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1)

顾清岚因为头疼的缘故,断断续续睡了一天。

路铭心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下午他怕她无聊,告诉她可以去书房玩电脑,路铭心却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轻晃着:“我想跟清岚哥哥在一起嘛。”

她不惜这样撒娇卖萌,顾清岚也只能不去理她,任她去了。

到了晚上顾清岚总算好了一些,晚饭过后,他接了一个电话。

路铭心一直在他身边,听到他接了电话,从头到尾都在倾听,只说了几句:“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等他挂了电话,她有些好奇:“怎么回事?”

顾清岚‘揉’‘揉’额头,对她笑了笑:“没什么,有人把电话打到了学院里,问我是不是历史学院的老师,院长打电话来通知我一下。”

他其实还有些是没说的,院长方才跟他的通话中,还比较隐晦地提醒他注意舆论,毕竟他在外还代表着B大的历史学院。

路铭心听后忙说:“幸亏现在是暑假,如果没放假的时候出了个事,是不是你上课都要受影响?”

顾清岚对她轻笑:“没事。”

晚上八点钟网络流量最大的时候,杜励也安排发布了官方消息,里面说剧组并没有“换人”的打算,只是曹叶阳暂时不能投入工作,为了拍摄进度考虑,不得已采取了一些拍摄手法。

接着公告里又解释了为什么顾清岚会穿着戏服出现在视频中,说他因为是路铭心的未婚夫,到剧组探望路铭心并支持她的工作,结果被剧组的造型师发现背影酷似曹叶阳,所以才请他暂时担任曹叶阳的替身。

至于流出来的视频,只是路铭心请导演拍摄下来供自己‘私’藏的。

而顾清岚并非剧组演员,也没有签订涉及到出镜的合同,所以将含有他影像的视频传播出去,属于侵犯公民肖像权的举动。

接下来东越公司会逐步向各大网站提出删除这个视频的要求,也请广大网友不要再进行传播。

这段说辞基本上都是真实的,而且官方否认了顾清岚将要替换曹叶阳出演“沐亦清”一角,也让曹叶阳的粉丝无从发挥。

官方辟谣发布出来后,杜励也打了电话,让顾清岚过目。

那时顾清岚已经因为头疼先睡下了,是路铭心接的电话,她看了遍公告,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替顾清岚回复了杜励,并向她道了谢。

杜励倒是没有居功,说:“本来这个事也是因为我们管理不严格,才会让视频流出去的,害顾先生不得不面对舆论,我们来善后也是应该的。”

路铭心跟着杜励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出这种类似歉疚的话,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胡‘乱’应了几句。

杜励话锋一转,语气又严厉起来:“明天就重新开工了,给我打起‘精’神来!”

路铭心立刻‘精’神起来:“是,老板!好的老板!”

杜励这才满意挂掉了电话。

路铭心松了口气,又回到卧室里去,顾清岚没有被惊动,还是轻合着双眼睡得很沉。

他在头疼的时候,似乎总是‘精’神很差。

路铭心神经再大条,也通过他几次的异常症状觉察出来他的身体应该不是普通的病症。

她应该相信顾清岚作为一个成年人,可以管理好自己的健康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那样的担忧,似乎并不是因为他目前的状况,而是她总觉得未来,他会受更大的苦,而她却没有办法替他分担哪怕一点。

她还是很少有这么瞻前顾后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明天她就要离开B市一段时间,不能每天见到他,所以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定,就被放大了。

她就躺在他身边,侧了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他安静的睡颜,一直看了很久,还是舍不得闭上眼睛。

她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实在可笑,好像她人生中,还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就连当初暗恋着卫子明的时候,她也没有痴傻到光看人家的脸,就能看上一个小时。

她这么想着,突然注意到顾清岚和卫子明的眉眼其实很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长眉和凤目。

只不过顾清岚眉目间总有些清冷味道,卫子明却总是喜欢扬眉大笑,所以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相像之处。

她一边想,一边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为什么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难道她是因为卫子明长得有些像顾清岚,所以才会一厢情愿地暗恋上卫子明的?

而不是因为顾清岚和卫子明长得有些像,自己才会移情爱上他。

因为对于她来说,就算是高中开始暗恋卫子明的,但她遇到顾清岚的时间,明明还要更早!

一旦这么想,她就回忆起了更多地让她回头看看,都胆寒的细节:小时候她就特别喜欢黏着顾清岚,还很喜欢看他的眼睛,好像总也看不够。

那时候她还很喜欢对顾清岚做恶作剧,哪怕没有坏点子,也喜欢对他做个鬼脸发个怪声什么的。

现在长大了,她就知道,小孩子喜欢对哪个人做一些小动作和恶作剧,往往代表着她心里很在意这个人,希望能获得他的注意。

就算被顾清岚关在洗手间后,对他产生了畏惧,每次家庭聚会见到他,她还是下意识地总去看他,哪怕偶尔会接触到他冰冷且带着告诫意味的目光,她下次还会忍不住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她开始暗恋卫子明……也是从他去美国,连续两三年她都没有再见过他之后,有一天她在学校里注意到了卫子明。

她也很喜欢去看卫子明的眼睛,她以前总以为那是因为他的目光中总洋溢着阳光般的味道。

现在她才惊觉:那恐怕是因为他的眼睛很像顾清岚,而当年的顾清岚,又从来不会用那么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她越想,就越觉得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委屈……她原来从那么小开始就默默喜欢着他了,这样朦胧又深刻的情感,她自己竟然也没有发现。

