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焦急地道:“他们一行出游街到衙门附近的时候刚巧碰到了两位出巡的衙役,便被他们抓到街门里去了。小人因为离得远,这才没有被抓到里面去。”
秦雨心思急转。事情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自己贪图一时痛快,却忘了人间律法。这种行事作风太高调了,实在是要不得。
侠以武犯禁。这是官府最痛恨的事情。
但现在自己也不能去那里跟那些人说情,把他们保出来。因为自己只是在县令元神出窍的时候现身过。现在陡然出现在他面前,会把人吓到的。
有些事情还是神神秘秘一点的为好。
现在想的是怎么把圆了,还能把人保出来。且自己还不能出面。
秦雨向那人问道:“哪里有文房四宝,我要写个字条。到时你交给县令大人,想必他看了字条也不会再多做为难的。只是游街的事情怕是做不了了。不过不用担心,你们既然拿了争两,我也不会去追回来的。”
那人忙道:“有有有,不远处便有一家书店,那里肯定有的。我去借来。”
“好,速去速回。”
“先生,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那个县令真的会听我们的话吗?”胡香雪有些担心地问道。
“会的!我们已经给了他二十万两的银子,够他做一桩足够大的政绩了。如果他不是太傻的话,还会拿着这笔钱来做文章,争取最大化。他得感激我们。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事情来为难我们的。”
“再者说,能做得了官的都是些七窍玲珑之人,哪里会分不清孰轻孰重呢!他要想在这里有所建树,可能还离不开我。往后,他要求我的事情还多着呢!”
秦雨给胡香雪一一解惑道。
“我们是不是把事情闹得有些大了呀?虽说那些人言语是轻薄了些,可是打一顿便足够了。我知道先生是为了我好,可是让人游街这种丢尽脸面的事情会不会太过份了些啊?”胡香雪道。
“我自有我的用意。我可不是单单为了你。你也看到了,他们刚才是怎么欺负路人的,那些人哪个不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的。这种人不给他们狠一点的教训,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长此以往,他们甚至为变本加厉。你想啊,到时又会有多少人会受到他们的毒害。”秦雨道。
胡香雪听到秦雨说不是单单为了她。既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的是先生不是一个为一已之自身私而不顾后果行事的人。却说不清楚为什么失落,可能是因为先生话里她不够多重要吧。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他却说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突然想起一些往事来。
二百年前,不知是什么原因。一向很是疼爱自己的父母把自己和几个弟弟妹妹驱赶出了家族。她依稀还得就在他含着泪水带着几个弟弟妹妹离开家里的路上,看到家里的上面的天空上阴云密布。密密麻麻娄也数不清的人影藏在云端之上。上面还有旌旗鼓动。
那时的她还没修成人身,修为更是连现在的百分之一都没有。连飞行也不会,与一般的野兽无二。那时她已经走出了很远。但那天空上传来的威压,还是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带着几个弟弟妹妹拼了命地赶回去。但是看到的只是一片废墟。家庭里的人更是一个都不见了。从这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人了。
这事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伤。她从来没对谁提起过,就算是亲如先生也不例外。
一道很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想,将她拉回了现实。
“想些什么呢?又在想你父母了?”秦雨柔声问道。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下去。即使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徒增烦恼而已,说不定可能还会把他推进火坑里。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去做。这是她这一百多年来养成的性格。
一盏茶的功夫那人便回来了,手上捧着笔墨纸砚。
秦雨向胡香雪笑了一笑,道:“该你发挥的时候到了。”
胡香雪收起落寞的神情,轻轻“嗯”了一声。摊开一张纸,思索了一会便提笔写了起来。
她不仅人长得好看,字也写得好看。这大概是生长在古代的原因吧。这里的人只要是会读书认字的,都写得一手好看的字。
秦雨看着纸上婉转而行的字,打心里佩服。只见那字,秀丽欣长,温婉动人风姿翩翩。难怪人说字如其人,说的一点不错。
春雨又一想到自己像狗刨一样的字,不禁大感汗颜。当真人跟人是不能比的。
胡香雪看到先生凑得那么近来看自己写字,不禁微微一笑。她看到先生写的字,确实不怎么样。难怪每次都让自己执笔。
一小会便把字条写完了,胡香雪把墨迹吹干,交给那人道:“你把字条交给县令大人,他看了便知道怎么做了。放心地去吧,他应该是不会太过为难你们的。”
那人疑惑地问道:“这真的可行吗?大人真的会放人吗?”
