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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孤鸣渊(1 / 1)

司徒澈、阿影短暂的对视,却冷不丁怒喝一声:“你来干什么,快些离开!”

见司徒澈口染鲜血,表情痛苦且目中怒意盛然直视过来。阿满,莫河图具是费解。方才明明是阿影出手抵了那道邪光,这会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要怪罪过来。

“司徒大哥,这妖人明明伤你,你却还向着他!”阿满愤愤不满,重声道。

阿影平静的双眸也闪过一丝惑色,很是费解。

却听女装男声的司徒元阴猝然发起“呵呵”短笑,随之,面色更加阴沉下来,愤然道:“我说澈儿为何近日神情恍惚,修炼亦是心浮气躁,更是瞒着我潜逃至此,原来尽是为了你这红颜祸水!”

“师父……”司徒澈颇为哀怨的口气唤了一声。

“你给我住口!”司徒元阴再瞪一眼司徒澈冷道:“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妖女有何本事能令我这徒儿魂不守舍!”他只一甩宽厚的暗红袖袍,三道羽状短匕萦绕暗淡灰光飞射而出。

阿影微喝一声,卷起一抹白色气脉光决迎着短匕而去。

熟不知看似斑雀渺弱的飞匕却是异常锋利,轻而易举撕破气脉光决,向着阿影射来。阿影冷视来物,仅在瞬息的功夫开始动作,将三只飞匕牢牢抓在手间。可是她的目光却早已落在前方,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紫衫背影处,那个因为受了重伤阵阵抽搐的背影。

这背影挡住了她的视线,使她看不到前方那名装扮怪异不分男女的披发怪人。但她却感受到因为司徒澈的阻挡,那人散出的气脉比前一刻又重了数倍,并且还在飞速怒增。

司徒元阴的一掌端端停落在自己徒弟胸前,掌间黑里透红的气脉光色明明在一点点熄灭却瞬时暴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盛怒。

寂然的客满楼店堂内,这对师徒良久的对视。他们之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认真的注视过对方。这一刻他们分明感觉对方异常熟悉,却又那般陌生。

曾几何时,他还是半大的孩子,他也是仅是个爱着红衣的倜傥男子。看着他无风自起的飘然长发、唇间的一点朱砂、浓艳的紫红眼影、腮间的绯红脂粉,他开始怀疑面前此人究竟是不是十多年前那个自歹人刀下救下自己,赐名授艺的师父。

最先发声的是司徒澈,他的声音从始至终带着一种怯懦,可是这股怯懦中却拥有一种顽石般的决然之意。

“师父,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那时的我仅有五岁,歹徒的刀落下之际,一名红衣男子宛如天神一般降临!他替我报了父母之仇将十三名歹徒尽数屠杀,还帮我安葬了父母。他告诉我,我可以肆杀世人,却不许世人伤我一毫!”

“那又如何!”司徒元阴截然狠道。

“可是他却不知,十五年来伤我最深的人却是他自己……”他平静注视了他一眼,这一刻他竟没有一丝胆怯,“八岁那年,他将我们一起喂养的绒狼的一气之下屠杀,他不许我哭,他说杀戮者的眼中不需要这些!十岁那年,他在我眉心用刀刺下一道月牙影,他问我要不要成为魅者,修炼魅世幻术,懵懵懂懂中我答应了他。而后便是长达十年的修炼之路!终于有一天,我偶遇一名女子,她,平凡且单纯,她没有世人眼中的正邪之别,她也很自由,是我羡慕的那种自由。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会情不自禁想她,脑中描绘她的样子,我知道我已经陷入她的情牢。”

“我司徒元阴的弟子不需要这些!”他积攒了不知多久的盛怒终于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出来,整座店堂久久回荡着这声凶厉的怒吼。

能刺穿耳膜的声音却在他的心中没有激起一点波澜,因为他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过去的十年里,他永远关心的只是我的术法长进了多少,所有其他的东西都被他称作玩物丧志。如果再给我一次十年前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宁愿……做一个庸人。”

“砰~”

“混账!”已然消沉的掌间瞬蓄一股神力,重重击在司徒澈的胸口处。他冷视卧倒在地的弟子的眼中布满血丝,着粉的脸青的发紫。他的拳背上青筋暴涨,肩头的浮雕似是看懂了什么,猛拍翅膀发出急促的啼鸣。

