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想这么多了。”梦姐劝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总算有躲过了一劫。”
林坤叹了口气道:“可是我总是心里悬得慌,这一路走来都迷迷糊糊的,越是顺就越是有问题。”
“你的这种直觉我们都有。”岩生拍了拍林坤的肩膀,“但是眼下真不是商量这些事的时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坤看了看怀里的背包,“承蒙各位鼎力相助,不辱使命。”
“有跟我们客气是不是,我早就把你当做是生死兄弟,用不着说这些。”岩生摆摆手道。
“我不光是谢你,还有梦姐、梓玥还有龙楼,感谢你们一路陪我走来,不离不弃,如果没有你们仗义相助,不光这次行动成败难料,我也可能......算了,不说这些了,所以的话都在心里了。”
“切,谁和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了,拜托某些人别总是自作多情好不好,真不害臊。”陈梓玥还是不改嘴上不饶人的性子,以怼人为乐。
林坤这些天早就习惯了她这副阴阳怪异的调调,自然不会介怀,笑道:“我是自作多情,可咱们这好歹也算是苦尽甘来,要是不说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大家的一番付出和努力?”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开个庆功宴啊!”陈梓玥眼睛里放光,神采奕奕道,“我们历经千难万险,还死了这么多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人顺利出来,这么重大的事情肯定要开个盛宴压压惊,庆贺庆贺?我做东请大家吃大餐,不像某人假模假式地动动嘴皮子就想打发我们!”
“这倒是和好主意,我看这天也快亮了,咱们回去之后确实应该好好放松放松。”岩生也乐了起来,“你还别说这几天天天油米不沾,陈姑娘一说吧,快馋死我了。”
“哎呀岩生哥,你以后就别叫我陈姑娘陈小姐了,叫我梓玥就可以了。”
“好好,梓玥,听你的。”岩生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咱们陈大小姐都发话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林坤咯咯笑了起来,“我原本都不指望什么轻功了,这一趟折戟沉沙,能保命就算不错了,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这庆功酒确实应该办!”
“哎,你们大家伙都瞧瞧啊,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吗?我都没有招呼他,他倒是真不嫌生疏。”陈梓玥冷嘲道,“我可跟你说啊,没给你留座儿,一会儿你蹲着吃。”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紧张的情绪消减掉了一多半。
“行,有的吃大餐就行,别说是蹲着了,跪着吃我也把它吃踏实了!”
陈梓玥见林坤不但不生气反而开起了玩笑,无奈地说:“好了,你这种没良心而且还没心没肺的人天下恐怕再没第二个了,我犯得着跟你费什么话啊……”
东边的山头上隐隐露出一角红晕,晨曦初照,远山就像一位含羞的少女,若隐若现。渐渐地东边露出了一片红霞,接着红霞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红。
没过多久,东方已经放白了,这时天际变化得很快,渐渐白得晃眼,接着从地平线上开始一抹一抹地放射出红纹。这红色越积越浓,并不断发亮,使得天上的云都像被镶上了一条红丝带。
林坤他们一行五个人整理好行装昂首挺胸地朝山外进发。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走到山下一座小石桥的时候,林坤高兴地唱起了歌,“你们看下面就是村子了,公路就在外面,此情此景我想起来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一首诗‘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啊!”
“得得得,您老人家就别在这儿念什么歪诗拽词装文青了,我这儿还饿着肚子呢,赶紧找个馆子解决一下人民群众的衣食住行问题,再考虑提升精神觉悟行不行!?”陈梓玥抱怨道。
“你也太没出息,万里长征都走过来了,在差一小步就......算了算了,看你这脸色是真饿了,这样吧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前面村子里看看有没有啥吃的,给你们弄点早饭来。”
“哎,我和你一块儿去。”陈梓玥说道,“我不能让你小瞧了。”
“你去干嘛啊,没小瞧你啊!”
“那也不行,我怕你把好吃的都吃了,剩下些糊粥馊饭给我们。”
“我去,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货色啊?”
