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林又称为“尸陀林”、“寒林”。尸陀林是梵语的音译,指的是弃尸之处,在中国佛教中理解为僧人墓地。在敦煌出土的《要行舍身经》中有这样的记载,说当时流行于人死之后,分割血肉,布施尸陀林中。可见在隋以前的汉地已有此风俗。
在密续中说,胜乐本尊发出咒音后,惊昏了世间一切生灵。当众生苏醒时,便看到尸林怙主夫妇的形象。据说尸林怙主夫妇居住在髑髅山,那里有四方形的人头骨城,骨城有尸林髑髅宫殿和莲华日轮座,座上拥立着尸林怙主夫妇。
尸林怙主夫妇的形象极为阴森恐怖,是两具没有血肉的完整人体骨架,全身白色,一面二臂,右手高举人头骨棒,左手承托盛满鲜血的颅器,分别踏立在莲花日月轮垫上的海螺和贝壳上面,作舞姿状。
但是自古以来,对于尸林究竟是怎么回事人们都讳莫如深,即便时至今日,也无法解释在尸体上长出可以快速移动的植物的现象。史书中也仅仅说到“气绝之后,直弃之草野”的说法,但仍旧无法解释尸树的成因。
林坤忍着剧痛,对果胖子说道,“胖子,赶紧点个火把,用火逼退他们,不然今天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果胖子两条腿已经发抖起来,不时地看着周围迷魂阵一般的尸林,连个打火机都摸不出来。尸林又叫寒林,其林幽邃而且寒,果胖子打了一下,刚刚窜出的火苗,立即被阴风熄灭,顿时更加害怕。
“坤儿,我点不着啊!”果胖子急得大叫。
程逸芸见状,立即用手挡在打火机边上,果胖子这才顺利打着,当下捡了几根树枝,用衣服上的布条在头上缠住,总算弄出来一个简易的火把。
“不管怎地,先烧他娘的!”
林坤浑身巨痛,刚要昏过去转瞬又疼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守在身边的程逸芸,问道:“怎么样了?”
程逸芸安慰道:“放心吧,果哥已经点着火了,看样子这些尸树不敢轻易靠近!”
林坤稍稍放松了一下,顿时觉得眼前一花,又要昏睡过去。他心里暗想:“完蛋了,竟然要把命留在这里了。”可是他忽然又想到自己体内有锦鳞巨蚺的分水珠,外伤治愈得非常快,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死掉。
想到这儿,林坤竟又强睁开眼,程逸芸一见高兴地笑了起来,“谢天谢地,你没有睡过去。”
“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是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你能醒过来就好。”
乘着尸树对火把的忌惮,果胖子赶紧有做了几只火把,然后回来对林坤说,“咱们这么耗着也不行,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坡,那儿没有树,咱们从那边跑吧?”
林坤坐起来,过去看了看,“胖子说的没错,那里是没什么树,咱们就从那里滑下去!”
果胖子拉着林坤一路下滑,林坤原本判断这坡也就45°左右,没想到滑着滑着才发现没这么简单,它是先缓后陡,到了下面已经变成一条滑梯。
幸好上面长满草,但是屁股一路滑下来,还是疼得龇牙。林坤站起来,用手电照了几下四周,一扫之下,只看见满眼的雾气,灰蒙蒙一片。
林坤感觉到很奇怪,“大太阳的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雾?”
“这尸林诡异得很,可别是瘴气!”他用手拨了拨,那雾像凝胶一样,手指间有明显的触感,空气中甚至能短暂地留下手动过的痕迹。
“大家小心点。”林坤低头看了一下胸口的伤,发现血已经不再渗出来,开始结痂,心知是分水珠起作用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个坡是从山谷直通到山外的,但是两侧都是高山陡崖,看上去更像是一处山坳,不过再往前已经没有山脉阻隔。
浓雾中什么也看不清楚,高山也只有一个轮廓,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这个时候果胖子的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一开始林坤还以为是石头,但是那东西滚动的时候有沙沙的响声。
程逸芸也察觉出来,林坤紧张地注视着脚下,竟发现在这片草地上分布着一颗一颗的“石头”,走近一看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个骷髅头。用手电一照,就看到骷髅头上面长满了类似绒毛的霉菌丝。
这些骷髅头的数量之多,令人震惊,林坤不敢随意走动,看了一眼四周的浓雾,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恐惧传来,他定了定神,心里:“这该怎么办,这些骷髅头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正思考的时候,“沙沙沙沙”的怪声,又响了起来,离他们很近,林坤和程逸芸当即把视线都焦距在了那个被果胖子踢开的骷髅头上,随后他们又在不远处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骸骨,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这里简直就是乱葬岗。”林坤诧异道。
那个骷髅头里突然钻出一只黑色的虫子,是只幼年的尸蹩,在这种地方看到野生尸蹩是基本不可能的,“难不成是人养的?”林坤的第一反应就是人为的,“如果是这样,那上面的尸林......”
