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千骑奔袭,有如狂风骤起!
这数千骑兵乃是豪格麾下精锐,重甲骑兵,这种骑兵,多是手持长枪一把,腰挎一把腰刀,背上背着弓箭,而全身混铁打造的精甲却是普通的箭矢难以没入其间。
而这些骑兵所用的反曲弓,‘稳’且是‘准’。
所使用重箭,百步之内,就是连明军早期鸟铳也无法比拟。
却说此间豪格下令冲锋,数千早已磨刀赫赫的精锐骑兵却是奋勇向前,欲要与多尔衮叛军一决生死,而重甲骑兵之后,却是豪格说布下的楯车兵,而以步卒协同,两翼轻骑兵则是左右巡视,来回策应,以防袭扰。
“大人,敌方骑兵出现了!”
而就在豪格所部朝着正忙着转移岸上的满达海所部疾驰而来之际,透过西洋镜,甲剌董鄂却是向辅国公满达海急忙报告此事。
“快!盾牌手,盾牌手上前!所有火铳一起开火!”
闻听消息传来,满达海忙是传令下去,要说多尔衮与皇太极本就出于一家,故而对于双方的战斗模式,却是都有一定了解。
此间敌方骑兵冲锋,则必定是意味着一场箭雨即将到来!
“嗖-------”
果不其然,随着一阵阵划破空旷原野箭矢声响起,铺盖天地而来的箭雨却是云集满达海所部上空。
“哗啦啦---------”
当箭雨落下之际,却是宛若绚烂无比罂粟,美艳却又充满致命毒素!
“啊!”
伴随着一阵阵凄厉声响起,尽管满达海传令下去盾牌手上前,却是又有无数的士卒倒在利箭之下。
“轰隆隆!”
面对第一轮敌袭的同时,舰船之上的火铳同时已是展开了反击,尽管是些老旧的火器,但是依旧表现非俗,只不过先前的炮击却是让满达海军中弹药所剩不多。
但仅仅是一轮的炮火下去,那些冲锋向前的重甲骑兵也难逃厄运降临!
“快!楯车手上前,楯车手上前!”
重甲骑兵乃是豪格手里的精锐,此间面对来自对方的反击,豪格却是立马让楯车手顶了上前。
而就在这个空隙之间,满达海已然安排所部铸就第一条防御线,这些年多尔衮与明军交战亦多,虽无较大冲突,却是学到了明军一些战阵,比如说构建防线。
只不满达海军中除了少数老旧火铳之外,却是没有其他火器,以至于防线之内只能以弓箭充为火力,却是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在构建简易防线之后,这满达海的弓箭兵依旧给豪格的楯车手造成了巨大的阻碍。
夜色渐黑,双方的战斗似乎已然进入了一种胶着状态,尽管只有不到五千的士卒,但是满达海此行却是携带大量的弓箭以及多船的弹丸,在数次打退来自豪格的攻势之后。
在丢下无数尸体后,豪格选择了后退,而为此,对于豪格军中的投石机的威胁,满达海所构建的前线阵地上却也是以千余人的死伤为代价。
十里之外,豪格大军临时所搭建的营帐之内。
此刻,面对着来自贝勒豪格的雷霆之怒,一些个牛录、甲剌却是在这狂风骤雨一般的怒吼中显得有些瑟瑟发抖。
“好了,贤弟,此间也不能全属责怪将士怠慢,我等出兵仓促,准备器械却也不足,更兼此间多尔衮大军来到,若是那般容易攻下,却也不大可能。”
面对萨哈廉所言,豪格这面色却是才舒缓了一些。
“也罢,也罢!即是兄长为尔等求情,本贝勒就暂且饶过尔等!今日一战,却也是辛苦,都回去好些休养,以待明日之战,不过本贝勒有话在先,若是明日再不能有所进展,尔等定当军法处置!”
对于豪格所言,众多牛录们却是面色难堪的很,不过今日这般惨惨收场,对于他们这些曾以骁勇著称的大金勇士而言,无疑是一种耻辱,深深的耻辱!
明日一战,他们也定当奋力厮杀,以彰显自己身为大金勇士的荣耀!
豪格并非蠢才,相反对于自己部下的心理当是极度的了解,所谓张弛有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故而豪格却又是道。
“诸位!明日大破叛军之日,本贝勒任尔等肆掠一日,所获之物任尔等所有!”
“我等当誓死效力,明日定当大破叛军于辽河之上!”
果不其然,当豪格话刚一出口,却是唤来众人的一片喝彩,那仗势,恨不得立刻一决雌雄,对多尔衮所部彻底碾压!
此时此刻,对于众人的这番群情激奋,豪格却是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然而就在这时,忽的有斥候来报。
而对于接下来斥候所报,豪格却是有些始料未及!
“什么?!多尔衮大军攻陷辽阳城!这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帐中的牛录、甲剌皆是有些大惊失色,毕竟此刻辽阳城破,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晴中霹雳,旱地惊雷!
不过众人在些微的震惊之余,却是不得不有些质疑,斥候来报,说是多尔衮攻陷辽阳城,可是这怎么可能,如今在这辽河之畔与其对峙的不正是多尔衮的大军吗?
不单单是众人不解,在闻听之后陷入无比震惊的豪格亦是万般不敢相信事实会是如此。
故而此时此刻,豪格却是发出一阵阵的咆哮。
“此般怎会可能?!多尔衮攻陷辽阳城,那此时此刻与我等对峙的又会是何人,还是说多尔衮拥有百万大军,在这满载数百大船后,还能分兵取我辽阳城,难道辽阳城里马光远与达尔汉是废物不成!”
对于豪格的一番咆哮,那传令前来的斥候却是有些瑟瑟发抖,他不过一介小兵,哪能直面贝勒的雷霆之怒。
片刻之后,待到豪格逐渐平复下心境开来,一旁的萨哈廉却是进言道。
“贝勒爷,军中斥候皆是心腹,断不可能无中生有,谎报军情,刚刚愚兄亦是询问了这斥候关于这份信件由来,却是辽阳城汉军乌真超哈昂邦章京马光远派人送至盛京城的,其后兵部不能决,交由议政王大臣,男爵阿拜这才派遣斥候与贝勒爷禀报此事!”
萨哈廉的话,却是换的豪格的一番沉默,却见他缓缓退至坐席之上,独自坐了下来,斟上一壶酒,自饮自斟起来。
见此情况,萨哈廉却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先行下去。
之后却是也随着豪格一道,盘腿坐到了一旁,而刚一落地,却是换来豪格的一阵询问。
“兄长以我大金智囊著称,依你之见,此事但是如何看待!”
“嘘”
闻听此言,萨哈廉却是重重叹了口气。
“贝勒真想听愚兄之所见?”
“你我弟兄,当是直说无妨!”
“那好,愚兄便直言其事,此间京中递来消息,贤弟之所以这般说,一来怕是为稳定军心所用,二则却也有所怀疑,毕竟辽阳城乃是我盛京屏障,其城池高耸,又有大军驻守,若非数万大军借助利器再用上个四五日,怕也不能有所成效,何况鞍山有七叔阿巴泰镇守,若是有人攻城,必将会引得七叔救援,而此间辽阳城破,单凭一张来自马光远的文书,兄亦是有些不解,不过今日之事,愚兄却也是发现一丝疑点所在。”
“有何疑点?”
“难道贝勒爷真就不好奇,我们那以骁勇著称的十四叔率大军到来,竟然被我等一味的挨打而仅是采取被动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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