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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深湖鬼影 第058章 单元测验(1 / 1)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谛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几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作这首《雁丘词》的乃是金代大文学家元好问。元好问为雁殉情而死所感动,寄托自己对殉情者的哀思。

林坤想着想着,也不知为何便想起了其中的一句来,默念道:“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谛风雨......”常人总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与“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这两句千古名句抒发思绪,可他倒好,偏偏对“招魂”、“山鬼”更有感触。

路灯昏黄,小径幽幽通往荷塘。到荷塘边的路段比较幽僻,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蓊蓊郁郁得种满了柳树。月影穿过树杈,斑驳了起来,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林坤有些醉醺醺地,荷塘在月下的粼粼波光在他眼中闪着朦胧的光,眼前就像罩着一层薄纱。这时候,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林坤一看,是姒玮琪打来的。

“醒了?”电话那头传来姒玮琪的声音。

“嗯。”林坤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

“怎么了?还没有睡醒?”

“是啊,一觉醒来发现你们都走了,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还不如继续大睡一觉。”

“听你这话,有点情绪嘛!”姒玮琪语气挺平顺的,一直放下架子。

“可不是嘛,你说你为什么不告而别?说声再见总可以吧?”

林坤突然有些激动起来,微醺的他竟然没有忍住打了一个嗝。

姒玮琪扑哧笑了笑,说道:“怎么了,为了一句再见你需要喝酒潦倒?需不需要我再赶过来抚慰你的心灵创伤?”

“好啊!”林坤也为刚刚自己的失态,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嘿嘿......”

“笑什么笑,真不稀罕教训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形?”

“有你在我就觉得挺好的,你看你一走我就成这样了。”

林坤迷迷糊糊地说着话,都说酒后吐真言,说的应该都是心里话。姒玮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走是因为确实有事!”

林坤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我又没怪你。”听到她这话,他其实心里挺乐呵,心想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甩下我不管的。”

“你好好休息,明天邵子亢会派车送你么回学校,自己保重。”

“哎哎哎,等等等等,这就完了啊?”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给你赔礼道歉?”

“那到不用。”林坤想了想,说道:“我就是想多和你说说话,不行咱就聊聊其他的吧,你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告诉我我也帮你参谋参谋。”

“就你?”姒玮琪嫌弃道,“这件事连我都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你能有什么主意?”

“哎呀,说出来听听总可以吧,是不是宁大娘交给了你什么东西?”

林坤脱口而出,姒玮琪一听,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去,还真被我猜中了!”林坤也兴奋了一下,笑道:“那时候在洞里,我就看到她故意在你手上碰了碰,你想有什么东西要搞得这么神秘,我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

姒玮琪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大意了,不过林坤能有这个心思,倒是令她欣慰,道:“不错,看来你还是有长进的。”

“那是,那是!”林坤呵呵地笑道,“你呀,就多想着点我的好,看看我的长处,别老挤兑我,我真金不怕火炼,这叫大浪淘沙......”

“行了啊,别说你两句就喘。”姒玮琪轻咳一声。

“哎,那到底怎么回事啊?”

“禹王卒于会稽,后人世居禹陵,以卫护禹陵。禹陵后裔以神祇之命,传契约血统,后世以宗亲立法,分圣金、神木、圣水、神火、圣土五流派,分支由龙骨堂统领,皆遵号令,唯以宗族家谱区分。”

“这个我知道,我记得我在族谱当中是神火道,可这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宁大娘交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吗?”

“能瞬息之间交到你手上,必然不会是一件大的东西。”

“那是一枚早在一千多年前,龙骨堂曾使用过的徽章。”

“龙骨堂?”林坤一听,大吃一惊,“这事怎么会和龙骨堂扯上关系?难不成说当时挖掉这个百越遗民墓葬的禹陵的人?”

“不可能,契约人从不干倒斗的事!”姒玮琪言辞肯定,这一点似乎毋庸置疑。

“可是......”林坤顿了顿,“这徽章毕竟是在里面找到的,这又怎么解释?”

“宁大娘告诉我,这徽章是在四蛙尊的陶缸里找到的,之所以没有当众说出,就是因为此事重大,不可轻传,我连夜回到龙骨堂,取出当时的策印比对,发现确实无疑。”

林坤长叹一声,“你说这事啊,这原来和田白玉镯的事情还没个头绪呢,这又冒出一个这档子事情。”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据当年的籍册载,那时契约人五个流派正值纷乱时期,彼此关系疏远,因此那一批的徽章各分支只见都有区别,我比对过我手里的这一只应该是圣水道的徽章。”

“圣水道?”林坤想了想,“我家好像没有认识圣水的亲戚?”

“我又没让你去走亲戚,好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这件事你也别管了,再说了你也管不了,好好上你的学,做你该做的事情!”

姒玮琪叮嘱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林坤抓着还亮着的屏幕,不自觉地笑了笑,“今天她说话还算挺温柔的,要是以后都能这样改多好。”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寺庙里的方丈曾经跟他说起的关于“不告而别”的故事:方丈说,释迦牟尼出家的时候,也是翻城墙而出,不辞而别的。

林坤抬头看到一轮玲珑的月挂在梢头,氤氲的月色透过树叶儿,洒在大地的每一片土地上,在遥远的天边,若隐若现闪闪发光的星星也在不甘寂寞出来展示魅力,像天使一样,悄悄的来聆听人间的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邵子亢亲自在楼下接林坤他们返回学校,临行前林坤特地跟他道谢,“感谢邵老爷子热情的招待,林坤感激之至。”

“哎,表少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照顾您是邵某的职责,今后在这湖州地界您要是用得着我,请随时差遣,之前是因为不知道您在这儿上学,已经多有担待,老头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邵老爷子您严重了,再说了我这表少爷也是托了姒小姐的光,要没她的话我也不敢来您这儿讨饶啊,您说是不是?”

