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是用手机传文给我,然后我再帮忙整理……这两天信号不好,现在才传过来,之前缺的都,今天会补上,不过没加更……望各位谅解……《
白云城的风貌与丰都不同,也与沐芝兰的想象不同。听方丈大师说白云城是冯婉莹最后的落脚处时,沐芝兰还以为白云城是佛塔林立之城了。倒是颇有她前世所熟悉的江南古镇的风貌。
对于叶二舅一家被逐出家族一事,绿云和玉莲都表现得极为担忧和恐慌,倒是容妈妈并不觉得被逐出家族是什么坏事。
容妈妈单独对沐芝兰道:“逐出族谱也没什么可怕的。如今老爷有大少爷和二少爷,太太有有了身孕,开枝散叶,也不过是几代人的事情。太太是个能理事的,大少爷将来的媳妇也不是个弱的。现在看起来不好,将来不见得不好。”
听容妈妈这话,好似知道点什么。沐芝兰不免多看她一眼,问道:“妈妈可是知道什么?”
“我一个奴婢,能知道什么?”容妈妈却滑头,被沐芝兰问得急了,才又道,“……那个时候,表姑娘还没出生。太太嫁进来叶家费了一番周折。先头那个太太去了后,东府的太太想给咱们西府的二爷张罗婚事。被府中二爷拒绝了,这才不得已分家的。现在看着两府还过得去,不过是面子上和和气气而已。私底下,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怎么说太太呢。哎,我给表姑娘说这些干什么。”
沐芝兰知道沐思绮嫁进叶家不是那么顺利,不过没想过跟东府还有点关系。既然容妈妈都开口说了,她自然没有让容妈妈留半截话的道理,死缠硬磨地追问了好半晌,才将事情听个囫囵。
因为沐思绮名声不大好,叶大舅对这桩婚事一直持反对意见的,甚至威胁叶二舅逐他出族。叶二舅也是个硬脾气的执拗家伙,当年中了举人,花了大钱捐了从六品员外郎。叶大舅从钦天监得了消息说叶二舅和沐思绮的八字相合,这才同意她进叶家门的。可是一直到五年前,叶大舅才以族长的名义让沐思绮进了叶家的宗庙。
容妈妈说完,忍不住感慨道:“人活一世,挣的就是一口气而已。太太这些年为了叶家,为了二老爷,两个少爷,鞍前马后的,为得是什么,不过就是图一个敬重而已。”
就图个敬重吗?
沐思绮的想法,沐芝兰不得而知,而容妈妈说得也并非全然正确。
想着事情,沐芝兰听容妈妈道:“如今太太怀着孕,奴婢看表姑娘还是写信让杏仁送回去了,别让她来得好。这浴佛节也就这几天就过去了,等结束了,表姑娘回城去,这样见面才妥当。”
“我一时高兴得傻了,倒是没想到这些。”沐芝兰确实没想到,只顾着高兴了,“我这就写信去。”
容妈妈帮忙唤了杏仁过来,又仔细问了沐思绮的饮食起居状况,听杏仁语焉不详,有些不大放心。等沐芝兰写好信交代杏仁的时候,她一咬牙,问沐芝兰她明日可否跟杏仁一道回城。
让杏仁回去,主要是因为杏仁脚程快,在闯荡江湖方面别其他人有经验。听容妈妈要回去,沐芝兰挑了挑眉。若是往日让容妈妈回城也不妨事的,可如今却有些不大方便。伺候不伺候她倒是无所谓,如今寺里的饭菜基本上都是沐芝兰身边这些人插手做的,尤其容妈妈是个得力的。寺里的僧侣本就不多,如今又是浴佛节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容妈妈来此这些时日,有些事情都是做熟悉的了,若是让她走了,怕寺里不方便。当然,若是沐芝兰跟寺里的师傅们说一声,容妈妈回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回来了,若是容妈妈也走了,绿云和玉莲两个人心里指不定又是怎么想法呢。有些事情,沐芝兰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管。她的控制欲、权力欲、占有欲都不强,只要不太过分,面子上能过得去,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想了一下,沐芝兰对容妈妈道:“妈妈还是先别忙活着回去。先把寺里的事情给处理好了,咱们走也走得心安理得,也算是为姑姑肚子里得孩子做点好事。”
次日,吃过早饭,沐芝兰和容妈妈好生嘱咐了杏仁一番。尤其是容妈妈,让杏仁不紧回来,好生看看沐思绮的饮食起居,有什么不妥当的。待杏仁走了,沐芝兰开玩笑地问她:“妈妈为何这般紧张太太?就算是自家女儿恐怕也只能做到这般。”
容妈妈瞥了沐芝兰一眼,一脸感慨地道:“表姑娘还是小,等大了就知道了。太太是我们的天,是我们的地。太太是咱们这些个人的依仗,太太好,咱们都好。”
这话,沐芝兰有些明白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当然是一损俱损的。
与容妈妈告了别,沐芝兰依旧前往方丈室。
“沐姑娘请留步。”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沐芝兰停下来,回头看来人,是木瓜木公子。
沐芝兰不着痕迹地扫了四周一眼,见四处开阔,潜意识地放下心来。她面带浅笑,微微一福,施礼道:“见过木公子,不知木公子唤小女子所为何事?”
