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看池慕蝶终于苏醒,眼眸也变回了原本的冰蓝色,便也微微松了口气,又关切的责备道:“还问怎么了,缔结幻神契约本就是很耗费魂力的一件事,普通人得到幻神符后,最少都是间隔三天才缔结一张符的魂契,你这丫头可是我第一次见到能一口气缔结十二张幻神符魂契的人,真不知是该训你鲁莽,还是该夸你厉害了。”
池慕蝶顽皮的在月见怀中嘿嘿一笑,又抬眼扫了一圈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的十二位幻神,开心的说:“这下这些幻神就都是我的了,嘿嘿,就好像传说中战神落樱的十二神将一样呢!”
月见也笑着轻轻敲了一下池慕蝶的小脑袋,“还笑!还不快把他们收回去,支撑幻神现身也是很耗费精力的,你还想再昏倒一次是你的自由,不过要是让你那腹黑的哥哥知道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池慕蝶听了月见的话,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刚才身上的那股无力感已尽数褪去,继而伸出双手,面上带笑的对十二位幻神轻声说:“好啦,这下你们就都是我的幻神啦,以后可要在需要的时候多帮帮我哦!现在就先回来吧。”
池慕蝶话音刚落,十二位幻神一齐单膝跪地,之后又在一片金光中变回十二张金符,落回了她的手中,池慕蝶微微一怔,将手中的十二张幻神符拿到眼前看了又看,总觉得这幅场景像在哪里见过一般的熟悉。
这时,龟丞相将月见拉到一旁,悄声问道:“这孩子可了不得啊,会不会就是……”
龟丞相年纪虽大,却并不糊涂,很知深浅的只把话说了一半,月见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点头回答:“这孩子从小就天赋异禀,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也仍未确定,今日所见之事也烦请龟丞相先行保密。”
龟丞相也面色忧虑的点头称是,而一旁的池慕蝶却因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十二位幻神的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收起自己的幻神符后,又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问道:“龟爷爷,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啊?”
龟丞相看着她天真可人的样子,面上也换了慈祥的神色,呵呵一笑,“这街道也逛了,幻神符也拿了,我看天色似乎也不早了,我们就打道回府好了,你们二位姑娘回去之后,也可梳洗打扮一番再去参加海王大人准备的庆功宴。”
月见和池慕蝶二人都深知今晚还有正事要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意,便也顺着龟丞相的话语答道:“那就全听龟丞相安排好了。”
于是龟丞相再次带着她们走出了幻海秘境的城门,不知用什么方法,又唤来了刚才驮他们过来的那只大海龟,将她们送回来水晶宫的客房内,龟丞相临走前还交代她们可以慢慢梳洗,一会儿晚宴开始前,会有侍女前来通知她们。
二人点头应下后,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又秘密的通过墙上凿出的那个洞商量了今晚的行动计划,待二人刚把墙上的洞口重新堵好后,鲶鱼王派来通知的侍女已经来到了她们的房间门口。
两人推门而出后,前来迎接她们的侍女皆愣怔原地,就连她们自己都惊讶的望了对方一眼,与平常简单利落的暗色刺客装不同,此刻她们都换上了飘逸的曳地轻纱长裙,将女儿家婀娜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侍女们回过神来后都对她们身上的装扮赞不绝口,并赶紧簇拥着她们轻移莲步,来到了水晶宫的主殿之中。
此时酒宴已经准备就绪,鲶鱼王也坐在了高高的王座之上,见她二人到来,便立即带笑的起身相迎。
“二位少侠在平日里虽不施粉黛,却仍可以看出八分秀丽,如今也只是换上了民间女子的素雅衣裙,便已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了!此次战龙之牙助我水族平息战乱纷扰,二位更是功不可没,各位大臣将军,还不起身谢过二位少侠!”
鲶鱼王的一声令下,所有正坐在主殿之中的虾臣蟹将们全都一齐起身举杯,和鲶鱼王一起齐声道:“水族多谢战龙之牙和二位少侠相助!”