程逸芸一脚便将那只尸蹩踩得粉身碎骨,说道:“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她显然也是看出了这地方有问题,要是多做停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坤儿,这究竟是咋回事啊?”果胖子胆战心惊地看着林坤,“咱这一路怎么尽和怪事撞在一起了?”
他们一路往山外走,沿路骷髅架子漫山遍野,越往外面,腐烂的程度越轻,最后地上躺的都是一具具的干尸,干尸的眼睛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整个脸部因为脱水变形,呈现出相当狰狞的表情,让人不敢正视。
从这些还能看出人形的干尸上面,林坤终于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道:“你们看这些干尸,手上都拿着一些断肢,他们的嘴巴无一利外都张大着,从中可以看出来,这些干尸像是在食用这些断肢!”
那具干尸好像抓着一只手臂,但是手指部分已经不见了,林坤下意识地往干尸的嘴巴里看去,果然,在尸体的喉管位置,有一截手指。
程逸芸也着实怔了一下,说道:“吃死人肉。”
“唐范摅《云溪友议》中有这样的说法,‘招羣徒众,入尸陀林,以饼裹腐尸肉而食’,如果所言不虚的话,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尸林里吃腐尸肉的人。”
果胖子结巴道:“太他妈恶心了!”
林坤叹了口气,“算了,先别管这些了,这回咱们算是倒大霉了,出去再说。”
程逸芸点点头,颇有歉意,说道:“真是对不住两位,这趟不仅一无所获,铩羽而归,还弄得大家落荒而逃,差点把命搭在这儿,我程逸芸他日定当登门赔罪。”
“程小姐,这怎么能怪你呢。”林坤安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用不着自责。”
“就是,咱们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果胖子催促道,“大不了我们在重整旗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是不是?”
山外的情形虽然不像里面这么糟糕,但是山高林密的对于体力消耗巨大的林坤他们来说也不怎么轻松。
林坤建议先在外面休息一下,补充体力,果胖子累得够戗,刚一躺下呼噜就响了起来,程逸芸也眯了过去。此时,林坤也感到无尽的倦意袭来,但心里却始终想着事情睡不着。
“琪姐到底在哪儿呢?”林坤想着这一趟怎么说也算是把那个古墓里里外外走走了一遭,除了在将军墓里见到了那个龙棺幻影以外,连姒玮琪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不过,整件事情现在看起来应该没这么简单,至少在墓里面我没有见到那只所谓的跳尸,还有那个将军墓里的将军也不见了。”林坤乘着休息的机会仔细地回想着经历的过程,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但是,他毕竟很困了,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还是挺不错的,醒来的时候,一阵酥麻的疼痛从伤口处出来,林坤下意识地看了看伤口,竟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新肉已经渐渐愈合。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显然他们是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果胖子还没有醒过来,呼噜声跟电钻似的,林坤转头去看程逸芸,却发现她靠着休息的树下空了,人并不在那里。
“人呢?”林坤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四处望了望,也不见她的踪影。
这个时候,林坤忽然看到自己的衣服内袋里鼓鼓囊囊的,好像给塞了什么东西,林坤伸手进去一摸,里面是厚厚一叠钞票。
“钱?”林坤惊讶地看着数目不小的钞票,意识到应该是程逸芸留下的,“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那些钞票里夹了一张纸条,是程逸芸写的,说是自己先行一步,程家以派人前来接应。这些钱算是预付的报酬,但是此次合作还没有结束,意思是她还会来找他们的。
林坤掂量着手里的钱,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果胖子,又躺了下去,冥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