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二次经历和曲书白的生离死别了,第一次因为她,第二次还是因为她的原因,她就像是他的克星一样,她梦见曲书白出车祸的场景,梦见曲书白流了很多血,她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半个身子从床上立了起来,额头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她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她低声自欺欺人的说“没关系的苏素倾,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可是周围白色的墙壁,浓烈的消毒水的气味让她的自欺欺人全部瓦解,她掀开被子,脚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了,脚触碰到地上一阵尖锐的疼痛感从脚尖传上心头。她的牙齿下意识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忍着痛去了重症监护室。她做好消毒准备,进去看着曲书白,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哪里,安静的像是没有生气的人。曲家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曲父曲母悲痛欲绝,曲母捶胸顿足,甚至一度昏厥。一醒来便赶了过去。
肖辛在公司里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一支笔盖还扣在了头发盖上,笔刁在嘴里,她想方案想的头疼万分,形象全无。
“麻烦帮忙找一下肖辛”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入阿信的耳朵里。阿信抬起头便看见伍逸安,他面无表情,但目光里是焦急的。阿信看着伍逸安有些愣,半天没有反应。
伍逸安便也没有理会阿信的自己朝着肖辛的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哎……”阿信站起来伸出手指着伍逸安的背影发了一声惊讶,又偷偷的抱怨嘀咕着说:“什么人啊,直闯。”
伍逸安打开门,肖辛低着头看着图纸,咬着笔,一开口笔掉到地上,肖辛没有抬起头,她的目光还在图纸上,不过嘴里到是说了话:“阿信又有什么事啊!最近灵感不好,没事别进来。”
伍逸安听着肖辛略带撒娇抱怨的声音,看着她低头时三分之二细嫩的脸时,微微有些失神。
他微微偏了一下头,赶走自己的情绪“肖辛”他开口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竟然有些颤抖。
肖辛愣然的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伍逸安,他看着她,她也静静地看着他,她是失神的是做不出反应的。
“我接下来要给你说一件事情,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肖辛看着伍逸安沉重万分的脸,听着他低沉压抑的声音,她心里有些慌,这几日里她左眼皮跳的很厉害,她一直就很担心,她的眼睛愣愣的看着伍逸安,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我刚刚接到消息,曲书白……”伍逸安看着肖辛的样子,忽然不忍心将下面的话说下去了。
“曲书白怎么了?你吞吞吐吐的干嘛?”肖辛不知道自己怎么笑了,或许是用笑容掩饰她此刻内心的不安。
她的手不自觉的拿起桌子上的稿图,伍逸安看着她下意识捏变形的纸,见伍逸安沉默的看着她,她觉得无比的压抑,突然使劲的将纸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她瞪着伍逸安,顿时失控,颤抖的说:“伍逸安,你倒是说啊!曲书白怎么了?”
“曲书白出了车祸,现在重度昏迷。”伍逸安看着失控的肖辛还是说了,瞒着她,她最后也是会知道的,而且就凭她和曲书白的关系知道的晚了对她是一种更大的折磨。
“伍逸安你恨我,所以故意骗我的对不对!”肖辛站起来,绕过桌子和伍逸安擦肩而过,她现在想推门出去,屋子里一瞬间好像空气稀薄到窒息一般,人到不愿意相信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只会想逃离。伍逸安一手拉住肖辛的手腕。他走到她面前逼迫肖辛看着他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开玩笑。更何况是曲书白的生死。”伍逸安的目光认真的让肖辛害怕,她的腿一软,后退几步,幸好有伍逸安握住手腕,不然她想她一定会摔坐在地上。
她当然知道伍逸安不会骗她,她只是不敢相信,甚至不想相信。
