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示意夏卿卿继续往下说。
夏卿卿眉头轻皱,张张嘴似乎欲言又止,眼神闪烁夹杂着些许的为难。
许夫人明白夏卿卿的意思,招了招手让管家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没关系,有什么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之前夏氏被收购…”
许夫人摇着扇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还不等说话,夏卿卿又道,“其实这件事我是早就有打算的,早些年就听到了一些风声,再加上夏氏对于市场的把控确实逐年下降,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所以,虽然我是夏家的千金,但是也不能做个无所事事的大小姐,我也得为我将来做打算。”
许夫人点头,面上不露分毫,“怎么个打算法?”
她记得刚才这姑娘说是关于她儿子的,她的打算难道是…嫁进许家?
夏卿卿明月般的眼眸眨了眨,微微一笑继续道,“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自立门户,希望的就是有朝一日夏氏倒台,不至于让人看了笑话。”
许夫人心中有些动容,原来她早有打算,看得出是个聪明的,再加上今天呈礼巨大的反转,许夫人对夏卿卿说是刮目相看也不为过。
她的确是有些看不上夏氏的,但不代表她对于夏卿卿也这般,她已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第二层含义。
夏卿卿与夏氏是分裂的,就连今天的呈礼,所有的荣誉皆为她一人所有,而无关夏氏分毫。
知分寸,不逾矩,说话还这么有水平,又如此年轻,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看你也不像传闻说的那样难堪,为什么不解释?”许夫人有些疑惑。
夏卿卿苦笑,面颊带了丝委屈隐忍,却又坚强独立,这小模样装的真的不能再真。
“流言止于智者,如果再多几个许夫人,我也不至于要承受这些。”
一番话下来,即隐晦的表明了传闻有假,又明示了她受害者的身份,更是无形之中捧了许夫人一把,行云流水丝毫不做作,完全没有婀娜奉承之感,又顺理成章的表达了所有含义。
许夫人听的很是受用,心下心疼起夏卿卿来,愈发觉着这姑娘是个合她心意的。
“你和小颜?”
“我仰慕他好些年了。”
回答的非常果断,直把准备进一步询问的许夫人噎了一下。
“其实我们之前就认识的,但过了这么久,他可能把我忘了,但我还记得他,不过当时我也没想到他会成名这么快,现在还征婚,压力挺大的。”
许夫人打心眼疼爱许欢颜,虽然他这个儿子性情凉薄,根本不需要她的关心,但她就这一个儿子,不疼他疼谁呢?
如今见夏卿卿直接表明心意,心里也替儿子高兴,毕竟许欢颜一直单身,她说不愁是假的。
夏卿卿见许夫人心情上佳,继续开始鬼话连篇,动作神态表情无一不到位,若是有外人在,恐怕只会感叹这是一个多么深情又坚强的女子。
“刚才在顶层,我遇见他了,我们还…抱了一下,出门的时候他差点摔倒,我赶紧去扶,但是我太着急了就失了分寸,没扶住,后来就去宴会大厅了,他还特别要感谢我,过来找我说话。”
许卿卿细言细语的小声念叨,似是在和许夫人谈起和许欢颜的事情,又像是在自己回忆刚刚的甜蜜。
许夫人见如此,心中顿时感到一股暖流通过,这种暗恋着默默守护,不正是当年许薄宴追求自己时的翻版吗?
想到自己的丈夫,许夫人嘴角带上了笑意,一时间对夏卿卿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曾经他们老一辈经过各种困难和挫折,才终成伴侣获得幸福,作为许欢颜的母亲,她看到同当时一样爱而不得,又不善言语表达的夏卿卿。
只觉着不能让夏卿卿走许薄言的老路,不能因为暗恋不善表达,就像她和丈夫一样白白耽误了那么些年。
如今丈夫已逝…心中徒留遗憾,若是早些在一起,也不至于让幸福从手中溜走的那么快。
想着,许夫人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对于儿媳妇她看的很开,只要合眼缘,儿子喜欢,人品善良孝顺就足矣。
他们许氏家大业大,根本不需要联姻,更不需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
在丈夫出了车祸离开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才是最重要的。
身份、背景、地位、权势,这些在心爱之人逝去的时候太过渺小了。
“你和小颜进展到哪一步了?”
许夫人摇着扇子,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夏卿卿一愣,进展到一步?
大概就是,她追人不成反被拒,参加个宴会还差点被旧爱捉包,误入他人房间,临走推了许欢颜一把,顺便给人家蒙头,自己跑路?
“他应该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吧,刚才管家回来时,还叫住我呢,他说要是哪天我消失了,他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我的。”
可不是追到天涯海角!此仇不报非君子。
许欢颜恨死夏卿卿了,恨不得扒皮抽血,要是被知道夏卿卿在跟他母亲说的这些鬼话,恐怕下场更惨。
许夫人越听越觉着这两人是天作之合,儿子喜欢,姑娘又聪明漂亮,虽说名声不好,但她并不信谣传,只以眼见为实。
“这次的征婚,你意下如何?”
夏卿卿腼腆一笑,不语低垂,含羞转胜,只听淡淡的“嗯”了一声,模样像极了被家长挑破心事的女儿家。
“好好好,伯母替你安排。”
许夫人喜颜悦色,只按了几下座机,管家应声而到。
三言两语之后,管家退出房间重新关上了门,只是临走看向夏卿卿的一眼,充满了敬畏和佩服。
不怪许夫人聪明一世却被一个小姑娘欺骗,实在是夏卿卿演技太过高超。
再加上确实许欢颜从呈礼开始,便靠近夏卿卿“围着她转”“和她说话”。
这谎言三分真七分假,朦胧模糊之间,倒是愈发显得真实。
嘴上说着喜欢,心却冰寒刺骨,不是对待生人勿进的冷漠,而是一种骨子里就带的凉薄,天性如此。
房间里两人亲若母女相谈甚欢,另一边散场的宴会却是炸开了锅。
姜琪攥紧了拳头,秀气的眉眼布满着深沉和冰冷,双目如毒蛇般恐惧,紧紧锁住一旁偷偷嘲笑姜家的女人。
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