司徒元阴平复过激的心情,沉厚的声音谨道:“我再问你一遍,选我还是……她。”纤指所指的方向正是阿影。

略显狼狈的司徒澈费力撑直身子,跪卧在师父面前,头沉的很低……很低……“师父……对不起。”

下一刻,便有一股罡烈的掌风袭面而来,那掌悬浮在自己的额前。所有人都不由心头一紧,瞠目而视,因为那人掌间的黑气是从未有过的盛怒!这一掌袭下必将能毁灭一切,便是神人难以消受!黑气已然将司徒澈的面庞尽数笼住,却并未如期袭下,好似在犹豫什么。

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掌在颤抖,连动他的一臂,乃至整个身子都开始剧烈起伏。妖邪的怒目也是散发出一股狠意。

只在一个瞬息的功夫,司徒元阴的瞳眸中一切却都变得风轻云淡,他好似看透了这层执惘,也不悲愤,也不失望,平和的目光凝视身前跪卧的赐名授艺抚养数十年的弟子。他缓缓移开手掌,发出一声凄厉的短笑,这笑声中蕴含的意味深长,便是朝夕相伴数十载的司徒澈也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笑过,但他却听出了笑音中的疲累、狼狈!

司徒澈缓缓抬首,他的视线中便只剩下一道背影。暗红长袍撑起的身子不那么纤瘦,他挥袖的动作依旧那般洒脱,没有一点羁绊。他往着客满楼的门外走去,再未回望一眼。若是有什么东西在留恋这份十载的情意,便是停落那人肩臂处的浮雕。锐利的雕眼死盯住跪在原地的司徒澈,但它却能留的住什么呢?

直到浮雕的目光一点点远去,红袍彻底消失在门外看不见的地方……

神情恍惚的司徒澈也未注意到阿影、阿满、莫河图不知何时已经靠到自己身侧。直到阿满俯身搀扶自己起身,轻唤了一声:“司徒大哥。”

……

这日阿影、司徒澈一行四人简单的修整便往东南匆匆而去,由于司徒澈负伤在身,徒步而行的四人直到第三日傍晚时分,才接近凤鸾仪所在的孤鸣渊。期间多亏热心的阿满、莫河图精心照料,司徒澈的伤势才得以初愈,便是阿影也多次打水摘果,拾柴生火。

在中原偏东南一代的老人大都知道在横岐山脉与玉阳山脉交汇处形成了一道天刀割裂的巨隙。巨隙的端口处生长着长达数里的枫树,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枫叶林,巨隙内便是深渊,名为孤鸣渊。三百年前,便有人发现在这天然巨渊内栖息着一只身长数丈,通体着火的巨鸟。每隔百日的一个深夜,深渊内便会传出火鸟的孤鸣。山脉附件的村镇百姓都能听到它彻夜的凄声鸣叫,孤鸣渊也因此得名。

相信曾有不少人目睹过神鸟的真容,以至时隔三百年后的今天,代代相传仍有人能描绘出神鸟的模样。说它身长十丈有余,生九道尾翎,每一尾端都有一颗宝石般的巨眼。凤冠红艳似火,羽色呈现赤黄色,每每扇动翅膀便有烈焰随身。

曾有不少气脉修行者入渊猎捕神鸟,都未觅得它的踪迹,便是一根凤羽也未捞到。

神秘火鸟在孤鸣渊栖息了五十余年便消匿无影。再无人知晓它究竟去了何处。

约莫七十年前,曾有一妙龄女子独身步入孤鸣渊,一年后她从孤鸣渊走了出来,在孤鸣渊外的枫叶林内舞了一套剑法,牵动十里枫叶怒起冲天,声势之浩大波及百里。再后来,她便去了帝都,一月后大批工匠自帝都而来,一头扎进在孤鸣渊,五年后工匠们带着满脸的倦意归乡而去。

从此江湖上便有了一个名为凤鸾仪的玄门派系。

此刻,暮时的残光尽数透过枫叶林的尽头,射进孤鸣渊。

长途跋涉的四人面上的倦意被诧异、震惊的神色取代。他们齐仰首目及高崖绝壁,但见万仞的石壁上偶有古松劲柏。一道近百丈的鸿渊将横岐山脉,玉阳山脉彻底分割开来。孤鸣渊内似没有尽头,他们目及之处荒草丛生,仍有不少苍松嵌于石间,点饰枯燥的渊底。

“司徒哥哥,这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你们所说的凤鸾仪真的在里面吗?”莫河图困惑问道。

阿满立时笑道:“是这里没错,我曾和江大叔被凤鸾仪的弟子带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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