你感觉到痛,那么,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原打算,将十一公主许配于你,让你在我为你编织的谎言中渐渐放下执念,重新生活,可是,你自己选择走上了绝路,白泽,你之所以被人挑拨,完全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我以姜嫄的身份救你,不止一次,你居然还会以为,我会拿你的爱情开玩笑,白泽,你太可悲了。”

他在怪她一直隐瞒这件事,看着他错误下去,可他有没有想过,已经是圣女、女帝的她,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还不如让他心中的爱人,以雪衣的名义死去,渐渐淡忘,是他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白泽自嘲的苦笑一声,眸中隐有泪光闪动,却是渐渐染上薄寒,冷冷的盯着赫连城,“难道不是一场玩笑吗?你有什么权利为我编织谎言?又有什么权利让我放下执念?赫连城,你自始至终都把我看成一个笑话,对吗?我痛是我自找的,今日你被众叛亲离,逼宫挟持,亦是你玩弄人心的下场!”

赫连城坐在榻上,看着铠甲上沾满血腥的白泽,句句怨愤的指责,听着他口中的一句众叛亲离、玩弄人心,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和瘫软,若不是坐在榻上,她恐怕早已无法支撑自己伪装的清冷。

周围寂静一片,她缓缓吐纳气息,试图平复心绪,而后蓦然一笑,幽深的冷眸中隐见涟漪水光,“玩弄人心?白泽,说说看,我如何玩弄人心了?”

白泽别开了脸,没有说话,一旁的兰信忍不住了,冷哼一声,鄙夷骂道:“赫连城!被你玩弄于股掌的男人还少吗?暂且不说一直被你欺瞒的白泽为你所用,当初凉帝待你,何其深情不移!你呢?表面做足了一副被云墨欺凌无助的模样,内地里……恐怕早就将凉帝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推算其月份,恐怕……早在你与凉帝还未断绝来往之时,你与云墨便已暗度陈仓了吧!”

“说到云国太子——”兰信眉目阴寒,用匕首挑起连城的下巴使她仰面对视,“姜府满门、阴氏一族、我哥哥岁华全是毁于云黛月之手,而一心为了救你的顾昭殿下,也是被云墨杀死,如今,你不但不以他为仇人,反而结为夫妻,日日欢好,赫连城啊赫连城,世上怎会有你这般薄情寡义、水性杨花之人!你让枉死的冤魂如何瞑目?你对得起谁?!”阴兰信双目赤红的瞪着赫连城,眼泪簌簌而落,言语锋利而冰冷,宛如冰仞一般射向赫连城的心。

赫连城缓缓侧了脸,不再看她,双唇微启,却始终无言。

云墨坐于一旁,眼睫微垂,修长的指尖玩弄着一枚雪白的棋子,神情自始至终的冷漠似水,仿佛听不到周遭的一切一般,他慵懒的落子,清脆的“啪嗒”压子声在这死寂的诡异的殿阁内异常的清晰。

“姜府,阴族,阴岁华……”他仿若无意般缓缓低语,所有人将视线投向他,他微勾了唇角,邪斯而冷峻,“是云黛月所杀,而云黛月,朕已经处置了她,身死魂灭,不值一提。”

他微微抬首,似乎望向了连城的方向,刀裁般的轮廓便少了几分棱角,低沉的声音含了若有若无的慵懒与笑意,“陛下失去了一座姜府,为夫便还陛下一个盛世太平。云国归降,自此,古宁与古安再无威胁,国泰民安,万邦归顺,陛下亦可名垂史册,流芳千古,岂不是姜太傅唯心所愿?”

赫连城侧脸望向他,尚未来得及对上他的凤眸,便见他微微垂了眼帘,指尖探入棋笼,捡了一枚白子,在手中摩挲。

“顾昭是我所杀……”他眉目和缓,似在说什么不打紧的话,“但我向来不杀送死之人。”

“哼,云帝此言是暗示顾昭殿下平白无故送死吗?若不是为了赫连城,顾昭殿下何至于九死一生的独闯云府?!”兰信鄙夷而轻蔑的瞥了一眼赫连城,冰冷的匕首一直架在赫连城的脖颈上,这么久了,恐怕早已被肌肤暖热了。

云墨连抬首都不曾,似乎懒得辩解什么,直接轻笑一声,淡然道:“所以啊,朕,也付出了代价,不是吗?”他说着,左手闲闲的探了去,摸到了连城冰凉的手,置于温热的手心,勾了唇角,道:“朕若不以灵珠谋求女帝,自废双目,若在往日,尔等——足以死一千次了。”他说得极其轻缓,丝毫不像以前暴躁冷戾的云墨,但即使如此,安默而慵懒的坐于榻上的他,依旧气场慑人。

赫连城任由他握着手,看着他淡漠随适的神情,他本是寡言之人,素日虽在她的面前话多了些,但从未见他与外人扯这么多歪理,今日,他虽不曾发怒,但恐怕,心里定是不喜兰信方才所言,故而出言维护。

目光落到他们交握的手上,缓缓勾了唇,很暖和。

殿门口传来声响,余光瞟见为首一白色身影,连城陡然一笑,苦涩自嘲,敛了眸,道:“姜夜白,来告诉我,今晚,你是想杀我还是想杀云帝。”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和那冰冷的语气,夜白几乎不敢抬头看她,他一步步走近,单膝跪下,“夜白永远不会背叛女帝——”

“你已经背叛了!”连城皱了眉,不耐的冷喝道。

夜白身体一僵,神情慌乱,急于解释,“不!我只是在扫除女帝身旁的危险!云帝心机歹毒,他接近您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您不能相信他!”

