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凉城的路上半句话也没说。一到城里陈岚便去向太守说明去荆州的缘故。
太守道:“既然公知兄执意要去,我不便阻拦。我这就叫几个侍卫保护公知兄。”
陈岚道:“铁明兄切勿叫人跟着,我两人去,可说是旅客,可说是患难夫妻。那山匪不至于怀疑,若是你派卫士跟着,被那山匪看见,定要把我们抓起来。”他说夫妻时,盯着太守,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铁明只是微笑道:“公知兄说的也是在理,那在下在凉城一定早中晚三炷香,祈求神明保佑公知兄一路平安”说着便叫左右给陈岚准备一辆上好马车和经验丰富的马车夫。又准备了许多瓜果,写好官文。送陈岚和小支三里地,方才回去。
一路上小支和陈岚又是一句话没说。小支见陈岚绑着一张脸。想他有心事不去打搅。又见那满车瓜果,还有自己带的地瓜,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的吃起来。
陈岚看了半响,心理突然想到。小支若是喜欢太守,为何刚刚出门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何况荆州离凉城五十多里地,怎舍得我们孤男寡女出来。况见小支眼里嘴里只有水果的模样,不像有离别之状。想到此处立马转悲为喜。心中大呼:陈岚啊,陈岚你真是个傻子。佳人在前,又同处一驾。怎么如此没自信。
心念至此,喜从心来,伸手把小支吃了半个的苹果给抢过来,咬了一口。
小支大叫道:“陈岚,干嘛抢我苹果!”
陈岚道:“我就抢你苹果了,能拿我怎么样。”说完又咬了一口。
小支见状又把苹果从陈岚手中抢回来。
“哼,扔了也不给你吃。你个坏人。”说着假装要扔。又没仍,反倒张口咬下一大块。
陈岚不去争那个苹果,想到昨晚费心费力偷的地瓜,想看看味道如何。目光一扫,地瓜全在小支脚下。小支今天正好穿着橙色长裙。仿佛一只孵蛋的母鸡。
“小母鸡,把你脚下的鸡蛋给我一个”陈岚道。
“小母鸡,哪有小母鸡,在哪里。”小支秉性单纯,真的四下瞧了瞧。
“哪有小母鸡,你不就是那小母鸡吗?你看你脚下围着一圈地瓜跟鸡蛋一样。你就是那孵鸡蛋的小母鸡。”
小支虽单纯却不笨,柳眉一倒,拉起裙子轻轻的踢了陈岚一脚:“哼,叫你乱比喻。你才是母鸡。我是凤凰。”
陈岚也不生气,又笑道:“凤是雄,凰是雌。哪有一人饰两角的。小支,地瓜给我一个,我还没吃过呢。”
“哼,就你懂的多大壮元,有本事别向我要地瓜啊。”
“别这样,咱们好歹是夫妻,给我一口也行。”
小支突然笑道:“好啊,你说的给你一口也行的。”说着从地瓜上啃下一块皮递给陈岚,“给你一口,可是好大的一口呢。”
陈岚发觉,小支这段时间变聪明了。一点便宜也占不到。刚从缥缈峰下来时,他说什么她都信的。
陈岚正色道:“小支你等下吃,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才不跟你商量,你这个大坏人,老欺负我。”小支将头扭向窗外的匆匆过影。
“我可没欺负你,地瓜我是一口也没吃到呢。我真的要和你说正事。非常重要。”
小支不理他。
“我不吃地瓜还不行吗。这件事非你帮忙不可。”
小支还是只看窗外。陈岚乃天纵奇才,心中一股傲劲,总觉得天下人多少都要听他的。面对小支虽极力克制,却在一些小动作上不知不觉表现出来。伸出两手抓住小支香肩,把她身子转过来。用黄梅戏的调唱道:“小支大小姐。听我把话说,此去荆州危险多,不要嫌我太啰嗦。”
小支又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被陈岚扭过身子只是瞥撇嘴。也不反抗。
“你是在唱戏吗?”
陈岚笑道:“非也,非也。只是吸引你的注意力。”
小支道:“不过挺好听的呀,继续唱呗。”
无奈陈岚只会这句,笑道:“不唱,不唱,说正事要紧。”
“哦,那说吧”
“这荆州刺史,姓白名贵。我虽未谋面,却早有所闻。此人心性极小。这心性小的人,大多表现出三种性格。一是小气、吝啬,二者,谨慎异常。三者欺软怕硬。这第三点我没听过。前两点我在朝廷是早有耳闻。然我们此去荆州,只有手头的官文说我是状元。除此外别无凭证。恐怕无法说服刺史。身上又没有银两。不能打发左右。所以在我去刺史府中时,你要把我施展些小小的法术。让他信我是状元。”
“缥缈老头说,你有生命有危险的时候,我才能帮你。”
“我可是肩负着凉城百姓的安危。几十万人的身家性命。你若帮我也算积德。”
“那我要怎么般你。”
“这个简单,在我和刺史讲话时,你在我背后弄些光芒出来。如菩萨下凡的那种金光。”
“恩。。。好,这个简单,到时交给我吧。不过这样真的行吗。要不咱们的地瓜送点给他吧。”
“不用,不用,地瓜咱们还是留着自己吃,这么贵重的东西。”
”恩,也好,反正我也不想送。”
马车在路上行的相当安稳,既没有强盗拦路,也没官兵收税。晚上酉时便到荆州,在城内清水河河边一棵许愿树下停车。这荆州城果不是凉城可比。虽月已中空,却花市灯如昼。虽集市早过,却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们摩肩接踵,喧闹鼎沸。
小支来人间原本为了玩耍,见此良辰美景,如何不去走走。便拉着陈岚一定要随她去逛逛。
陈岚道:“现已是酉时二刻。若不去订客栈,恐怕咱们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那咱们订完客栈再去”小支道。
“订完客栈也不行。订完客栈将近一更天了,这灯市恐怕已经过去了。”陈岚道。
“我看你是不想陪我去。你不陪我,我自己也能去。赶紧回去睡你的大觉吧。”说着便甩下陈岚转身要走。陈岚赶紧一把拉住道:“这荆州城这么大,你懂的回来吗?”
“不懂的回来也不要你管。”
“那咱们快点去订客栈,订完客栈立马出来玩,如何。”
“不行,订完客栈灯市都过去啦。”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不知如何是好。那车夫道:“状元爷,夫人。让小人去给你们订房间吧。到时二位游玩回来,便依旧回到这许愿树下,小人在此等候。”
陈岚原本也很想去,小支自不必说。立马赞许道:“那麻烦老师傅了。”说着给了他五两银子,任他去花销。(此时二十两白银为一个七品县令一年收入。)
却说这荆州为何今日如此热闹?原是因为关云长在此驻扎过。这方圆百里的百姓都特别敬爱关公或称为关圣。一说关羽是财神爷能保富贵。二说关羽是武神,能保平安。三说关羽是送子之神,祭拜能得子。总之是无所不能了。今日恰好是关羽诞辰。乃荆州的四大节日。
陈岚和小支都是十七八岁年纪,正是好玩时节。此去玩耍,只玩得满头大汗。又是看泥人,看花灯,猜灯谜,又是看戏,看高跷,看舞龙舞狮。玩到酉时三刻,家家闭门闭户了,还意犹未尽。无奈心有余而戏不演只好收拾兴致回客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