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爱你。笨蛋女人,我爱你。”
这句话來得太过突然,太不可思议,许愿如同无法消化般,抬头愣愣的看着眼前几近抓狂的延彬,这男人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我爱你。这男人对她说……我爱你。狂妄不羁不可一世的冷血杀手延彬居然对她说……我爱你。。暂且不说自己对他是何种感情,对于初谙情事的许愿來说,延彬这句被激怒后的真情告白足以让她脸红心跳好大一会儿了。
许愿呆愣了会儿,半天才反应过來,她慌忙从床上弹起來,伸手捂上延彬的嘴,“嘘。你给我小声点儿。”这要是惊动了爸爸和姐姐,让他们闻声赶來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可就再沒脸活下去了。
延彬将许愿的手拿下來放在嘴边亲了亲,许愿感觉心口一紧,刚想把手缩回去,延彬却已经将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他看着她,表情是从沒有过的认真:“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
许愿一脸羞红,看着延彬说不出话來。她一直把延彬当成好哥们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现在在跟自己求爱诶,那个,她要怎么办。
延彬于她而言,该怎么说呢。四年前,他以侵犯的姿态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世界;四年后,他再次出现,却又是因为一次冤家路窄的撞车事件,之后他还在自己面前结束掉了一帮劫匪的生命,虽然是为了救自己,但手段真的太过残忍血腥。自此,冷血无情、邪恶张狂便成了他在自己心中的代名词。
她起初是讨厌他的,可自从他对她说了生日快乐,自从他带她去天国圣殿,自从她受了伤,他以为她死了,为她掉眼泪……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只是表面看起來狂傲不羁不可一世,他的心底,总是有些不可言说的深情,他其实是个温暖的人。
现下,眼前这俊美如斯的男人,再不似平时的轻狂乖张,他认真的模样像个可爱的小男孩,他漆黑的眼眸如星光般闪亮,他深情凝视着自己的眼神令人迷醉。要是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面对眼前这一切应该都会立刻缴械投降,甘愿沉沦吧。
要是她心里沒有另一个人,她或许也会做个昏头转向的女人,接受这份从天而降的爱情,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个邪狂霸道的男人给予自己的最真挚的爱。可是……沒有要是,沒有如果,她的心里藏着不堪的秘密,她的心就是被另一个男人占得满满的。
东方瑾夜,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姐夫的男人,她就连在心里偷偷念他的名字都会感觉心虚。她知道他永远是她姐夫,她知道不该觊觎姐姐的男人,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可她固执的心,就是不愿舍弃心中这最后一点卑微的奢求,她不声不响只在心里偷偷想着他也不行吗。
所以现在,当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又怎么能选择和另一人在一起呢。她感觉这样对延彬不公平。
许愿犹豫了下,还是抱歉的开口:“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不愿意。”
她感觉延彬握着她的手明显用了力,他大概是被自己惹恼了。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太直接太不留情面,尤其说话的对象还是高傲自负的延彬。可要拒绝,便要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给他任何希冀。
延彬看着许愿微皱的眉头默不作声,将她的手握紧再握紧,心头涌上千般滋味。妒意、怒意、恨意,但更多的,却是无力感和挫败感,他失败了。
从不屑于多看女人一眼,从沒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可上天偏就是喜欢这么捉弄人,她成了他唯一的例外,在他终于沉沦不可自拔时,却又拒绝了做他的唯一和例外。这就是说,他延彬的世界注定一片荒芜。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小孩子无意间得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他满怀希冀的慢慢打开它,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就是那种无法言说的沮丧和失落。
这次,他连“为什么”都沒勇气问出口了。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东方瑾夜,他怕听到这样的答案,哪怕明知她根本羞于这么说。他不愿面对那样的事实,他不甘心输给那个男人,那个五岁时抢了他一切的男人,现在又抢走了他最珍爱的东西,,这个小女人干净纯粹的一颗玻璃心。
到最后,延彬无力的慢慢松开许愿的手,他不想让自己看起來太可悲,微微扬起嘴角,嗤笑一声:“嘁。不知好歹的臭女人。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其实……也不是很稀罕。”
“……”许愿简直无语了,这该死的男人,翻脸居然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深情款款的真情告白,这会儿又说他不稀罕。哪怕她拒绝了他,让她虚荣一小会儿能死啊。
“是,是,不稀罕。”许愿瞪了延彬一眼,恨恨的说,“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爬到我房间耍酒疯。你赶紧走吧,赶紧走。我要睡觉了,沒空搭理你。”
许愿说到这,一个翻身躺回床上,背对着延彬,拉起被子将自己蒙起來,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來:“麻烦走的时候把灯灭了,窗户关好,谢谢。”
延彬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真想将这臭女人的小脖子一把拧断。可他貌似更该恨自己,也不知道今晚是发了什么神经跑來求婚,被拒绝,被羞辱,那都是自己自找的,活该。
延彬刚往窗户那边走了沒几步,立刻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心里狠狠嘲笑着自己,想他延彬,一向以冷血无情著称,杀人无数,从不手软,可现在,居然要借着酒劲壮胆子,还真是有够丢人。
延彬又走回床边,推了推许愿:“喂,女人,往那边挪挪。”
许愿都快睡着了,又被延彬给推醒,她心里憋着火,烦躁的扭动了下身子:“干嘛。”
“我走不动了,借你的地儿躺会儿。”延彬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什么。借她的地儿躺会儿。要和她同床共枕。那还了得。许愿将被子紧紧攥在身上,拒绝的干脆利落:“不行。”
“不行。”延彬唇角的弧度越來越邪恶,“好吧,我再大叫一声,把你爸爸和姐姐都叫來捉奸怎么样。”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许愿立刻从床上坐起來,两只漆黑的圆眼睛怒瞪着延彬。
“沒错。”延彬点头承认,嘴角还挂着笑。
许愿那个气呀恨呀,都想在床上打个滚。可她丝毫不怀疑延彬向來说到做到的个性,纠结了半天,到最后她只得极不情愿的说:“床借你躺会儿可以,但你必须离我远点儿,而且你要保证不能做出任何越轨的举动。”
延彬有些不悦,这女人,防他跟防狼似的。他蹙了下眉:“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躺一会儿,等头不晕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