“不可告人的阴谋?”赫连城轻笑一声,望向一侧的云墨,“他双目失明,灵珠不再!素日与朝臣更是没有任何往来,十二个时辰里十个时辰都与我在一起!姜夜白你以为我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管的女流之辈吗?崇德宫、长乐宫全是我的人,他云帝即使手握禁宫一半的青衣卫,若想谋反,即使我身无灵力,不消半个时辰,便可将其压制!”

连城起身,下了阶,走到夜白身侧,声音幽冷不复曾经的温声和煦,目光更是让夜白无法回视,只能埋首惶然,她不无讥讽轻笑道:“而我……就是太过于防备云帝,而忽视了自己人!白泽谋反,我信,傅影不忠,我也信,但我从未想过……夜白,你也会成为我的敌人……夜白,今夜过去,若我没死,你让我如何处置你呢?”

“啪嗒!”夜白闻言,将手中的剑弃于地上,俯身叩首,“陛下!夜白从未想过要成为陛下的敌人!夜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云帝绝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会挟天子而令诸侯!陛下——”

赫连城转身坐于榻上,看着阶下的夜白,不等他说完便道:“既有此顾虑,何不上谏?若每一位朝臣都如你这般动辄逼宫造反,我古兰的双君之位,只怕……早已易主了罢!”

夜白微微直起了身子,望向连城,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实在让连城觉得心里难受,夜白道:“自从那日云帝向陛下挑明了微臣的身份,陛下……便不许臣前往边疆,只是闲赋家中,陛下不再信任微臣,只因微臣是乌夜国之人,微臣无奈,只能出此下策,陛下……请恕臣斗胆逾礼之罪,若能为陛下铲除隐患,保陛下江山不受歹人所迫,微臣今日即使身死大殿,也无怨无悔矣。”

大殿内一阵寂静,连城看着夜白,半晌,道:“夜白,你是因为云帝向我揭露了你的身世,因为我不信任你,而心有恨意吗?”

夜白垂着头,看着她的裙摆,撑在地面的手握紧成拳,“因为云帝的离间,您已经不信任我了,难道不是吗?您担心我非族人,迟早会背叛古兰,所以,才不让我去北疆……可是,陛下,我对您的心意……日月可鉴,您岂能因为仇人的几句离间,而有意疏远我呢?您……您都忘了曾经在姜府的生活吗?”

连城闭了闭眼,长叹了口气,缓缓道:“夜白,你身份的事,早在云帝暗示我之前,便已知情,正是因为我相信你,所以并未在意你的出身,而且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情分,命你留在帝都,不过是想让你多陪陪烟胧罢了,自你们成亲以来,你一直身处边疆,与烟胧聚少离多,我听闻她身体不是太好,再加上你的身份尴尬,若继续留在北疆,会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和牵连,遂命你在帝都修养。”

夜白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他沉默压抑了许久,地上渐渐多了两滴液体,“陛下!您——您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微臣的心!”

他千回百转只说了这么一句,让连城心头莫名一震,朱唇微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旁的棋盘上响起棋子跌落的清脆撞击声,连城下意识的回首望去,却见那人不知何时敛了慵懒的神色,坐于榻上,眉目冰寒,凤眸微抬,隐隐带有杀念,“好一个夜白将军……”他薄唇微启,说了这么一句,幽冷,而危险。

连城心底隐有不安与烦躁,起身道:“夜白,你对我的忠心,我明白,若你此刻收兵,念在你我昔日交情的份上,我饶你死罪。”

“不可!”兰信顿时喝道,手中的匕首一晃,在连城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夜白将军!今夜本是孤注一掷,再无退路,宫变谋反之事,一旦不成,再无翻身可能!女帝即使饶你不死,你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杀了云帝,你甘心吗?你就放心女帝的身边有云帝这样的存在吗?”

夜白眉心一蹙,“阴兰信,拿开你的匕首。”

“陛下……”夜白寂静了许久,缓缓起身,朝连城微微躬身行礼,“若夜白……执意取云帝性命,陛下,会要夜白陪葬吗?”

兰信的匕首暂时离开了连城的颈,她起了身,行至夜白跟前,道:“若你真杀了他,夜白,该陪葬的人不是你,是我,还有我和他的孩子。”

姜夜白抬首看她,琥珀色的双眸溢满泪水,几乎就要失控,颓然后退两步,道:“陛下何至于如此维护他?”

她轻笑了笑,道:“并非维护,实在是在这场宫变中失去了一切,无心无力苟延残喘罢了,失去了可以信任的朋友,失去了孩子的父亲,独留一座冰冷的王座,于我何益?”

“你们忍心毁了我,我却不忍心毁了你们,既然如此,不如将我和未出世的孩子一同杀了,也算得上两全其美。”她含着笑意,句句温软,似乎在说什么动听的话语,一步一步的走近夜白。

她的话,让夜白无言以对,只能错开了视线,“陛下,您明知道微臣不会——”

“唰!”突然的出鞘声打断了夜白的话语,她忽然抽出了夜白的佩剑,对准了脖颈,“陛下!”原本挟持云墨的傅影瞬间收了剑行至连城跟前。

“退兵。”赫连城此刻敛了笑,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夜白颓然跪在她脚下,眼泪终是滑落,他俯首,握住了她的裙摆,紧紧攥在手心,用力的发颤,“陛下——”

一直沉默的傅影看着寒光凛凛的剑刃,半晌,闭了眸,轻叹了一声,丢弃了手中的剑,跪地请罪,“傅影——”兰信暴躁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傅影淡然的声音响起,“夜白将军,退兵吧,无论云帝是生是死,赢的都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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