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收了不少的小首饰,大部分是银的,还有些帕子荷包胭脂什么的。
这其中柳玉最喜欢送首饰的人了,不过能拿出来银首饰送她一个二等丫环的,都是二等以上的,像谈苏姐姐送了一对珍珠耳坠,这可是小丫环们当中的稀罕物;燕儿送了一支银包金钗,秀儿送了一只银镯子,春儿和知春知夏一人送了枚银戒指。
燕儿看着谈苏送的东西心里琢磨,估计谈苏也看出了什么。
外院管事王志送了胭脂,几个小厮送了点水粉,小丁隔了几天单独送了个自己做的木质首饰盒,柳玉十分感动,回送了小丁一瓶小姐赏的活血化瘀膏。前些日子给了小桃一瓶,最后一瓶送了小丁,因为知道小丁正跟着护院的大胡子学拳脚功夫,经常受些小伤。
当晚值夜的谈苏和小姐谈心,无非是小姐说谈苏原先在茗夫人跟前当大丫环,来自己这里受了委屈云云,谈苏急忙表忠心,说自己得小姐看重是荣幸,将来跟着小姐去见识京城的风光不知道多令人羡慕,还说让小姐将来给自己指门亲事,愿意当小姐身边的妈妈或者帮小姐管理田庄什么的。
小姐听着和燕儿如出一辙的表态,也放了心,遂说要谈苏多指点其他几个一等丫环,从今后帮自己管理首饰、打理自己日常用品做好领头大丫环。谈苏急忙谢恩。
管理小姐的首饰原先是碧儿的活,燕儿负责小姐的衣服,两人共同负责小姐的库房。
又说起了今后大丫环们的分工,说让燕儿仍负责原先的工作,秀儿负责管理二等及以下的丫头们,等最后一个名额满了再做调整。
就这样竟然说了大半夜的话。
谁都没提想过来却没来成的画儿。
单说大夫人找人打听了茗夫人那里不忙了,这才带着莫大丫环去了西院。
过了一个时辰才面露笑容的由茗夫人送出门来。
谁知才刚进屋歇了口气,就听笙大丫环急匆匆进来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大夫人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王玉荷这边也听到了消息,她正在绣给父亲的袄子里子上金钱树花样的最后一枚钱币,闻言抬头道:“你说有个自称是吴少舞的少女找上门来,指明要见三哥?”
玉儿喘着气把刚从小丁那里得来的消息详细的说了一遍。
“说庄门前值班的护院看到有个蓝衣少女带着一个婢女在庄子门前转来转去,婢女似乎一直在劝说那少女,少女站在庄门前想了半天,还是提了剑走上前来,护院不敢马虎,看少女的打扮像江湖人士,可是穿衣气度不凡,不敢得罪,问有什么事,那少女说:‘是王家庄吗?’护院答是,少女皱了皱眉头,问:‘你们庄上三爷是叫王玉宁吗?’护院又答是。少女再问:‘庄上的大夫人娘家可姓孙?’护院一听回答是,小心翼翼的问:‘姑娘有什么事?是来找人的吗?’那少女身后的婢女一直拉着少女道:‘小姐,你也听到了,果然是王大夫人的三公子,咱们快走吧。’谁知那小姐却道:‘正因为是世交,更不能不管!’随后对护院一抱拳道:‘劳烦大哥进去通知你们家三爷一声,说吴少舞来访。’”
王玉荷听得目瞪口呆,问道:“她说是世交?还知道大娘的姓氏?然后呢?”
玉儿道:“护院不敢怠慢,将人领进了厢房,禀告了大总管,小丁回来的时候大总管已经把人领到了鼎盛园西院的厢房,说是禀了茗夫人,茗夫人让把人请过去。”
王玉荷呆了呆,低下头匆匆把花样子绣完,吩咐玉儿取下来放在托盘里,拿帕子盖上,然后叫了谈苏进来整理妆容,带着谈苏和玉儿燕儿去了鼎盛园西院,说是“给母亲看看这花样子绣的怎么样。”
谈苏几个憋着笑,小姐明摆着去看热闹的,走出二门让小丁远远跟着,一行人去了茗夫人那里。
且说茗夫人那边画儿骤然得知竟是谈苏去了小姐那里,心头气不过,竟然托病回了趟家,跟身为二总管的父亲撒娇发脾气,原先事事顺着她的父亲却劈头盖脸一顿骂,让她回去好好跟茗夫人认错,尽心服侍茗夫人,不得对小姐和谈苏有任何不敬。
画儿大哭大闹,王辉的老婆也是心疼女儿,护了一句,被王辉给了一巴掌。
母女两个都愣住了,王辉从不舍得打女儿,对妻子也从不动手的,如今却气急败坏到这种地步,母女两个终于开始低眉顺眼的听王辉训话。
“你们在内宅都学了些什么!书儿在老夫人面前是得脸的一等丫环,画儿你在茗夫人面前是得脸的一等丫环,我是王家庄的二总管!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也高贵了?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吧!告诉你们,再怎么得脸也是主子给脸!都给我谨记本分!”
看着她母女二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叹了口气,缓和着说道:“不要学那些小家子气的仆妇,多学学主子们的气度!也别动那不该有的歪心思,我跟着老爷这么多年,老爷的脾气我最清楚了,为什么我始终不能超过王铭大哥,始终是个二总管?你们想过没有?”
看她们摇头,王辉道:“就是因为我的女儿们在夫人们面前都是得脸的大丫环,我的婆娘又在庄子上当管事,所以我只能是二总管,而王铭大哥为什么是大总管?因为他只有一个老娘和一个儿子,虽都在王家当差可是他儿子王志却是一直跟着小姐的,是小姐芙蓉园的管事,将来是要跟着走的。而他老娘,早就被老夫人还了身契该回家荣养了,如今陪在老夫人身边也不是管事嬷嬷,只是陪着老夫人礼佛说话而已。”
画儿还是不明白,王辉继续讲:“我们一家老小都在王家当差,而且都是要职,内宅、外宅、庄子……要是我们想一手遮天……老爷能不妨着我吗?”
王辉婆娘这才明白,哭道:“那,岂不是我们娘儿几个连累了你不能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