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隽强忍着心酸,欣慰地道:“臭小子,都大了,父王知道你们是好样的,父王放心。”
这些年,钱隽和家人分开,独自出门办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但这一回文谨却总觉得特别不安心,或许,以前在***或是在南海,那里没有董进才这样的搅屎棍捣乱吧。
世上的事儿,总是那么寸,常常怕什么就来什么,没了钱隽,董进才果然兴奋了,他在家,召集几个门客,商议如何对付沈明昀,自然,董太侧妃和钱浩则商量如何算计一下南海亲王妃萧氏。
“母亲,南海亲王妃利用莲花坞坑了咱一大笔银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钱隽那厮在京城,我还缚手缚脚不好动,他现在走了,最少得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董太侧妃何尝不知道这是个机会,但她有些担心地道:“都说萧氏极善理财,恐怕你的计谋蒙不住她的眼。”
钱浩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母亲说的有道理,我仔细想了她骗人的过程,总是看准了你心中所想,投人所好,我这回,也要看准她的脆弱处,再下手。”
董太侧妃一听,连连点头:“嗯,嗯,浩儿说得对,我们要抓住萧氏的脉络想办法。”
“母亲可知道,萧氏最喜欢什么?最怕什么?”
董太侧妃眨着眼想了半天:“她虽然很有钱,但却从不张扬,想要在金钱上算计她,恐怕不容易。”
“嗯,是啊。”
“萧氏最在乎的,是她的男人和儿女。”
钱浩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没动也没说话。董太侧妃都等的有些累了,才看到儿子眉毛一动,嘴角勾了勾。
“有了?”
“嗯!”
董太侧妃听了儿子的计划,脸上涌出狂喜的神色,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好儿子,你真聪明,我这就找你舅舅去,让他帮着安排人手。”
再说怡心苑这边,文谨一如既往地过她安宁平和的小日子,每天带着两个小女儿在府里走动,偶尔接待玉洁郡主她们过来探望,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天,下人通传:“王妃娘娘,二太太来访。”
文谨很奇怪:“二太太?”
“嗯,带着丫鬟和婆子,没其他人陪伴。”
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文谨并不打算拒人于门外,霍氏和她没什么交情,忽然上门,肯定有事情,她不好拒绝的。
“请她去垂花门前的花厅等着!”
“是!”
文谨重新梳头,换了衣服,让奶娘看好两个女儿,她带着春明和小丫鬟荷香往花厅而去。
霍氏在花厅等得着急,听见外面脚步响,急忙站起来迎接,文谨一进门,就看到她在行礼:“见过南海亲王妃!”
“起来,起来,自家亲戚,不必这样多礼!”
霍氏还是坚持把礼行完了,才十分严肃地坐在铺了白底金子福字团花织锦椅袱的客座上,换成以往,她肯定会感慨南海亲王妃平日不喜张扬,可这屋里的摆设,以及她身上的装束,无不在低调中,彰显华贵和奢侈,光这椅子上搭的,比京城贵妇身上穿的都不差什么。
见霍氏有些愣神,文谨只好先开口:“二太太请喝茶,这还是我那时在***买到的一座荒山上栽植的,尝尝味道如何。”
霍氏猛然惊醒,不好意思地对文谨笑了一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连连点头:“果然好茶,真香!”
