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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悟
周围一圈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银华,他从水中走了出来,浸泡在水里的部分湿透了,但上半身居然没怎么湿,站在瀑布底下,他也能做到防御滴水不漏,沈天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更别说旁边那些学徒了。
“沈天,你去感受一下吧。”张银华走到沈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他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才领悟出这样的境界,然而也开始年老体虚了。
“我?”沈天连连摆手,他也知道,老人其实是演示给他一个人看的,旁边那些学徒连看都没有看清刚刚他的动作,更不要说理解了,也就只有沈天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是呀,你的天赋让我很惊讶,你不是说过吗,你学到哪里我就只管往下教。”张银华也不知道是在认真的还是在为难沈天,只是笑呵呵的抱着手站在一旁,“这是我们流派最高深的拳术了,你如果能领悟到这里的话,解开身上的指力不在话下。”
“可是……”
“去试试吧,我能感觉到你的功底,你以前也学过不少别的门派的功夫吧,基本功你早就熟悉了,现在你差的只是心境和领悟。”张银华笑着走到一棵树下坐下,静静的看着沈天的表现。
沈天愣了一会还是迈开步子踏进了激流当中,和张银华不一样,沈天直接扛着水流就走进了瀑布当中,习惯了部队训练里的泅渡,这种程度的水流对沈天来说不是什么阻碍,只是走到瀑布底下之后沈天的感觉就不对了。
这底下的水流太乱了,从上面冲下来的水不光是往一个方向奔流,而是更像是在四散奔涌,朝着几个方向流动,沈天试图将它们锁住,但水流又快又急,根本无从下手,伸出手试图用内劲对水流造成一些影响,却也是白费力气。
“喝!”
沈天试着模仿张银华的方式击打水流,然而学到了招式却完全没有他的内核,瀑布被打得水花四溅,站在很远处的学徒们都被飞出了水流溅到了,暴躁之下沈天用上了天罡内劲,然而只是让水面破碎得更开了,像是一根根鱼雷在瀑布里炸开花,把水炸得四处乱溅。
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沈天也感觉累了,站在这种水流之中是很耗费体力了,即使是他这样强健的体魄也有些扛不住,但沈天却站在瀑布里陷入了沉思,耳边巨大的水流声把世间一切的杂音都隔绝了。
如果你的耳朵适应了这种重复枯燥的噪音,你就会感觉周围一片清净,什么也听不到,好似置身于虚空当中,沈天的心境进入了空灵的状态当中,他不知道多久没有进入这种状态了,平时日常的修炼冥想也只是勉强入境而已,比不上这样的投入。
难怪张银华会一直让他进来感受一下,他并不是想教沈天多高深的拳法,而是想让沈天感悟一下这种宁静的状态,所以在进来之前,他才会说沈天现在只差心境。
沈天在下面站了很久,任瀑布的水流击打着自己的后背,始终都没有一点动摇,像是一尊石像一样静静站在原地,陷入了苦思之中。
“沈天,回来吧,我们明天再来试。”钱玥在岸上朝他喊道,其他人早就已经走了,包括张银华,只剩下她和沈云还在这边一直等着,沈天已经在里面站到天黑了,依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沈天并没有回答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朝他们摆了摆手,钱玥他们无奈,也只好继续在那里等他,看样子不有所领悟沈天是不会出来的,钱玥不禁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昨天一整天他都没有睡,今天又这样乱来,唉……
然而,在沈天的眼中,自己并不是在闷头苦想,而是处在一个多彩的精神世界当中,不断的和自己过招,深入挖掘自己的内心。
水流之所以流动,是因为重力和风,有了风才有了浪,让整个水面涌动起来,风不止是气流的运动,世间万物变化不息,树木在流动,伴随着春夏秋冬,枯萎,萌发,怒放,叶落叶生,花开花落,宛如潮起潮退……火会流动,水会流动,连看上去亘古不变的石头都有他自己流动的方式。
那风为什么会静止呢,静止了还能称之为风吗?真的绝对的静止吗?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静止存在……所以,风所谓运动的本身,也就是处在一个相对的静止当中,就像乘舟漂流的人,本身与船下的流水就在相对静止的……
水是流动,也是静止,想要领悟它。只要抓到平衡之中的哪一个点!
沈天猛地睁开眼睛,他已经很疲惫了,不知道自己在瀑布下站了偶就了,但沈天感觉到身体中所剩不多的力量被抽取了出来,像涓涓细流一样流向右手,这个感觉很熟悉……手上无法触碰到的内力一点点凝聚,从指缝中不断流失的水也有了变化,变成了能够感觉到实质的物体!
“我做到了……”
手中的水像是静止了一样缓缓停了下来,事实上它并没有停下,只是沈天的心境已经提升了,对外物的感受也有了变化,快速流动的激流在他手中好似死水般静止。
“呔!”沈天一拳击出,精准无比的击中水流的薄弱之处,接着又一拳十分流畅地击出,沈天的双手化作一道虚影,而不断袭来的水流在他眼中变成了敌人的攻击,一一被沈天轻松化解,完美还原出了张银华之前展示的那一招。
沈天简直不敢相信,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居然成功了!原本觉得最难捉摸的心境,现在居然已经被攻破了。看来星力方面逐渐有理可循了,晨皓心里满是欣慰和激动,
“哇!太酷了,你看到了吗?我就说他肯定会做到的!”站在岸边的钱玥也不禁给沈天喝彩起来,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