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琅郑重点了点头,说道:“你很好,比你自己想象中要好得多,要不然,贵妃娘娘怎么会为我求娶了你?而且,你看,英国公夫人和母亲不都很喜欢你吗?就连镇南侯府的那些世仆,也是对你赞不绝口!”
秋娘抿嘴直笑,怕是许文琅为了讨她开心,说话哄她的罢,许文琅是男子,那些人就算了什么,他怎么会晓得?
倒是许文琅看她心情好了些,继续说道:“更何况,如今你是镇南侯夫人,母亲又不在府中,有什么事儿,什么想法,只管吩咐下去就是了,不用为了点小事儿就闹得不开心……若是在崔府那边受了委屈,大不了以后少去几次就是了,崔府那边的那位虽是你母亲,但这些年她都做了什么事儿,不少人都不晓得,就算是你去的少了,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再不济你多差人送一些补品过去就是了,那礼数尽到了,旁人就更加不会说什么了,就算是要说,也只会夸你以德报怨!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岳母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只怕不少人都知道了。”
先前,秋娘还不知道许文琅还能絮絮叨叨说这么多琐事,笑着说道:“我不会为了崔府的那些事不开心的,更何况方才你都说了,如今我是镇南侯府的夫人,谁敢给我甩脸子看?我担心的,是有别的事儿!”
边说,她还拿眼睛唆了许文琅一眼,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说。
许文琅倒是有些讶异了,“难道,是羡姐儿惹得你不痛快?”
秋娘忙摇头,说道:“怎么会,怎么会,羡姐儿乖得很,我一听到她奶声奶气喊我‘母亲’,我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她怎么会惹得我不痛快呢?就算是她真的做错了事,就冲着她叫我一声‘母亲’的份上,我定会好好教导她的!”
寻常继母,可是不敢随便管教前妻留下的孩子的,无非就是怕旁人说闲话罢了!
许文琅很欣慰,可更多的,却是担心,“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左想右想杜不大明白。
秋娘犹豫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事儿该是与许文琅说一说的好,等她把今日的事情说出来之后,许文琅却是紧蹙眉宇,沉默了好久。
秋娘看着他的脸色,晓得他和这件事儿没有关系,心松了松,说道:“我看着孙大夫的话就不一定是真的,原本我想不把这事儿告诉你的,就是怕你多想,可后来转而一想,若是不告诉你的话,我私自去调查萧姨奶奶,又算是什么事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告诉你比较好,有你在,帮着拿拿主意也是好的!”
最后一句话,姿态放得很低,她晓得,女子该柔的时候就柔,该软的时候就软,若天下女子都像是文氏一般,那不知道多少人家庭都得散了。
许文琅被她最后一句话哄得开心了些,说道:“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先待我查清楚这事儿。”
秋娘自然是晓得分寸的,“你放心,这件事儿我谁都没有说,就算是红櫵和璞玉那儿,我也没说,只盼望着萧姨奶奶能够早日洗清嫌疑!”
洗清嫌疑?这话说出来就许文琅都不大相信,“秋娘,你是怎么看?”他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
秋娘也不好说什么,只说道:“天底下多的是咱们想不到的事儿,不如把事情查清楚再说的好,若是萧姨奶奶没有做这种事儿,那就最好不过了,就算是真的做了这种事儿,萧姨奶奶毕竟是您的生身母亲,犯了天大的错,您也不好说什么的,可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这种事儿传出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处罚轻了不是,处罚重了也不是!
要不然这样子,许文琅也就不会这样为难了,“小时候我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虽说母亲对我很好,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哪里比得上贵妃娘娘和大哥?后来我稍微长大了些,听见那些丫鬟婆子嚼舌根子,多多少少也晓得了些。”
“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晓得宁静院的丫鬟对我和大哥有区别,心里怎么会受得了?整日在爹和母亲跟前朝着要到萧姨奶奶身边去,心里只想着,就算是萧姨奶奶再不好,那也是我亲娘,难道对我还会差?”
“爹一直都晓得萧姨奶奶是个什么性子,怕我被萧姨奶奶养歪了,说什么都不同意,偏生我也是个倔性子,为了这事儿闹得连饭都不吃,功夫也不练,就算是被爹狠狠抽了几鞭子,也是咬牙不松口。”
“萧姨奶奶晓得了,每日就趁着半夜来看我,有的时候偷偷为我带几块点心,有的时候劝我好生练功……直到现在,我都忘不掉萧姨奶奶在月色下那双红肿的眼睛,更何况,那个时候是冬天,北方半夜天气有多冷,你我都是晓得的,因为那一两个月萧姨奶奶时常来看我,直到如今,每到冬天,膝盖该疼得厉害!”
“所以后来,就算是萧姨奶奶做了再多错事,我都想着,她生我一场,一生又过的不大痛快,好不容易等着我能够在镇南侯府党的了家,做得了主,索性就让她过的痛快些得了,只是没想到,我的放纵倒是让她胆子越来越大呢!”说起这话来,也是一阵唏嘘!
秋娘轻声安慰道:“这种事儿,也不能怪你……”若说有错,这错能怪到许文琅身上来?
许文琅却是摇摇头,说道:“不怪我,不怪我还能怪谁?打从卢氏进门之后,萧姨奶奶就看卢氏不大顺眼,也许在天下当娘的眼里,这儿子都是顶好的,萧姨奶奶总觉得我应该像大哥那般,娶一个大嫂那种出生名门望族的姑娘,带出去了面子上都有光一些,所以对卢氏也经常挑三拣四,卢氏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一进门,就给萧姨奶奶吃了几次瘪,两人关系倒是愈发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