“伍逸安,前几天他还给我说乡下的空气好,说有时间了让我去看看,不会的!”肖辛低着头喊伍逸安的名字,伍逸安看着她,她喊他的名字时那颤抖的声音,让他的心口一疼。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然,他知道她在害怕,而且是极致的害怕。
他看着低着头的肖辛,看着她毛茸茸的头发顶,一只手抬起来伸到肖辛的头发顶上,僵硬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不该,可是他最后还是用手摸了摸肖辛的头发,一下一下那样的轻柔。
明明你已经做下决定,你说以后她退出了你的生命,她的喜怒哀乐再也不由你所关心,你说的决然,想的狠心。好像自己真的就能做到了一样。可是直到她在你面前一脸无助,一脸痛苦时,你的心全都由着她,你才知道你暗自发的那些誓言,不过是一味“**”,治标不治本的。
肖辛在伍逸安这个久违的动作中,呆滞了,那些回忆一瞬间回到肖辛的脑海里,她抬头看着伍逸安目光里那些隐藏压抑的爱意仿佛决堤一样,一泻千里。一步一步的走到伍逸安的面前几厘米的位置旁,在伍逸安沉静的目光两只手环抱住了伍逸安,她的头侧着,耳朵贴着伍逸安的心脏。
伍逸安没有回抱肖辛,他的手就垂放在自己的腿边。“曲家父母已经过去了,我准备今天过去,你要过去吗?”伍逸安问肖辛,因为曲书白的情况不好,加之路途遥远医院里都不敢轻易挪动,所以曲书白肯定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按素倾的说法曲书白醒不醒的来都是个未知数,他不确定怀着孕的肖辛能不能历经这么远的路途,但是不去可能很久很久看不见曲书白,他想肖辛一定会夜不能寐的。
“去”怕伍逸安拒绝肖辛又郑重的对伍逸安请求到“带我去。”
“好,现在就走。”伍逸安推开肖辛的怀抱,牵着肖辛的手,门一打开地上倒了一群偷听的人,肖辛没心情理会,伍逸安更加没有看他们一眼,拉着肖辛就出了工作室。
肖辛坐在伍逸安的副驾驶的位置上,伍逸安俯下身子给肖辛绑好安全带,然后自己上了车,看了一眼却没有直接开车走,他的目光落在肖辛头发上的笔筒,他侧俯身子伸出手摘下了肖辛头上的笔筒。
肖辛的目光一直落在伍逸安的身上,眼睛珠子一动也不动,伍逸一只手开着车子,另一只手却伸向了肖辛的眼睛前,下一刻捂住了肖辛的眼睛。
“肖辛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后半句话伍逸安没有说出口。
肖辛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一上一下,弄的伍逸安手掌心痒痒的,手心痒心也不由自主的痒,伍逸安紧急的将车停在了路旁,然后极快的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他一个翻身,忽然间就撑起身子在了肖辛上方几厘米的位置,他的眼眸子里此刻只有看着他的肖辛,他恶狠狠的对着肖辛说:“这是你自找的,肖辛。”说完他的唇就落在了她的红唇上,一触碰就像酒浇在了火上,顿时喷出强烈的火焰,现在的他丝毫不温柔,他的吻是撕咬式的,霸道又缠绵,让肖辛毫无反驳之力,只能听着任之,这一刻她心里空空的,只想感受着他,她也学着他一样,撕咬着伍逸安。他们两个就像是落水求生的人,离开了彼此都不能活。
曲家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这么一大群人,还带着一大批国内优秀的医生,着实让这个医院的人吓了一跳,曲母看到守在曲书白病房门口的苏素倾,踩着高跟鞋走过去,一脸怒意的拉起苏素倾,对着苏素倾得脸就是一耳光,清脆的一声响在走廊上回音。苏素倾倒在地上,惨白的脸上五个红手指印,看着那样慎人。而当事人坐在地上像个没生命的木偶,一动也不动。
曲母还想冲上去却被曲父叫人拦住了,曲母失控的指着苏素倾说:“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苏素倾没流泪,也不动,用活死人形容她应该不为过。她还她儿子,而谁又来还她的爱人,她看过了曲书白手机里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曲母打过来的。还有曲母给曲书白发的短信,她说你不回来就不是我的儿子。
苏素倾站起来了,一步一瘸的走向曲母,手指着曲母目光里全是仇恨
“是你!是你害书白成这样的。”
“是你逼他那么急回去的,全是你。”
“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她抓住曲母的衣服,失控的喊。
等她到达曲母面前的时候,曲母将她再一次推到在地上“怪我,不是有你这个害人精,我儿子怎么会来这里!害人精!”
“够了”曲父一声吼“这是医院安静!”
“书白还在里面躺着,你们吵能有什么用吗?”曲父的怒意让曲母安静了下来,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上流社会的样子,曲父示意带来的医生们进去看自己的儿子。
曲母和苏素倾安静了下来,走廊里只有抽泣声。曲父也是硬撑着,他坐下来,头低着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