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自然是清楚我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我定然不会同意这事。”卓虞越说心里便觉着更加有些烦闷,便把头扭到了一边。
尉迟靳自然是明白卓虞的意思,虽说他们二人共同治理着吴国,这结果不过是被迫之选罢了。他是清楚卓虞极其向往田园生活,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
尉迟靳抓住卓虞的手,言辞十分恳切:“虞儿,若是听儿长大了不愿这储君之位,你我自然会尊重他的意思。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娃娃,你又怎知他是怎么想的?”
卓虞听了这尉迟靳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天下当父母的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卓虞不期望听儿长大了能有多少的丰功伟绩,只要健康快乐,为人正直就很好。在帝王家待久了,难免担心他会沾染到这其中的陋习。
“看着那些个老臣整日也是为了吴国储君之事叨扰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听儿长大以后想怎样,再说。”卓虞心思细腻,同尉迟靳一直有十足的默契,心里也就想通了。
尉迟靳刚要将卓虞揽入怀中,可卓虞却将他推到了一边,瞧着卓虞还是有些不大对劲,尉迟靳也清楚这件事自己做的不大妥当,便说:“日后若是再遇到这些事,定然同娘子先行商议,绝不擅作主张。”
卓虞心里本有些闷气,可方才听尉迟靳这么一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尉迟靳还是那个驰骋沙场的鬼面将军吗?怎得现在感觉像是,有些惧内?
尉迟靳趁势将卓虞拉入怀里,柔声说道:“虞儿要养好身子,听儿还想有弟弟妹妹陪着他玩。”
虽说卓虞他们二人十分想要再为皇室增添子嗣,不过当初卓虞在生产之时身体的亏损远比他们想象中严重许多。这几个月多亏了有阮嬷嬷日日准备的药膳,加上尉迟靳的精心照顾,这才没有落下病根。可就算如此,卓虞还是觉着这身体确实大不如前,这天儿稍微凉那么一些,便觉着浑身发冷。
薛云按照尉迟靳的吩咐日日前来请安,精心护着卓虞的身子。按理来说卓虞早就应该恢复好,可如此惧冷,也不知是何缘故。这一日待薛云给卓虞请完平安脉后,尉迟靳便命人把薛云带到了自己面前。
薛云自然是清楚尉迟靳心中所惑,不过自己所医治的可是吴国的皇后,若是被皇上知晓皇后身子亏损大,很难再有子嗣这件事,以皇上对皇后的情谊,定然是无法接受;但自己身为御医,绝不可隐瞒不报。一时之间,薛云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想着便已经到了尉迟靳的跟前,尉迟靳此时将周围人都遣散下去,问道:“皇后近日的身子如何?”
“回皇上,多亏皇上着人悉心照料着,皇后的身子已经调理的十分稳妥。”
“那为何皇后总是觉着身上发冷?可是有别的隐疾?”
“这……皇上,并不是。”薛云想了想,为了大局考虑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和盘托出,便抬起头接着说道:“皇上,您已经把皇后娘娘照顾的十分稳妥了,不过皇后娘娘的身子,怕是不能再……”
尉迟靳顿时就明白薛云的意思,心里一紧,十分愧疚卓虞。尉迟靳身为天子,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这次薛云却着实感觉到了尉迟靳的透骨酸心,连忙劝慰道:“皇上不必自责,这女子从怀孕到生产之日本就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皇后娘娘承蒙圣爱,吉人自有天相,能顺利生产已属不易。若不是皇上悉心照料,娘娘必然身患恶疾!”
尉迟靳自是清楚卓虞吃的那些苦,子嗣不重要,主要是卓虞的身子,看着薛云道:“是否能痊愈?”
“回皇上,这女子的身子本就比男子的娇贵。皇后娘娘虽贵为凤体,可这生孩子的亏损,却是极难治愈的,臣只能尽全部的力量帮娘娘调理好身子,免受疾病之苦。”
话已至此,尉迟靳已然十分清楚。薛云在退下时,尉迟靳嘱咐道:“这件事你同朕知道就好,不必告知皇后。”
薛云自然也不是乱嚼舌根之辈,只不过看到尉迟靳为卓虞考虑的如此周全,十分触动。薛云家世代为医,帝王之家的三宫六院,喜新厌旧,早已习以为常。如今遇到像尉迟靳这般痴情的皇帝,还是头一次。
尉迟靳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知卓虞,他不愿多想这些有的没的,反正二人已有听儿一子,已是足矣。他所愿,不过是青灯下有卓虞陪伴在侧,其余皆是次要。
不过身子的事,自己的自然是最清楚不过。卓虞心知身子在生下听儿之后,好像不如以前那般有气力。可每次自己询问薛云时,薛云也不过是告诉自己是气血不足,这次生病把在娘胎里的隐疾也带了出来,所以身子多少恢复有些慢罢了。卓虞并未多有怀疑,丝毫不知自己难再有孕一事。
薛云也提醒了尉迟靳,还好后宫没有多余的人让卓虞操心。眼下她是中宫娘娘,若是搁在以前那可是十分操劳六宫之事。若真是如此,想必卓虞的身子定然是要雪上加霜了,想到这一点,尉迟靳更是绝不会想要再去纳新的妃子,任凭朝堂上那些臣子怎么劝谏,绝不松口。
卓虞看着尉迟靳这番抗拒,本也就想着这就罢了,自己还是能多为听儿多生几个兄弟姐妹。尉迟靳每每下朝后,也是即刻跑到听儿这边,和卓虞一同照顾。卓虞还开玩笑道:“皇上你说听儿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尉迟靳虽表面上伪装极好,可卓虞依然是察觉到了一丝奇怪。毕竟是枕边人,他想的什么,卓虞稍加留意便知。
尉迟靳不愿告知卓虞实情,一来是怕她过度伤心,再伤了身子;二来是担心她也会同王公大臣那般也劝自己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