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瑾舒便请郭东开始调查林枫。
判断一个人是否可信,可以看看他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是否属实。前世,他也说过他的一些事,他的身世,他的成长,如果他对她是真心的,就不会有谎言。换言之,如果他心中有鬼祟,就不会一点破绽都没有。如果查出事实与他说的话不相符,就代表他心中有鬼。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就要重新考虑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就像前世发生的那样,他在生日宴会后不久向她表白,除非她想舍弃这段感情,断绝与他的来往。如果舍不得放下,又老是疑神疑鬼,这样对他也很不公平。
可是那么甜美的感情,几乎是她前世最美好的记忆,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那是虚假的。让她因为那一点怀疑就干脆的放弃,她也难以做到。
再次接到乔瑾舒的请求时,郭东实在没忍住,笑问:“乔小姐,看你年龄不大,怎么那么多的怀疑?”
乔瑾舒笑道:“你不会觉得我有窥探别人秘密的喜好吧!”
郭东挑挑眉,不说话,来了个默认。
“如果真是如此,你也应该高兴才对,因为这代表着你有钱赚!老实说,老郭,你在我这里赚了多少了?还是说,你道德感忽然飙升,想改行了!”真是笑话了,他一个私家侦探管那么多做什么?不过看着他能力很强的份上,乔瑾舒虽然不快,还是笑着说出这番话。
乔瑾舒的犀利让郭东招架不住,连忙摆手笑道:“好,算我说错,我道歉。这些事情本不该我问的。”
乔瑾舒笑着站起身:“我可以接受打折作为道歉。”
“嘿,你不能趁火打劫。”
最后终于让乔瑾舒拿到了八五折的优惠价。也正因为这一次的交锋,反而让两人都觉得更了解了对方。之后,乔瑾舒更加放心地将所有调查的事交到郭东手中。而郭东吸取了教训,再也不会多问一句,直到以后和乔瑾舒成为朋友后乔瑾舒主动提起。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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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之前的计划,乔瑾舒两个月后在本城的另外两个繁华地区开了两家奢侈品交流店。之前秦牧和陶陶曾经质疑过这样的发展是否过快。可是乔瑾舒知道,现在他们这家交流店已经慢慢做出名气来。第一个月的利润竟然达到百万之多。比她想象中还要好。这样的高利润行业,一定会很快地被人复制,与其培养出竞争对手。还不如自己抢占先机。毕竟这是个高端行业,本城有了他们这三家交流店,别人再想进入进来就得认真掂量一下了!
这段时间因为爷爷对乔瑾芳的严厉惩罚,家里风平浪静,那些人似乎不敢再轻易挑事惹爷爷生气。再加上两位姑姑因为乔瑾舒之前的挑拨而明争暗斗,王冬梅做出的小吃很得爷爷的欢心,乔万山在分公司里也实习得很好,做出了一些成绩,得到了那边领导的赞赏。爷爷因此非常的开心。比起刘玉这方一个孙女被放逐,一个孙子被驱逐,乔瑾舒一家的地位似乎一下子提高了不少,日子也舒适了很多。这也是乔瑾舒放心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去的原因。
却不知,一些阴谋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酝酿。待到乔瑾舒发觉的时候,才清楚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这天。乔瑾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刚进房门,却见母亲王冬梅坐在她房间里,一见到她马上迎了上来。
“瑾舒,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了!”
王冬梅脸色苍白。满脸油光,神色惶急,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
乔瑾舒被母亲的神色吓到,连忙扶着她在会客厅的沙发山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妈,先喝杯茶,冷静一下,然后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王冬梅将乔瑾舒递过来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放,转身握住女儿的手,泪水一蹦就出来:“瑾舒,妈妈做错事了,你爷爷一定会将我赶走的,我好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话时,王冬梅瑟瑟发抖,显然紧张恐惧到极点。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乔瑾舒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握紧了母亲的手,安抚道:“妈,你不要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王冬梅一脸羞愧,像是难以启齿,可现实逼得她不得不说出来,她抹了一把眼泪,抽噎着说:“瑾舒,我欠了……我欠了五百万的赌债,现在债主每天给我打电话,威胁我说,要是我再不还钱,就直接去找你爷爷要……”
说到这里,像是恐惧已经达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王冬梅忽然大哭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他一定也会将我赶出去的!”
