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姐,你对付过的粽子年纪最大的有多大?”林坤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显得有些不安。
“我哪记得清楚,大概......南北朝吧?”
“西周的粽子你有没有把握?”林坤的语气有些局促。
“禁戒之咒,神鬼莫近,就算我们对付不了它,全身而退总还是可以的。”梦姐蹙了蹙眉,但是心里显然也没有底。
梦姐用手电跟上面的岩生发了一个信号,岩生会意后立刻援着绳索降到底部。他看到这镇尸白玉棺的时候也是心头一颤,“西周的僵尸,恐怕得是成精的。《子不语》把僵尸分成八个品种:僵神、旱魃、灵尸、金尸、银尸、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这祖宗少说也在金银之列了吧?”
伏羲卦象、镇尸玉棺,漆黑一片的环境里,恐怖的气氛萦绕在林坤的心头。依照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白玉棺材里面躺着的绝不是什么善主,林坤不敢怠慢,左手剑指蓄势待发,一步一顿地走了过去。
“行尸也好飞僵也罢,就连魃老子也对付过。”林坤给自己大气道,“粽子就是粽子,没什么好怕的。”
岩生慢慢地将工兵铲插进棺材缝里,然后沿着缝隙慢慢地划动,在确认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之后,抬头递给林坤一个眼神。
三人均屏气凝神,他们围在白玉棺边上,可以清楚地听到棺材里面极其轻微却又节奏明晰的呼吸声。
“伏羲卦镇僵尸老子还是头一次见,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何神圣。”说着,林坤给岩生一个眼神,两个人同时用力,工兵铲在棺材缝里一撬,随后就听到喀嚓一声。林坤还以为是触动了机关,瞬间面色惨白。
“没事。”岩生摇了摇头,“白玉棺材质特殊,制作这种棺材的工匠舍不得浪费这么宝贵的原料,因此没有棺材钉,而是设置了内锁机关。”
听岩生这么一说,林坤才松了一口气。机关既已破解,两人合力将棺盖往上一抬,突然一股黑水就瞬间涌了出来。胖子也顾不得恶心,一下子推开棺材盖子。与此同时,林坤和岩生一齐往后跳开,紧张地往里一看,骇然道:“娘的,这是什么粽子!”
棺盖一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林坤凑上去一看,只见棺材里全是黑水,上面水雾缭绕,臭气腾腾,下面隐约可以看到肢横交错。林坤看到这个情景,皱了皱眉头,但是表情已经一松,手也垂了下来,“这粽子被镇尸钉钉住了,应该没什么危险。”
只见白玉棺里面躺着一具身着玄袍的男尸,尸体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肢体干瘪,两只眼洞直勾勾睁着,身上大部分的皮都变成了黑色,下巴张开着,露出一排獠牙,看上非常不舒服。
“这种鎏金镇尸钉属于战国时期的东西,所以说这个祖宗应该不到西周。”林坤说道,他往里面看去,只见每隔几公分尸体上就钉着一排镇尸钉,尸体下面有一块奇怪的东西,似乎是一块刻着字的石板。
“岩生哥,你说他们为啥非要弄个伏羲阵和白玉棺把这粽子葬在这儿,又不让他死,费这半天劲干啥?落叶归根?”