木瓜将沐芝兰先前下意识的举动尽收眼底,面色未变,一脸笑意地盯着沐芝兰的俏脸,暖声道:“听闻沐姑娘乃沐院长千金,早已心生仰慕。家师对令尊仰慕已久,若是得知在此遇到姑娘而不拜会,定会念叨在下不知礼节。前日特去拜会,姑娘去了方丈室,这才扑了空。听知客师傅说这些日子沐姑娘要担当方丈大师翻译的重任,便不敢再打搅了,没想到今日在此偶遇,真是荣幸之至。”
听木瓜将话说得冠冕,又屡屡给父亲戴高帽子,沐芝兰更是心生警觉。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这人如此巧言令色,到底所为何事。莫不是也为了那本什么《山峦堪舆》的书?沐芝兰心中兀自打着突,嘴上回礼道:“木公子客气了。小女子很感念公子对父亲的一片敬仰之心,只可惜小女子生来愚钝,怕侮了公子的荣幸。”
两人还在这里打太极,见知客师傅前来,沐芝兰好似得了救星一般,忙想着施礼问道:“知客师傅这是要去哪里?”
知客师傅与两人见礼,看了一眼木瓜,对沐芝兰道:“有两位同修身体不适,小僧前来寻木施主。”
沐芝兰朝木瓜点了点头,对知客师傅道:“那赶紧吧,我就不耽误你们的事情了。”
正准备离开,知客师傅却又叫住沐芝兰道:“沐施主且留步。师傅让小僧告诉施主,且歇上两天,不如去方丈室了。”
“这是为何?”沐芝兰一脸不解地望着知客师傅,难不成方丈大师不需要翻译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她直接回城即可。
知客师傅解释道:“与会的方丈中有两位的懂师傅的话。这两日主要论及经典,恐施主为难。不过暂时施主也不能离去,最后一日,其他人都是要离去的,还是需要施主为师傅翻译的。”
“哦。好的,我知道了。”沐芝兰冲知客师傅笑了笑,双手合十,回了一个“南无阿弥陀佛”,才转身回去。
听知客师傅的话,这几日想必会深入谈论佛法,方丈大师晓得她与佛法也就是个蜻蜓点水,皮毛尚且不懂甚多,更别说经典了。佛家经典很多都是艰涩难懂的,她会颂《心经》,可终究不晓得那是什么意思。
沐芝兰回去,翻着邸抄,忽然想起来最后一日的皇帝或者皇帝的代表要来,那她是就是要为高层做翻译了。如此想着,她盯着邸抄,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呢。”
作为驻欧大使馆的翻译人员,沐芝兰也不是没参与过国家领导人之间的高层会晤的翻译工作。良久未作了,如今这么一想,心情竟然忍不住激动起来。不过激动归激动,沐芝兰依旧对方丈大师不会说官话很好奇。就算一个白痴,在一个地方生活了近三十年,也该能说上一两句才是。可是方丈大师不聋不哑也不笨,怎么就是不会说官话呢?而且听知客师傅说,方丈大师并不太赞同让其他人学习粤语。真是奇怪!
绿云进来,见沐芝兰捧着邸抄,坐着发呆,还当她未国家大事劳心劳力呢,上前打趣道:“可惜了表姑娘不是男儿身,若是男儿身,考个功名做了个状元,定能成为一个青天大老爷。”
沐芝兰收回心思,目光在邸抄上打了个转,投到绿云身上,撇了撇嘴道:“就算本姑娘是男儿身,也不屑去当那青天大老爷。”
“那表姑娘是想干啥?”绿云一脸茫然地凑过来,看了一眼邸抄,目光在沐芝兰脸上打着转。半晌,她“哦”了一声,冲沐芝兰挤眉弄眼道,“莫不是表姑娘想进宫做娘娘?”
沐芝兰啜她一口道:“且收了你那心思吧。姑娘我还没那么没出息。”
绿云听她如此说,唬了一条,正色道:“表姑娘可是存了什么心思?可莫要学那前朝崇祯皇后,那可没什么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