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医生摘下了口罩，有些抱歉地说：“节哀。”
“……什么意思？”沈世军瞪大了眼睛，“你说说，他怎么了？”
“脑溢血，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情况，他底子不太好，上次治疗结束没多久，情况还没稳定下来，这次……”
说到这里，医生叹了一口气，“沈先生您通知一下家属吧，节哀。”
沈世军完全不敢相信医生的话。
他跟封亦锦认识了三十多年，一起创业走到了今天，两个人基本上跟亲生兄弟没什么区别。
沈世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亲自送他离开这个世界。
沈世军听完医生的话之后，眼眶就红了。
他强忍着没有在楼道里哭出来。
医生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在这一行工作久了，看得最多的就是意外。
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在死亡面前仍然十分渺小。
沈世军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但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仍然很长时间没有办法消化。
下午的时候，他还跟封亦锦坐在一起商量着工作的事儿。
只不过过了几个小时，他竟然就离开了。
沈世军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但是，这清晰的痛感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先把人推到病房吧。”沈世军回过神来，对医生说了这么一句话。
医生点了点头，“嗯，尽快让家属来告别吧，节哀顺变。”
十分钟后，医护人员将封亦锦的尸体推到了病房。
沈世军看到封亦锦的尸体那一刻，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抬起手来捂住了眼睛，病房里安静得诡异。
沈世军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给管裔打电话。
**
沈世军来电话的时候，管裔和封朵仍然在僵持。
管裔的脸色格外地难看，封朵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卧室内硝烟弥漫，一触即发。
手机铃声有些突兀地响起，管裔听到声音后不由得拧眉。
拿起手机，看到沈世军的来电后，管裔接起电话。
“沈叔？”
“管裔，带朵朵来真和医院吧，”沈世军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你爸走了。”
听到沈世军这么说，管裔的心里咯噔一下，“沈叔，您……”
“和上次一样，脑溢血，这次没救回来，你和朵朵来一趟吧，见他最后一面，再商量一下后面的事儿。”
沈世军虽然难受，但基本的理智还是在的。
管裔听着沈世军这么说，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件事儿。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封朵。
实在不敢想，如果封朵知道这件事儿，会有多么崩溃——
“你好好安慰一下朵朵。”沈世军又对管裔说，“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这个节骨眼儿上，先稳住她的情绪，她……可能承受不住这件事儿。”
管裔明白沈世军的意思，他“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沈世军说得对，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和封朵的矛盾，都应该暂时抛到一边儿。
封朵并没有听到电话那边沈世军说了什么，管裔挂断电话之后，封朵就打算去睡觉了。
她刚一转身，就被管裔捏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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