“临邛道士世代为求长生之法,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死了,我猜他是自己把自己摆在这儿,等着后代找到古楼寻找到永生之术后再来解救自己。”岩生分析道。
“天底下还有这么魔怔的人。不过要是这么说起来,这个祖宗也算是有点道行了,都已经找到这儿来了,就差那么一步之遥了。”
说着,林坤摇了摇头,他正打算伸手去取出尸体下面的石板,突然就听到梦姐惨叫了一声,林坤惊讶地回头一看,便见到她双手掐在自己的喉咙上,脸色惨白。林坤还没有反应过来,梦姐又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远远看去她整个人就好像沉浸在一片幽暗中,透着一股寒意。
梦姐见林坤正朝自己靠近,十分痛苦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同时曲起膝盖准备往后退。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林坤来不及多想,当机立断,扑了过去。他刚一抱紧梦姐,正要开口问她,谁知道梦姐的表情瞬间变了,冷光在眼睛中一闪,二话不说一脚就踢了上来。
林坤不由得肝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在岩生从后面推了他一把,提醒道:“梦姐好像是中邪了,小心点。”随后,岩生架起双手挡了一下,林坤发现梦姐的攻击软绵无力,与她那种凌厉的招式完全不同,似乎是一只被牵线操控的木偶。
岩生的身手林坤是见识过的,尽管如此,梦姐的功夫也是不赖,单打独斗,怎么着也不会直落下风。可是眼前梦姐却在岩生手下走不过三招,岩生刚一抬脚,她竟然直接栽了下去。他俩正打斗间,林坤习惯性地回头检查了一眼棺材,却发现白玉棺里尸体此时正扭着头,死死地盯着他们。
林坤心中大骇,心忖道:“不行,这肯定是这只粽子在捣鬼,必须先想办法控制住梦姐。”说时迟,那时快,林坤乘着岩生击倒梦姐的间隙冲上去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扣住了她的腰身。梦姐拼命地挣扎,声音尖厉无比,目光凶狠地令人心惊胆颤。
林坤不敢稍有差池,立即勒住她的双手,用力地一按。梦姐先是剧烈地反抗了一下,但却没有挣脱,反而被林坤在后脑勺劈了一掌,然后楞了一下,昏了过去。
“梦姐没事吧?”林坤把梦姐抱到一边,撑开她的眼皮看了一眼,“应该没事。”
没过多久,梦姐猛地咳嗽了一声,呛着昂起了脖子,林坤刚要上前要扶住,梦姐突然又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此时她似乎恢复了意识,极力与一股控制她的力量抗争,吃力对着林坤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水……给我......水......”
林坤立即解开水壶,梦姐连续灌了好几口,却没有咽下去,而是紧闭着眼,表情极为痛苦。这个时候,林坤就看到她的喉咙似有什么东西在动,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梦姐忽然睁开了眼,将含在嘴里的水吐在了地上,可是水里面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大口喘着气,眼神逐渐恢复了正常。林坤上前扶住她,忙问怎么回事。梦姐的身子还是微微发抖,说:“恐咒。”
“恐咒?!”林坤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那个睁着眼睛的粽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们开棺的时候流出的黑水被下了咒,以水起咒,须以水破解,还好你反应快,要是再晚一步,我可能就脱水而死了。”梦姐喘着气,对刚刚的惊魂一刻还心存忌惮。
“妈的,这只粽子还真他妈邪门,被镇尸钉镇住了还能下咒,要不干脆老子灭了他得了!”林坤心头愤懑不平,“反正他都活了几千年来,早他娘的活够了,这个欺师灭祖的罪名老子担下了!”
“你担不了。”梦姐拉住了他,“咱们谁也担不了。”
“是啊,林坤你冷静点。”岩生也劝道,“且不说这粽子跟禹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怕咱们接下来的路还得指望他。”
“啥意思?”
“石板。”
“石板?”
“对。”岩生解释道,“既然他是想在这儿等待临邛后人找到古楼,求得长生之法,那么他肯定是留下了很重要的线索来指示后人,否则的话,就算临邛道士找到了这儿,也不知道他是谁啊。”
听到这里,林坤恍然大悟似的拍了自己一个巴掌,“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层!”
“我的姥姥喂,这可是天大的线索啊!”林坤眼睛一亮,“我猜他肯定是知道了有关古楼的线索,但是自己又没有能力去完成,于是把他知道的都记录了下来,以待后人破解。”
“就是这个意思。”岩生同意道。
“那还等什么,我去把石板拿出来。”林坤越说越兴奋,于是便急不可耐地想去把石板取出来,说知道他刚一拿住石板,忽然感到手上一沉,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与自己相抗,可他还未用力,那股力量就忽然消失了。
林坤虽然顺利取下石板,但那一刹那心里还是吓了一跳,忐忑道:“妈的,吓老子一跳,我倒是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块石板大概半米见方,质地应该是一种玄武岩,坚硬光滑,但是表面有细小的气泡,是典型的火山熔岩。林坤把石板拿给岩生和梦姐,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鸟文?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
“这似乎也不像是甲骨文,再说一个战国时期的人没道理还在用甲骨文。”林坤疑惑道。
“这还是甲骨文。”梦姐说道,“甲骨文本来就是祭祀占卜的文字,掌握在巫师的手中,临邛作为巫的后人,其后代至战国还精通甲骨文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
林坤一听心里一亮,“梦姐,那你看看这上面写了啥?”
“越巫胥,鬼祖之司也......”梦姐看了半天解出这么几个字,“这上面说这是一名越国巫师,名叫胥,是鬼祖教的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