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辛醒过来时,郁一益守在病床边满脸焦急地看着她,等着她清醒过来,见到肖辛醒过来时,郁一益连忙问她:“喝不喝?要不要喝水?”肖辛看着郁一益摇头,想要坐起来,郁一益看到她的意图,连忙帮衬到肖辛,肖辛在郁一益的帮忙下靠在了床头上,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对方,然后沉默着,谁也没说话,或许是谁也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局面。
直到医生推门进来,肖辛在听到医生说她怀孕时,愣了“怀孕!”她心里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没有喜悦也没有难过。
郁一益在刚听见时,也是和肖辛一个反应,可是在肖辛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他慢慢的接受了这个情况。
她看着医生,医生看着她这幅茫然的样子对她说:“没错,怀孕了,现在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了,好好爱惜!”
当护士将肖辛所有的检查报告递交给医生的后,医生看到所有的检查结果后,再次来到肖辛的病床边时:“你有既往病史,所以我必须得告诉你,你怀孕风险可能会很大,你看要不要你们两夫妻自己做做决定。”
“会有什么风险?”肖辛没有开口,是郁一益开口问的。
医生看着郁一益,手里的报告关好,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郁一益颇为严肃的说:“最坏的情况,可能母子不保。”
郁一益听完,目光看向肖辛,他那眼眸子里已经极力遏制自己的不安了,可是还是泄露给了肖辛,肖辛看着郁一益,用眼神安抚了他,然后看着医生问:“我的病对孩子的影响大不大?”
“你要知道对于准备怀孕的sle患者而言,进行孕前评估是有益的。如果你打算承担这个风险,我们就会为你做孕前评估!但这也只是评估而已,你自己患病这么多年你也知道,这个病虽然能控制,但是突发情况太多了,谁也没办法给你下保证。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肖辛听完医生话,点点头,她心里明白,这些事情在她自从知道自己生病后,自己也就在这方面比较上心,所以有所了解。
“好的,谢谢医生。”肖辛看着医生很感谢地说到,医生看着肖辛,对肖辛说:“不用谢!份内之事,不过既然你知道自己生着病的,就该好好保护自己,像是酗酒这种事情就是不该的了!”肖辛点点头,目光没敢细看医生,医生还想说两句的,却听到了护士的呼唤,于是话在嘴边也收了回去,对肖辛和郁一益最后说了一句:“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完就走了!
医生走后,郁一益看着肖辛,他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开口了。“肖辛,他知道吗?”肖辛当然明白郁一益所指的他是谁,肖辛摇摇头道:“他不知道!”他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之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走到对面面前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郁一益看着肖辛陷入伤感回忆中的样子,突然一手握住了肖辛的手,肖辛有些不适应的想抽出手,但是看到郁一益的目光后,她停住了,她被他目光中真挚的关怀暖到了,这一刻的郁一益是真的害怕失去她的,她听见郁一益对她说:“阿辛,我们不担这样的风险好不好!”
“和我在一起吧!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有你就够了!”