“呵呵,这是我这辈子运气最好的一笔买卖,本来打算买一座柴山,谁想山上竟然有野茶树,请人栽培后,每年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王妃果然好运气。”霍氏不无羡慕地道,她刚刚买了一个小门面,有心开个茶叶铺子,却觉得和对方交情太浅,便忍着没有开口,她心中有事,又不好开口,说话吞吞吐吐十分犹豫,文谨也不好追问,花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霍氏也知道这样不行,她最后咬了咬牙,看了屋里的下人们一眼。
“荷香,你带二太太的人下去,尝尝咱府里做的***风味点心,要好好招待。”
“是!”荷香笑吟吟招呼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霍氏看了一眼春明,文谨解释:“这是我十多岁父亲帮着选的人,没什么不可对她言,你放心。”
霍氏也不强求,她又和南海亲王妃不熟,人家有防备,也是可以理解的,她斟酌了一下,低声道:“我去年被人骗了三千两银子,父亲查到,和而多年前打伤二老爷的贼人,乃是一伙儿的,便怀疑是有人专门针对我。”
文谨心里暗道:“你一家这行动也太迟钝了,这都多少年了,才有这么点儿眉目。”但她脸上表情却极度惊讶地:“啊?”了一下。
“王妃,父亲派人盯着其中一个有关节的,却发现了一件蹊跷事儿,可能和二爷有关。”
二爷?文谨一愣,二爷不是钱钱吗?他在***修道啊。
霍氏见文谨听得认真,便继续说道:“王妃别怪我大惊小怪,我父亲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你不妨和二爷联络联络,小心总是无大错的。”
文谨连连点头,非常感激地道:“谢谢二太太。”
“王妃,当年二老爷受伤,南海亲王帮着找了好久的凶手,我和父亲心里是感激的,可惜我们能力不足,这么些年,都一直无以为报……”
“不不,有心比你回报什么更值得珍惜。”文谨和仁亲王府里的主子们打交道,还是第一次碰上有人知恩图报的,她都忍不住有些感动了。
霍氏有些不好意思,脸色赧红,她也不过是来试探试探,希望借此和南海亲王这边搞好关系,借力阻挡董太侧妃和钱浩的暗算,没想到南海亲王妃如此诚恳,小小付出,对方立刻就有所感触,真心接受了她的好意。
送走霍氏,文谨一刻也不敢耽误,匆匆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往***,那里,不仅有她的儿子,还有她的老父亲,文谨唯恐他们遇到什么麻烦了。
等待总显得时光特别漫长,文谨几乎是掰着手指计算着。
桂圆虽然不爱说话,但内心却非常敏感,这天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娘亲:“母妃,是不是你和我一样,想父王了?”
文谨心里一紧,自责道:自己这也太沉不住气了,作为第一当家人,她要是有一点异动,整个王府还不都乱套了?想到金金昨天有些担忧的目光,他肯定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安,文谨更加愧疚。
“母妃,你别害怕,桂圆也想父王,桂圆和娘一起想,桂圆也不哭。”
芒果赶紧抱着文谨的脖子:“母妃,我也不哭,我和妹妹都乖吧?”
“是的,你们都是好孩子。”文谨振作起来,“走,我带你们去荷塘划船。”
“不,娘,父王走的时候说过,他回来给我采莲蓬,现在,父王不在家,不能玩水。”芒果眨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十分认真地说道。
“好,那我们就不玩水,咱们在荷塘中间的亭子里坐会儿,乘凉好不?”
“好!”
想到自己可以给对手那边,放眼线,对手也有可能买通自己的手下,文谨吩咐春明,让她安排人手,把府里的栏杆、水边的石椅等,都检查一遍,防止有人搞破坏。
春明走了,文谨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神经太紧张,简直到了迫害妄想症了,但小心无大错,丈夫不在家,一家人的安全,就是他最好的慰藉。
傍晚,金金从兵部回来,带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有传言说是元神门的余孽,在***闹事,杀了好些百姓。”
“当年你父王和外祖父联手,已经把他们都消灭殆尽了啊,剩下的都是元神门的普通门徒,就是些生活艰难的普通百姓,怎么会再闹事呢?”
“不知道,这不过是南边过来的商人说的,侍郎大人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文谨总觉得这事情有些难以相信,或者,她坚信自己的父亲和丈夫联手,没有逃得掉的牛鬼蛇神吧。
“金金,消息没有确定之前,你不要再给别人说,只这扰乱民心一条,就可以令你入罪。”
“是,我不再说这些话了,母妃,你要小心。”
“我会谨慎门户,金金出门,也多带侍卫,母妃知道你一直苦练筋骨,十个八个普通人,难不住你,可谨慎无大错,你安全了,你父王才不会担心家里。”
“是,孩儿谨遵母妃教诲。”
虽然文谨怀疑小道消息的真实性,接下来的日子,她的心中的忐忑又更甚了几分,虽然白天,她总是摆出很快乐的样子,两个女儿都没有觉察出来,连子夜也没有发现什么。
转眼又是半个月,这天午后,文谨刚起来,就看到春明站在寝室的门口。
“王妃!南边来信了。”“快给我看。”信是钱钱写来的,文谨一看到潦草的字迹,心脏就一阵狂跳,果然,接下来的内容,让文谨差点上不来气儿——钱钱被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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