说着,林坤便笑了起来,邵子亢只好作罢,赔笑道:“既然如此,老朽就不留您几位了,车子已经备好了,会直接送你们去学校,一路保重。”

“您也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恰好此时校园里的铃声响了起来。冶江习惯性的低头看手表,一副紧张的表情,“哎呀,我记得今天是上午第二大节的课,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说着,他便急着往校门内赶,边走便说道:“老大,我得先走了,今天我还有个当堂回报要做呢,啊呀完了这回,丢脸要丢大发了!”

林坤瞧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笑道:“走吧走吧,你个傻缺。”看他跟丢了魂似的跑出了一段路之后,又喊了一句:“哎,要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冶江应了一声,“好!”便急急跑进了教学楼,没过多久又跑了出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道:“哎呀,好像不是这一幢楼?”

引得林坤他们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龙楼也告别道,“我也得去上课了。”

“你不会也有当堂汇报吧?”林坤调侃道。

“那倒没有,体育课!”

“我去,这都可以。”林坤笑了笑,“哎,走吧走吧,正好我也有课呢,哎,冉冉你呢?”

“我?”她叹了口气道,“真不巧,我也有课,而且我觉得我可能比冶江还悲催。”冉冉撅着嘴巴,一脸哀怨。

“怎么了?”

“上周的课堂笔记我还没交,今天正好是截止日期,可是我连写都还没有写过。”

“嗨......”林坤叹了口气,“看来一回到学校,大家都挺悲哀的,行了行了,还是先各回各家,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嗯,那我先走了。”冉冉挥挥手,同他们告别。

“再见。”

林坤一个人走进教学楼,刚走到楼下,就遇到同班同学匆匆赶来,其中一个打招呼道:“哎,林坤,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就我们寝室迟到了呢!”

“怎么了?这一个个咋咋呼呼的。”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庆妈的课单元测验!”

“可不是嘛,学委半个小时前发的通知,妈的看到短信直接把我从床上吓醒了!”

林坤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匆匆跑过的背影,想到:“妈呀,原来我才是最悲催的!”

铃声响了,一个中年妇女打扮的老师手捧卷子走了进来,不动声色地站在讲台上,扫视一遍台下:“把书都收起来!”

声音虽然不算太大,却如雷贯耳,所有的人都为之丧胆。

林坤踩着铃声的尾巴走进教室,同学们早就把教室后排的位子占得满满当当的,无奈只好挑了前排的位子,坐了下来,冲着老师尴尬的笑了笑。

“林坤,你胆儿可真大。”后面的同学笑话道,“庆妈看着你呢,嘿嘿嘿。”

林坤只觉得额头非常烫,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绪全无,“妈的,破罐子破摔了!”于是,装作满不在乎地把书合上,毫不犹豫地把书放进抽屉,说道:“老子这叫成竹在胸!”

此时,讲台上传来一个声音,“同学们,这佛脚该抱的还是得抱的呢!那些佛脚还未来得及抱的同学呢,是不是打算豁出去了啊?”

“哈哈哈哈。”教师后面哄堂大笑起来。林坤涨得满脸通红,头都抬不起来,心里骂道:“庆妈,你也忒不厚道了吧,非得把我脸都丢光啊?!”

谁知,庆妈在讲台上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后面那两位恋恋不舍地想看上最后一眼的,别搞得这么伤感,就跟最后告别似的,你这么想看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笑。“咦!那位男生怎么把书压在屁股下,难道是为了增高一点?”

卷子传了下去,随着视线的转移,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林坤飞快地在试卷上扫过一眼,脸涨得就像西瓜瓤,“卧槽,根本不知道啊!”林坤见形情不好,心里越加发慌,不停咬着嘴唇,不时地啧啧两声,连握笔的手都微微颤抖。

不料,后面却有同学小声嘀咕:“这题目前几天做过,天助我也!”

“妈的,你们能别嘚瑟吗?”林坤心里不爽,暗骂道。林坤不时地抬起脑袋往后面瞥几眼,不少人也都涨红了脸,拿着笔敲着脑袋。偶尔,庆妈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视,一些东张西望的人连忙埋下头去。

林坤见庆妈疏于防范,嘴角掠起微笑,“感谢老天爷相助啊,算了还是感谢我的先见之明吧。”他一只手慢慢伸进抽屉,然后假装镇静地提起笔,一边飞快地翻动着课本。

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庆妈踱着步子走下讲台,不时左右看看。随着她的脚步移近,林坤不禁心里一阵慌乱,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卷子,希望她别在身边停下。

时光匆匆,已经有不少人答完,无所事事,东张西望。有的干脆趴在桌子上睡大觉。林坤表现出明显的急躁,紧皱着眉头笔尖在纸上一刻不停地写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竭力在脑子里搜寻解题的方法,哪怕是瞬间一闪而过的亮光,也能燃起希望之火。

无奈,铃声还是响了起来,庆妈急促地催人交卷,考场立刻变成散场剧院,众多讨论,众多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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