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林玖的人办事还算妥帖,等到林县令派出的衙役赶到张掌柜的家中时,张掌柜已经被送回去了。
随后衙役们便把张掌柜也一同请到了县衙,这会儿张掌柜还有些腿软,不过在看到林玖的那一刻,便强打起精神来,半点端倪都不敢露,恭敬地跪在两位大人面前。
“张掌柜,刚才林姑娘呈上来一份认罪书,上面写有你的名字和手印,这可是你些的?”李汶翰拿着那张他刚才在押一离开期间,看过了好几遍的认罪书,问道。
听见大人问话,张掌柜便抬头往李大人手上看了一眼,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便认命的点头:“回大人,这正是小人写的。”
“那也就是说,你伙同严家和曾家,在商会中以卑劣的手段挤压林玖姑娘的铺子,你们好大的胆子!”李汶翰眼睛瞪得浑圆,将那张认罪书使劲的甩在地上。
眼睛看着那张飘落在眼前布满墨迹的纸,张掌柜把头埋得更低了,可旁边的严春花和曾宝山就坐不住了。
“你少在这里满口胡言。”曾宝山指着张掌柜的后脑勺破口大骂道,“我何时指使你去祸害林玖了。”
见状,林玖眼神淡淡地落在张掌柜的身上,又让张掌柜背上一紧,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间昏暗的小黑屋。
已经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张掌柜哪还顾得上什么道义、忠诚的,看着曾宝山就开了口,语气诚恳:“曾老板虽然这一年来,张某受了您不少恩惠,但是这次我是决计不会再帮你隐瞒了,您就承认了吧。”
只是认罪书在前,张掌柜堂上招供在后,曾宝山和严春花利用职务之便,欺负同僚之罪已经可以下定论了。
在宣判的时候,林县令顾忌商会的面子,便询问李汶翰的意见,因着商会政策执行之初,各地方均发生过类似这样的情况,各地方官员也会彼此通气。
所以,李汶翰在对比了其他地方的案例之后,给出了一个判决,罚曾家和严家家产的半数充公,由商会代为管理,取消两人在商会中的职务,贬为普通成员。
而商会之外,他二人买通周氏等人污蔑林玖,造成百姓捣乱,林县令判他们各缴纳五百两白银的罚款。
对这个结果林玖还算是满意,于是她便直接在大堂上对着两位大人行了叩拜之礼:“林玖叩谢林大人、李大人,多谢二位大人为林玖伸冤。”
后来这件事情在黑水镇被传得沸沸扬扬,先前在水煮人间门口堵门的那些百姓,也便有了说头,把他们干的那些荒唐事都赖到了曾家和严家的身上。
甚至还候着脸皮接着此事像陈农讨要折扣,看着这些没脸没皮的人的嘴脸,陈农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们的假面具都给撕下来。
见他这样子,林玖还得劝他宽心些:“这世道就是如此,世态炎凉,如今我们站在高处,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在我们面前也得藏着不是,你又何苦白白生这份气。”
有林玖的劝慰,陈农也便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而另一边,曾家和严家面对李大人的步步紧逼之下,为了保住家产,可是煞费苦心。
曾家的境况好上一些,因着之前曾逸仙出资帮助林玖一起,资助私塾,这事当时在黑水镇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李大人在惩治曾家的时候手下留情。
严家却没这么好运了,本他与曾家是势均力敌,若是就这般衰败下来,严震山怎么能够甘心,他只有拿出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他那个在京中做官的大哥。
为了供养这位大哥,严震山自幼便付出了许多,现在该是收成的时候了,于是他写了一封信将家中情况写了清楚,派人极速送往京城。
可是林玖是铁了心要收拾他们的,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就翻身呢,在察觉到严震山的小动作以后,林玖就直接让人把那封信给截了下来。我爱搜读网
拿到信后林玖随意翻看了一遍,就嫌弃地放在一旁,跟韩佳儿吐槽道:“原来是求京城的那个芝麻官,先前都把他给忘了,若是知道也便不费心拦他了,反正也没什么涌出。”
没让严家等太久,第二日,林玖就直接带着那封信到严家去了,只是刚到大门口就给绊住了。
本来林玖与严春花就不对付,经过此事之后,林玖更是上了严家的黑名单,甚至连大门都进不去。
“我们老爷说了,若是林家的人来一律不见,所以还请林姑娘回吧。”严家的家丁那副傲慢的样子,简直和严春花如出一辙。
现在的林玖在黑水镇可以横着走,哪还需要再看人家的脸色,她双臂环胸站在严家门口与那家丁对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和你家老爷通报一声,如若不然,你若是去了胳膊少了腿,医药费什么的我可是不管的。”
今日林玖是自己来的,所以那名家丁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视线现在林玖身上上下扫了一圈,开口还是那句:“我只听老爷的话,林姑娘也甭在这逞威风了,还是请回吧。”
林玖挑了挑眉,看来今天是非动手不可了,她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又活动了一下关节。
在家丁鄙视的目光中,缓缓上前一步,猛然发力一把就将人给掀翻了,对着躺在地上的人还不放过的补上几脚,这才往院儿里走去。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严府内其他人的注意,很快几乎全府的家丁都赶到了这边,眼看着躺在地上痛呼出声的家丁,迅速林玖围住,却都不敢轻易上前。
闫振山和严春花严肃等人也闻讯而来,反应最大的是严春花,她看着孑然立于庭院正中的林玖,立即尖声地命令家丁。
“你们这些人都在给我等什么,还不上去把她给我抓住。”严春花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虽然她这边有了命令,但是家丁们依然不敢上前,见状,林玖耸了耸肩,将挽着的衣袖给放下来。
随后,她对严春花微笑道:“严大小姐还是火气那么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何不修身养性呢?”
听出她在讽刺严家衰败,严春花火气更生,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严震山给拉住了,他冷着一张脸,虽然气色有些憔悴,但是身上那股家主之气不减。
“不知林姑娘今日来府上,所为何事?”
对于严震山,林玖还是佩服的,所以恭敬地对严震山福了福身子:“还是严伯父明理,今日林玖上门是想给伯父送些东西来,是前日在路上捡到的,想来严伯父您会想要的。”
“你送的什么我们都不要,赶紧离开我严家!”严春花对林玖吼道。
闻听此话林玖一挑眉:“以前竟不知严家的待客之道是这般,来者是客,竟然连一口热茶都喝不到。”
站在严震山右侧的严肃倒是更能够沉得住气,侧头去看严震山的神色,明白他的意思,便替他开了口。
“实在是林姑娘今日来得匆忙,是严家招待不周,茶已备好,还请林姑娘进屋坐坐吧。”
递过去一个满意的眼神,林玖便将双手负在背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严家正堂,严家父子三人忍着气为林玖看座上茶,看着她在自己家里作威作福。
眼瞧着林玖手中捧着的那盏茶都快见了底,严肃才又问出声:“不知林姑娘今日上门,究竟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