肖辛看着郁一益,另一只手抚摸上郁一益的手慢慢的将自己抽了出来,她看着郁一益的目光同样真挚,她跟他说:
“一益,一个人的心太小了,塞了一个人后就再也塞不下别人了。”她喜欢的人是伍逸安,从认定他后,她的心就再也没有怀疑过。
这一次他们两个的对话,很平静很静谧。两个人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坦诚,郁一益对肖辛说:“我走了一条很崎岖很崎岖的路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对你做过不耻的事情,可是自始至终我对你的心意是没有假的,肖辛,我愿意等你,等你接受我或者等你幸福。”
“郁一益,你也看到了,我这样的情况,我既然不愿意拖累伍逸安,我也不会拖累你的。”肖辛看着郁一益,表情那样的坚定,说的那样决然。
“你也知道,我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说什么拖累不拖累。”郁一益看着肖辛,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有歧义于是他立马又说:“我没有什么要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怕麻烦我。”
肖辛点点头,说“我知道,郁一益谢谢你。”
“那孩子,你会生下来吗?”郁一益又将话题扯了回来看着肖辛,他心里是期望肖辛回答不会的。
“不生”肖辛的心里其实也彷徨,可是她现在心里冒出来的想法是不要,她不是害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她是真的害怕,她怀了很久,孩子没有了,或者是生下来他没有父亲,而她又没有那么长的命陪他成长。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生。或许以后会好走的多。听到肖辛的这个回答,郁一益明显送了一口气,他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仿佛也轻松了不少。
肖辛的流产手术定在一个星期以后,肖辛在郁一益的陪同下进了流产室,她躺在病床上,郁一益等在外面,肖辛躺在那张床上浑身觉得无比的冰冷就好像自己身至一个大冰窟里一样,她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责怪着她,仿佛在一直对她呼唤:“妈妈,妈妈……”一声比一声凄凉,一声比一声让肖辛心里愧疚,她握紧双手,按住床的两侧。
“准备好了吗?”医生问肖辛到。肖辛沉默了许久,回答到“好了。”
郁一益在走廊里踱步来踱步去的,手还不自在的合在了一起,看的出来他是十分紧张的。
没过一会儿,门被突然打开了,先是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摇摇头,不经意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群人走了,郁一益心里像是瞬间顿悟了什么,立马的进了流产室,看见肖辛坐在病床上,两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目光看着自己的肚子甚是温柔,这样的温柔是属于母亲独有的慈爱,他看着心里竟然满满的感动。
郁一益心里最后一种预感肖辛这个孩子她是一定不会流掉了,其实在她跟他说要流掉的时候他就不太相信,肖辛刚刚进去后他的那种预感有增无减。然后在他的预感中,医生出来了,孩子还在肖辛的肚子里,而他以后将无时无刻的担忧着这两个人的生命。
肖辛抬起头看着郁一益,她一脸淡然的笑容,她对郁一益说:“我舍不得他,刚刚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跟我说,留下他。”
郁一益走过去,握起肖辛的手说:“留下就留下吧!”
伍逸安去美国的第二天晚上,夏曦出现在他家的门口,伍逸安看着夏曦,表情一脸的冷淡,夏曦早就料到伍逸安的反应,她笑的灿烂的对伍逸安招了招手,笑意的说:“恰巧也来办事,阿姨便叫我住了过来,不介意吧!男朋友?”
听到夏曦嘴里说出来的男朋友时,伍逸安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他冰凉的声音问夏曦到“男朋友?”
夏曦一个侧身的挤进屋子,然后兜着嘴对伍逸安说:“门都不让进,待客之道呢?”
“不待不请自来的客人,还有我也不是你的男朋友。”伍逸安这个话说的重重的,仿佛一座千年老冰山。
“哎!伍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还搂着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怎么现在就不认账了呢?不带这样的啊!”夏曦见伍逸安这样子的冷漠也不恼,只是用可怜兮兮的样子和语调说着话,看起来听起来实在是让人我见犹怜。
夏曦也不理,伍逸安的自顾自的走进了客厅坐下,许是觉得有些渴了,她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靠坐在沙发上很享受的喝着水,伍逸安站在门口门也没有关,目光冷冷的看下夏曦,表情一脸的阴霾。
夏曦喝完水,转过头看着伍逸安说:“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所以啊!你也不用再站在门口了,反正我也不会走。”
伍逸安看着夏曦,然后将门狠狠的拉的关上,那巨大的声响,吓的夏曦抖了一下,但是她这种家庭的孩子都是见过大大场面的人,所以她控制自己,还是控制的挺好的。她原本以为伍逸安要将她赶出去,但是并没有,伍逸安看都没看她自己回了房间。
夏曦坐在沙发上吐了吐舌头,心里放松了一口气,习阿姨告诉她伍逸安的地址,而且暗示她让她来找伍逸安,她其实想过不合适,可是如果自己喜欢不去追,这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定了票飞了过来。
她夏曦一贯的原则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争取不到在努力努力。
伍逸安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目光幽深幽深的,他一闭上眼睛就是肖辛的样子,他所幸起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根烟,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烟雾一圈一圈的萦绕在他的脸上,烟雾下的那张脸有说不清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