为此她竟然还找了他的替代品,继续默默暗恋着。

这还真是……节‘操’掉了一地啊。

她觉得眼睛里湿湿的,就悄悄伸出手去,找到他的手,把自己的几根手指都塞进去,和他十指紧扣。

掌心里感受到他微凉的体温,她才终于觉得踏实了一些,又把头轻靠在他肩上,她才蜷缩在他身侧,慢慢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因为房间里空调开得太大,睡梦中她也觉得冷,忍不住想要缩起来。

她好像来到了一个很冷的地方,触目也都是雪白的颜‘色’,她有些跌跌撞撞地走着,一直走到深处的一个冰棺前,才跌坐在地上。

她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却带着威严的‘女’声,那个人不急不缓地开口说:“你没有看错,挂在城‘门’口示众的那具尸首,的确不是他……若他做了那么多,却要落得一个曝尸的下场,于公于‘私’,我都良心难安。”

她听到这样的话语,就木然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不再细白柔嫩,而是布满了污秽的痕迹,在掌心间,还有一条条被绳索勒出的血痕。

看到这些伤痕的同时,她就想起了那些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

她是在回到京师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可笑她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回了京城,要不要向陛下请旨,去天牢里看他。

于是当她装作无意地询问身旁兵部主事,得到的却是讶异的回复:“路将军不知吗?罪臣顾清岚被押解回京的当晚就在狱中服毒自尽了,怕是畏罪吧,尸首陛下命人挂在城‘门’上,都有二十余日了。”

旁人都以为她对他早就恩断义绝,毕竟她是功勋满身、‘精’忠为国的‘女’将军,他却是通敌叛国的小人,所以知道他早已身死,下场凄惨,怕也只是慨叹几声罢了。

她盯着那个兵部主事,直到看得那人有些惊惶地后退了一步,她才一语不发地踏出了兵部的大‘门’。

她的战马就在‘门’外,她上马奔驰而去,却不知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到宫里去问陛下,为何人才刚到京师就没了?怎么在牢里都没有人看着,还能让他服毒?

可她要用什么身份去问呢?是他的妻子?还是捕获罪臣的功臣?

她几乎是木然地,策马在街市间转了几圈,因为她身上的戎装,无人敢来过问。

当她茫茫然地将马立在西市的尽头,才想起来:原来京师之中已经没有他了,不仅是京师,此后在她的余生中,无论天地如何广大,也再也没有他。

就在这时,她抬起头,看到了城‘门’上吊着的那具尸体,隔得有些远了,只能看到尸体是被绑在一根长长的绳子上的,微风吹过,还会随着风左右摆动。

她听到城‘门’下,仍有人在围观议论,他们口中吐出一个名字:顾清岚。

她就在四周的议论声中,沉默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刀刃出鞘的声音让许多人都回头看着她,她却冷静地躬身,将那柄长刀奋力抛出。

刀刃准确地穿透绳索,钉在了城墙的石砖之中,那具尸体也应声掉落。

在尸体落地之前,她早飞身而起,接住了那堆掉下的枯骨。

尸体已经被悬在城‘门’上二十日,早就*不堪,‘露’出了森森白骨,她却像是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将它紧抱在怀里。

四周的人纷纷掩着口鼻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却浑然不觉地用手去捧那具头骨,发现绳索是在勃颈上系着的,她更是立刻伸手就去扯。

佩刀早被她抛到了,她如今身上再没有兵刃,所以她就用手掌去解那根麻绳,直到手掌心被磨出鲜血。

她就这么扯着,突然就停了下来,她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尸首,突然长出了口气。

在旁人看来,就是她发了一阵疯,接着就停下来,一把推开抱在怀里的尸体,跳上马背,策马扬长而去。

她直接策马入了宫,在宫‘门’处被拦住时,她没有进宫的手谕,看她满身污秽,连脸上都沾了不少,‘侍’卫们自然是不肯替她通报。

但没过多久,就有御前‘侍’卫从宫中出来,将她带了进去。

她看到了陛下,御驾早就在内宫的宫‘门’处等着她,连皇夫宁王殿下都在,她以往不是恭谨守礼的人,在御前却还不至于失仪。

如今却只是走到陛下面前,连下跪都没有,开口就说:“我知道那不是他……他在哪里?”

她紧盯着陛下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丝一毫的动摇,那么她就能知道,他还是在的,不管他在哪里,她就还能见到他。

陛下却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对她说:“你随我来。”

她随着陛下走了,陛下甚至并未用御辇,只是握着宁王殿下的手,一步步带她走入禁宫。

直到行至宫墙深处,陛下才命人讲一扇紧扣在地上的石‘门’,石‘门’之下,‘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到这时才有些懂了,心中那点在发现城‘门’处的尸首并不是他时,燃起来的一点热切,重新又冷了下去——冷过此刻地窖中的寒冰。

接着陛下就示意她先走进去,她的力气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手脚酸软到几乎站立不稳,而后陛下就说了那句话。

她已经不想去理解,什么叫“做了那么多”……她只是趴跪在玄冰砌成的冰棺旁,歇了一阵,才终于有力气一般,向里面看去。

她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只是他的脸‘色’却比冰雪更加苍白。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他,却又在前一刻惊觉自己的手上有不少污物,而他平素是最爱干净的。

她连忙在身上的衣服上蹭了好多下,又毫不犹豫地扯掉软甲,翻出贴身的衣物,用衣服仔仔细细地将手都擦干净了,她才再次抬手去‘摸’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铭心:我上辈子好帅啊,还有武力值!

某谢:是啊,有武力值有什么用呢,连男人都保护不了。

路铭心:妈蛋,导演我要涨片酬!涨一倍!

某谢:好啊,麻烦你男人开张支票给我。

顾先森:……

没到6000字,嘤嘤明天继续努力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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