母亲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淋下,乔瑾舒的脸色瞬间变白,她瞪大了眼睛,不置信地问:“五百万……赌债?妈,你什么时候学会赌博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这可是前世从未发生过的事,前世直到她死,母亲也不会赌钱!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难以理解?
王冬梅哭着说:“我也不知道。之前婆婆带我出去和那些太太打过几回牌,那些太太让我学,我看着好玩就学了几把,发现打发时间还是挺不错的,你知道的,白天你们要么上班,要么读书去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和其他人又说不上话,见婆婆肯带我出去,见那些太太肯跟我玩,我就认真学了……”
“婆婆?你是说奶奶刘玉?”乔瑾舒抓到了一些线索,“是奶奶带你去赌的?她知道你输了这么多钱?”
是刘玉陷害妈妈?可是她这么做,她又怎能撇清干系?这件事如果真揭了出来,她一定将刘玉咬上,都是她将妈妈引上邪路的!
乔瑾舒恨得咬牙切齿,却听到母亲说:“不是的,不关婆婆的事,婆婆最近对我很好的,带我出去做美容。带我去外面吃饭,还给我买衣服。她也是见我在家里太闷了,才带我去和那些太太玩的。那些太太们玩的并不大,一场下来只有几千的输赢,而我手气极好。几乎没输过。赢了好几万。后来和那些太太们熟悉了之后,这才让我一个人去。她说她经不起吵闹……”
“那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输这么多呢?”
说到这里。王冬梅又哭起来:“都是我不好,我识人不清,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高太太,她对我很热情,还肯花时间陪我逛街聊天,我以为她是好人,就十分相信她。后来她将我带到一家私人别墅,说那里比较好玩。我就傻傻的跟着去了。她要我玩什么我就玩什么,没钱了。她说让我别但心,只管放心玩就是,我从来没有玩过那些新鲜玩意,什么骰子,什么机的,一下子就玩入了迷。可没想到几天后,高太太就拿出一张借据让我还钱,钱数高达五百万,上面还有我的手印,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按上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冬梅懊悔不已。使劲地扯自己的头发,“我真蠢,我真蠢啊!”
“妈,妈,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乔瑾舒抓住母亲的手,看着她手中揪下的一缕缕的头发,心惊不已。“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王冬梅紧张地摇头:“我不敢说,他要是知道我输了那么多,一定会生气的!瑾舒,我只跟你说了,你那么聪明,你想办法帮帮妈妈啊,你也知道你爷爷多么凶了,被他知道,一定会赶走我的,我不要被赶走,不要被赶走!”王冬梅瑟瑟发抖,含泪的双眼充满惊恐。
一时间,乔瑾舒心乱如麻,她知道,妈妈一定是被骗了,那位所谓的高太太一定是见妈妈看上去很单纯,又是乔氏的媳妇,不怕搞不到钱,所以才花心思刻意接近妈妈。这件事情前世里根本没发生过,也不是乔瑾舒所熟悉的手段,她根本就没往这边防备过。而且,她也不可能时刻地守在母亲身边,有些事情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件事到底和刘玉有没有关系呢?稍稍一想,乔瑾舒就能肯定,有,一定有!母亲之前是不打牌的,是刘玉引着她去的。等母亲上瘾后,她又及时抽身,将母亲丢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当中,以母亲的见识,哪里会是对手?而刘玉却可以撇清关系。她哪里管得着母亲认识朋友?哪里管得着她日常行动呢?她是个大人了,又不是时时需要她关注的小孩!
看,就这样,她就可以撇得一干二净!好周密的心思!
如果她不是重生一次,如果她还是那个龟缩自卑的乔瑾舒,母亲不会找她诉说这些,她哪里又看得穿这种手段呢?只怕也会以为这是母亲自己的责任!那么,前世其他的悲剧呢?是否也是种种周密的阴谋?
此时,乔瑾舒自责不已,自从重生以来,她太得意了,自以为掌握了某些优势,凭着这些优势胜了几场就忘形了,以为能够掌控一切。
可她却忘记了,命运是有变数的,就像是她,她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可人的性格却是很难在短时期内改变的,就像母亲的单纯,就像是刘玉的阴险。
她太小看刘玉了,她怎能以为自己赢了这几次后,刘玉就会认输,就会放手?那些手段失败了,她还能有别的手段,她的手段因为自己能力的提升也相应地变强!
忽然的,乔瑾舒心底慢慢生出凉意,因为她意识到一件事,这是否代表,她所掌握的优势已经在一点点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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