“可不是嘛!”说着,陈梓玥就管自个儿朝着村子走去。
这个山村靠近公路,因而可以顺势而为发展多种产业,这里农业已经不是主业,在村口靠近公路的一片开满了大大小小的餐馆,供来往的客商饮食之便。林坤和陈梓玥俩人一合计,“既然有餐馆也就不用再费劲好找了,一家一家的问人家还不定肯不肯给我们粮食呢,干脆直接在这儿吃得了。”
陈梓玥想的很现实,“累死了,我不走了,就在这儿吃一口吧。”
“行吧,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把他们叫来。”
陈梓玥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说:“你去吧,不过,这顿饭可得你付啊。”
“行行行,我付我付,您老先休息休息,小的稍后就来。”
“下去吧。”说着,陈梓玥便拿着餐馆的餐单看了起来,“啊,老板给我来碗咸豆浆,嗯还有这个这个大馄饨,小馄饨也来一碗吧。”
很快林坤便招呼着岩生他们进了餐馆,几个人都饿着肚子,一进餐馆都狼吞虎咽,最后吃到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地买单走人。
“爽!”林坤摸着滚圆的肚子,“人生惬意是今朝啊。”
“咱这儿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赶紧赶路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还等着吃大餐呢!”
接下来的路程一切顺利,上了公路之后便打了两辆车回去,梦姐和岩生跟着岩生回到了程逸芸买下的豪宅,陈梓玥与龙楼则回了学校。每个人都精疲力尽,回到家之后就跟松了的皮筋似的全部倒头就睡。
“呜呜呜,呜呜呜......”大概傍晚五点半的时候,林坤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喂,谁啊?”
“都几点了,还睡呢,咋不睡死你啊!”电话那头传来陈梓玥犀利的嘲讽声,林坤顿时耳根子一阵激灵,人也清醒了不少。
“梓玥......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忘了,这庆功宴还没喝呢,我马上起床啊。”
“哎哎,你等等,我就是跟你商量这个事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酒店没有订到。”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大酒店订不到咱就下小馆子呗,客气啥呀。”
“那可不行,本姑娘说话算话,这庆功宴就要办的漂漂亮亮的,我不管啊,这事儿你得帮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林坤刚要说话,陈梓玥就挂断了电话。他沉思了半天,叹了口气道,“这女人的心思啊就跟这老天爷一模一样,说变就变。”
夜幕很快降临,月亮带着一圈金环升了上来,徐徐地穿过轻烟似得白云。马路旁,一排排路灯照耀着黑夜,一辆辆汽车飞驰着,等红灯的汽车发出急不可耐的喇叭声,催动着回家的人焦急的心情。
陈梓玥等在酒店门口,焦急地张望。
“哎哎哎,你怎么才来!?”她见林坤走了过来,赶紧询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龙楼已经办妥了,这儿不是北京你这个富二代大小姐也不能呼风唤雨吧,关键时候还得靠龙楼这个地头蛇啊,他一个电话,经理就亲自把事儿办了,靠谱吧?”
“嗯,确实靠谱,不过我说的是龙二,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怎么没关系,龙楼他是我兄弟,连龙二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他取的。”
“得了吧,明明是冶江好吧......”
“怎么会......你是不是记错了......”
两人争吵着进了酒店,包厢里龙楼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圆桌上堆叠着一幢高高的杯塔,杯子里的泡沫溢了出来。桌上的菜色更是色香俱全,诱人得紧。林坤看得食指大动,正想去弄几块尝尝,不想却被陈梓玥抓住,“哎哎哎,你干什么你,人家岩生哥和梦姐还没来呢!他们怎么还不来?”
“哦,岩生和梦姐把骨匣护送到邵先生那儿了,有龙骨堂的人看着比较安全。估计这儿也快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没过多久,梦姐和岩生便推门而入。陈梓玥赶紧招呼他们入席,“来来来,梦姐、岩生哥就等你俩了!”
龙楼起身给他俩倒酒,“岩生哥,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救命之恩,我是林坤的兄弟,以后也是你的兄弟,我先干为敬!”
“哎,客气客气。”岩生说完也一饮而尽。
“来来来,大家一起举杯,干一杯!”
“干!”
陈梓玥看着他们推杯至盏,却只是呆呆的笑着,醉醺醺的,似乎这杯杯水酒可以把人从回忆蔓延到席间。她笑着脸、红着脸,在半睡半醒间,不知不觉地倒在了林坤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