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了积攒了半月的全部灵力,千昼锦身心极度透支。
拖着残败的躯体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不知更换了几届主人的小破茅屋。
凝神,吐纳,打坐……一气呵成。
方才是自己想岔了,现在她又想活着了。
求生,本就是人的本能。
这个世界以女为贵,以武为尊。自己这身体长得瘦小娇弱,又肤白貌美,和这个世界的女人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跟个男人似得,所以那些人叫她小白脸。
原主千小七本身也是个没有多大本事的,十六岁了功法才只修炼到地境橙阶。连街上普通男人都打不过。
一般的女子都有黄阶的实力,好一点的就是蓝阶和紫阶。
地境赤橙黄绿青蓝紫阶,一旦迈过了紫阶就步入了玄境,开始修炼练气、筑基、金丹,其中每个阶段又分为大小圆满。而尊者、至尊、圣者、仙圣分别对应的元婴、分神、阳神、混元,这等高阶统称圣境。
自己接收了这具身体之后,就一直在尝试融合自己的一些修炼之法纳入灵力调养修复身体。刚才不过是恰逢到了突破临界点借了点势而已。
本来起点就低,能突破也不奇怪,也就是幼儿园小班到大班的区别。
不过因为过度消耗,所有的灵力都用来“鱼死网破”了,突破没有成功,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屋外杂草随着风东倒西歪,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千昼锦刚回复一点元气,就感觉到了外面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这是?荒岛主?
伴随而来的是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千昼锦嘴角抽抽,心道要遭。估摸着是有某个漏网之鱼,找荒岛主来报仇了!
一群荒岛主的走狗!
眼下还是先逃吧,自己现在是一丝灵力都没有。有也是白搭,荒岛主已经是玄境筑基大圆满了!
果然,匹夫不能逞一时之勇!
千昼锦捂着胸口,从窗户翻出,往后山疯狂逃窜。这足足占了半个岛的大山,要找她也得废些时间吧……
千昼锦暗搓搓地想着。
借着茂密的丛林灌木,一路躲藏隐匿身形,在一个树洞中喘口气,稍作休息。
“轰——”
整颗大树在她头顶炸开,振聋发聩。
“咳咳……”千昼锦一边咳嗽,一边甩手扬着灰。
“小丫头,你倒是继续跑啊……从我荒岛主手里逃出去的人,也不是没有……”一个身着灰褐色麻布长袍的妇人吹了吹手指淡淡地说,而后又不轻不中地补了一句道:“不过,看你这样多半只有把命留在这里了。”
“呵——”
“昼锦也不知道荒岛主有替人做狗癖好,明明是老大,属下让你往哪儿打,你就往哪儿打啊……”千昼锦自知可能逃不过这一劫了,便偷换概念挑拨离间道。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放心,我不会像你刚进岛时那般手下留情了,这次佳人等候,很赶时间,就给你个痛快吧!”
这次荒岛主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留手,再没有了第一次那般玩弄她的心态,直接一道阴戾的灵力直冲而来,千昼锦往旁边一滚,堪堪躲过。
荒岛主见状便身子半蹲,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周围的灵力疯狂朝她手中汇聚,而后,单手往地上重重一放,只听“轰——”的一声,千昼锦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昏迷之前,千昼锦脑海里面千小七和她自己的记忆碎片,不断交替,闪烁……
“嘶——”
自己不是又死了吗?
这里又是哪里?
千昼锦支棱起身子,靠在身后的石头上。
半虚着眼睛,眼前泛着淡黄色的光点,头脑昏沉,耳朵发出“嗡嗡”的鸣叫声。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四周一片昏暗,看不清这是哪里,鼻尖轻嗅,一丝淡淡的夹杂在泥土中的霉味混着鲜血的锈味盈盈飘来。
应该是某个山洞吧?
千昼锦伸手在地上摸索了半晌,摸到一个柱状物体,像是石头柱子。
拿到身前,瞪大眼睛借着似有若无的光点,细细端详,看了半晌,还是看不清楚。
抬手摸了摸,摸到一根细线,用鼻子嗅了嗅,有股蜡烛的味道,想来应该是个烛台。
深吸口气,一鼓作气尝试凝聚了一股微弱的灵气,掐了个诀点亮了烛台。
昏黄色的烛光晕染在千昼锦脸上,额前的碎发已经混合着鲜血凝在一起,左眼眼下面横着一条长长的血痕,一滴汗水顺着额角往脸颊流去,然后被脸颊的血和尘土拦截,而后凝固在脸上。咸咸的汗水流经伤口之处,顿时疼得千昼锦龇牙咧嘴。
怕不是毁容了。
端着烛台,千昼锦终于看清楚所处的环境。
看起来似是一个山洞。
自己身边是入口,一排石柱在地上东倒西歪,正前方好像有一个莲花石台,还有一个碎得只剩下一半的石桌,一些零零散散的石头在各处堆砌。
千昼锦挣扎着推开压在自己腿上的石头,费劲儿地往莲台爬去,单手抓住莲花台一瓣,借力把身子往上一拉,本想顺势坐起来打坐调息,胸前的衣服却因为挂在莲花瓣上被割开,透过里面的皮肉渗出一些血来。
忽然眼前恍若白昼,莲花石台散发着耀眼的白光,载着千昼近腾空而起,飞速旋转,莲花台外层的石壁层层掉落,露出淡淡地粉色,甚至彷佛还能闻到那股莲花的清香……
千昼锦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恢复,空荡的丹田也被暖洋洋的灵气填满。
莫地,淡粉色莲台猛地下坠,在千昼锦摔得四仰八叉前消散了。
“靠——”
“啊——”
千昼锦紧紧闭眼,本来以为要被摔成个残废,结果身下却软绵绵的。
一抓,是熟悉的青草手感,软绵绵的……
这是?
四下云雾缭绕,一丝烟尘竟然从千昼锦眼前飘过,这是上天了?
千昼锦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反而感觉有不少的灵气往她丹田里钻。一摸脸上,搓了搓,除了灰尘,真是一点伤口都没有了。
“哈哈哈——”
这就是从前师傅说的机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