秦雨安慰道:“无须担心,去吧!他要是不放人,我会亲自去救你们。你信不过他,总该信得过我吧?”
“你放心好了,到时见了县令。你只说是送信的,其他一概不知。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那人将信将疑地拿了纸条和笔墨纸砚去了。
秦雨和胡香雪话虽说满了,但是也不太放心。但是自然也不能明着去,只能暗地晨观察。
两人寻了个偏辟无人的角落,施展开身法。摇身一旋,化作两道虹光冲天而起。便往县衙方向飞去。
县衙里,正堂之上。
县令施永元正端坐在案台之后,一脸地不爽地看着堂下的十几个人。
今天事情本来已经够他忙活的了。招集贫苦百姓,登记造册。联系各家店铺储备粮米衣被。搭建台子号召全城百姓捐赠。哪一件事不得他亲自安排下去。
偏偏现在却有人跳出来闹事。搞个什么游街活动。可真是气煞他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自己管辖的地盘哪里能容得了他们这样胡来。游街事小,就怕到时会闹个什么更大的事情来。到时候捅到上面去,自己就算是做再多的好事也弥补不了。毕竟人命关天,就算不会掉乌沙帽,也会吃不了也端不走。
他本来正在安排诸多事情,准备大干一场。一听到两个出巡的衙役来报。他便毫不犹豫地便派人捉了回来。
此刻堂下便跪了十几个人。其中有三个被人打得是鼻青脸肿的,几乎看不出原模样来了。其他几个却完好无损。却跪在堂下战战兢兢的。
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惊堂木一响,吓得他们又是一颤。
被打的那三人为首的一个,立刻声泪俱下地喊冤道:“大人……救命啊。这帮人受了别人钱财,要致我于死地啊。求大人为我作主啊。”
施永元最恨别人哭哭啼啼地了,特别还是一个大男人在面前演这种把戏。当下又是一拍惊堂木道:”肃静肃静,把事情起因经过讲清楚来。本县令自有公道。“
豹哥依旧哀哀泣泣的,但是却再不敢哭出声来了。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今天中午在赌坊里碰见一个姑娘,只不过见她生得貌美,说了几句赞美的话。便被人打了一顿,而后出了赌坊碰到那人,那人又把我们打了一顿。紧接着那人又唆使这些个人把小人绑了推搡着游街。本来还要把小的三人衣服扒了,在小人苦苦哀求下。才得以免遭厄运。大人要为小人作主啊!哎呦,现在还痛着呢!大人您看看我这脸这手,几乎没有哪一块是不肿的。疼死我了。”
施永元看到堂下出言的那个人鼻青脸肿的模样也有些不忍。这也太惨了。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眼角处甚至有些些许的血迹。手上也又青又肿。就算是衣服也是到处都是破烂的孔洞。都已经可以看得到里面白花花的肉*体了。显然已经是不能再穿了。
这时一个捕头上前来,在他旁边细细地耳语几句。
堂下另一方的人这时着急了。如果县令听信了那人的话,他们可就有难了。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道是有人看不惯这恶霸的行径,为民出害来了。银子虽好,小命更是要紧。
一个抢道:“回大老爷的话,事情并不如他所说的一样。小民是受人指使不假,但也是心有不忿。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三个作恶多端。平日里横行无忌,对他稍有一点不恭,便会招来一阵拳打脚踢。今天这三人又对一路人施行了暴行。
我们平日里一直忍气吞声。好不容易今日有个人可以替我们出头,又给我们银钱。我们便应了那人的请求。小人句句属实。望大人明鉴。”
施永元气得胡子直拌,又是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有事情为什么不上告,你们可知私设公堂是违背国家律法的!是要坐牢的!是谁给你们那么大的胆子?在你们眼里还有本官这个县令吗?还将朝廷放在眼里吗?”
堂下有份参与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不管平日里如何胆大的人,一碰到朝廷律法之类的事情都变得胆小起来了。县令大人是这里最大的官了,他说的话自然是对的。
众人一听事情这么严重便争先恐后地把自己摘除了出来。
施永元一听堂下又炸开了锅,眉头又皱了起来。刚想发火之际,堂外冲进来一个衙役。
“报,大人,有人拿了一封信说是给大人的。”衙役双手持着一封信,跑到案台边上,低头呈上。恭敬道。
施永元拆开信来一看。眼睛骤然一缩。暗叫道:“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