一旁的侍女也在同时向二人呈上了两个盛满美酒的金樽,二人也莞尔举杯,飒爽的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二位少侠好酒量,快请上座,如今战龙之牙大获全胜,暗黑公会也全数撤兵,四处的危机已经过去,今晚就请二位在此放松畅饮一番,聊表我水族的感谢之情。”
鲶鱼王话语间,侍女已经将月见和池慕蝶两人送到两个相邻的上位就坐下来,但紧接而来的就是那些虾臣蟹将的连番敬酒,她二人也早已料到参加晚宴就会遇到如此情形,所以都在事先商量好了对策。
池慕蝶以前在灵剑山下的村中小店中和会长拼酒时,就已然发现了自己千杯不醉的异能,所以遇到这种场面自是不怕,而月见则在自己的灵裹中拿出一个空酒坛,放在自己掩于桌下的双腿间,再用裙摆遮住,把旁人敬来的酒通过一个他们察觉不到的角度,全部倒入了裙摆下的空酒坛中。
就这样,在她们二人巧妙的应对下,鲶鱼王和他的大臣们不仅没有把她们二人灌醉,反而将他们自己的人都逐渐喝到了桌子底下。几轮下来,月见觉得时辰已晚,便对池慕蝶打了暗号。于是两人称醉,互相搀扶着摇晃离场,又在回到各自房间的路上,悄然拿出繁花醉鱼草,迷晕了负责看守她们的侍卫,又用事先准备好的细线将侍卫的身体吊在房梁上,让这些昏迷的侍卫看起来像是依然在值守一般。
一切准备停当后,她们二人又换回了紧身夜行衣,隐去身形后,便悄然向着那条藏有密室的秘密甬道潜了过去。
待她们潜到鲶鱼王寝殿的屋后时,却发现原本在这里戒备森严的御林军全都不见了踪影,二人仔细检查周围状况,确认没有任何机关陷阱后,便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向着甬道内走去。
此刻大致是午夜时分,但这条甬道的地面上却每隔一段就镶嵌着一颗散发出绿色荧光的珠子,给这条本就幽静的甬道内又增添了几分诡异色彩。月见由于在先前进入这个甬道时,就已然发现了密室的机关所在,很快便带着池慕蝶来到了一块看似普通的墙壁面前,伸手指了下密室入口的暗门,又对池慕蝶做了个‘去听’的手势。
池慕蝶会意点头,侧头将耳朵贴在月见所指的暗门上,细细去听,却不由眉头微皱,露出不解的神色,之后又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后,才终于对月见打出了手势。
里面像是有一个搅乱水流的漩涡,漩涡后有人语声,但被之前的漩涡水流声卷入其中,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
月见看后也甚为不解,这么小的空间内,怎么可能形成漩涡呢?但她忽而又想到以前来水族时,似乎也碰到过同样防止外人窃听机密的机关设置,于是用手势给池慕蝶解释道:我以前遇到过这种机关,是水族特有防窃听的手段,通过操纵小部分的水流互相激烈碰撞,形成漩涡的声响,从而扰乱敌人的听觉。我们现在就打开这道暗门进去看看那条鲶鱼究竟在搞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池慕蝶看后点头,又照着月见的指示退到暗门的另一边,月见在心中倒数三个数后,猛然按下了墙上打开暗门的机关,同时闪身到了门旁的另一侧,只见一股强劲的水流在暗门翻转开来的同时向门外冲撞而出,之后便传来了一男一女异口同声的惊惧质问:“谁?”
月见和池慕蝶不动声色的从旋转而开的暗门两侧轻巧的滑入门内,放眼望去,密室中的两人正是鲶鱼王和幽兰,而他们二人此时正围绕着一具放置在透明冰棺中的尸体,不知正在商议何事。
两人被突然转开的暗门吓了一跳,惊恐四顾间,却突然被两把冰冷的利刃抵住了咽喉,月见和池慕蝶两人也在此时在两人身后冷面现身。
鲶鱼王见是她二人前来,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情,开口冷笑道:“二位少侠不在房内休息,反而在我这禁地内乱闯,是不是有违作客之道啊?”
“作客之道?我们自从来到这里后,就处处受你们怀疑监视,你们这又算是什么待客之道呢?”池慕蝶在鲶鱼王身后冷冷回答。
鲶鱼王见池慕蝶的双刃又离他的脖颈近了几分,只得软下口气,满脸堆笑,“误会,误会啊,我那样做只是为了确保二位少侠的安全,二位都是战龙之牙的重要人物,若是在我这出了什么意外,我是怕没法向归海会长交代啊……”
鲶鱼王的话语刚说到这里,池慕蝶却乍然面色一变,对月见喊道:“月见姐小心身后!”
月见猛然回头,见一根人臂粗细的暗红色蝎尾正闪着寒光向自己直刺而来,于是瞬间侧身一躲,闪过那带毒的尾尖,然而那蝎尾却并没有停下,而是又向着池慕蝶的面门继续疾速延伸过去,月见情急之下右手挥刃直劈向蝎尾,却在此时忽略了控制住幽兰的左手力道,让幽兰抓住空隙反肘击在月见的肋下,从而挣脱了月见的束缚。
月见肋下吃痛,劈向蝎尾的断刃也擦着蝎尾的硬壳轻滑而过,却在当下立即做出反击,手中双刃猛然嵌入蝎尾间的关节中,再发力向后一扯,又借着这一扯之力反身飞踢一脚,直接踢在了幽兰的腹部,幽兰闪躲不及,被踢出了一丈有余,幸得有那条蝎尾相互牵连,才稳住了身形。
此时月见和池慕蝶才赫然看清,那条暗红色的蝎尾原本就是从幽兰身后生出,应是刚才受月见所制时,便悄然从她腿后的阴影中延伸而出,再绕到月见身后发动偷袭。
幽兰虽被月见一脚踢得不轻,却仍不死心地继续摆动蝎尾与月见缠斗在了一起,鲶鱼王眼见着幽兰渐渐处于劣势,猛然发出一声怪吼,池慕蝶生气得一拳打在他隆起的肚皮上,却突然发现她这一拳完全没有触及到这条鲶鱼的皮肉,而像是直接打在了他坚硬的骨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