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瑜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本来就是逃跑,偏偏还背着个孩子,走的还是山路,这整个一负重越野啊!不,负重越野也没这么坑爹,起码不会让他饿着肚子跑!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连瑜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脏超负荷,苦中作乐的想:“居然有机会再次体验这种心脏功能严重不足的感受”这么想着,他使劲儿地把背上的男孩儿又往上托了托。()
杨艳辉趴在连瑜的背上,又紧张又害怕,身上忍不住有些发抖。然后他听见连瑜问:“你是不是冷?”
杨艳辉使劲摇摇头:“没有,我没事儿!”
连瑜把他放了下来,然后把外袍脱下来,把里头穿着的毛皮坎肩给他套上,杨艳辉连连摇头:“我不用,你自己穿着!”他虽然娇生惯养,可也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豁了性命救他的人,他总不能让救命恩人冻到。
连瑜却并不管他说什么,胡乱地把衣服给他裹上:“我一路跑着,穿着这衣裳简直热死!”说着重又把杨艳辉背到身上,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我绝对没有问题!”
杨艳辉知道纯粹扯淡,此时已经是初冬,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半夜的温度不是一般的凉,连瑜把毛皮坎肩脱了,里头就只剩下几层单衣,不冷才怪。
可杨艳辉却没勇气把衣服脱下来,这衣服确实很暖,让他本来已经开始流鼻涕的趋势止住了。他紧紧搂着连瑜的脖子,心想:我搂的紧些,他是不是就能暖和些,然后他听到背着他的少年闷声闷气地说:“少年啊,你要把我勒死了--”杨艳辉赶紧把手放松了一点,然后听到那少年越发沉重的喘气声。
尽管知道不该打扰对方,可杨艳辉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叫杨艳辉,你叫我十二郎就行,你叫什么名字?”
连瑜正走的跌跌撞撞,闻言答道:“连瑜,你叫我连大哥就行了!”
杨艳辉念道:“连瑜,连瑜……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连瑜心中暗想,能不耳熟么,我好歹也是新解元,矮油小子,劳动解元公背你逃跑,你面子可真够大了,他正想着呢,只听背后的男孩子自言自语道:“这不就是鲢鱼么?怪不得耳熟……”
连瑜:“¥#¥%&*……”哪里来的熊孩子,真想把他扔下去!
虽然连瑜的身体最近恢复的不错,锻炼的也还可以,可是毕竟这个身体原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体,如今虽然略有改善,但也还没发生质的飞越,连瑜带着杨艳辉跑了一阵子,已经累得跟条狗似的,实在跑不动了。
杨艳辉也发觉情况不对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连瑜已经摔倒好几次了,显然,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下去了。他心中不安,忍不住扭头朝山上看去,山上隐隐绰绰地有火光,他心中害怕,轻声道:“连大哥,他们好像发现我们跑了。”
连瑜扭头看了一眼,骂了一声:“操!”然后勉力支撑起身子继续跑。
杨艳辉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要不然,你放下我吧,你赶紧跑,跑到江宁城里报案,记得告诉他们--”他正想说出自己的身份,话音却被连瑜打断了:“闭嘴,你老实呆着就是了,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就一定会救人救到底!妈的,芳姐他妈一个女人都能半夜背着我逃了一二十里路,我不信我还不如她!我会把你带下山的,绝对没有问题!”
这么说着,连瑜伸手把杨艳辉的屁股往上托了托:“搂紧点,再忍一小会儿,我想到办法了!”
虽然是夜里,但是月光很亮,连瑜的记性非常好,一边走,一边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路,不多时来到路的转弯处,他背着杨艳辉就走到了路边的草丛里,走了几十步,摸到了断崖跟前,接着月光外下看,几乎看不到底,杨艳辉心中害怕:“连大哥,你,你不要想不开啊!”
连瑜骂道:“小犊子闭嘴,老子还没活够呢!”他平日里装惯了温文君子状,这会儿性命攸关,又累的半死,哪里还注意得到形象,曾经的痞子习性全显露了出来。
他把杨艳辉放到地上,伸手拽了拽拴在树上的绳子,很紧,很粗,他点点头,扭头看向杨艳辉:“嘿,咱们要玩个刺激的,想不想试试空中飞索?咳,不想也没办法了,就咱们这个龟爬,不出一刻钟怕是就要被追上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里下去,怎么样,怕不怕!”
杨艳辉顺着绳子往下看,虽然有月光,可毕竟是晚上,下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他心里害怕,忍不住缩缩脖子,但还是强撑着,硬着头皮道:“我才不怕!”
连瑜哈哈一笑:“好,那咱们就玩玩!”说着,他把刚才系在腰间的长袍又解开了脱了下来,拿出匕首划了几道,拆了一块布下来拧成绳子,然后挂在绳索上打结儿,一边打结一边解释道:“我胳膊没劲儿,万一走滑截子松手了,咱俩都玩儿完,用绳子打个扣子把人固定在上头,免得出意外!”
说着又拿起一块布:“我现在得把你捆在我身上,上来!”
杨艳辉赶紧爬到连瑜的背上,两个人七手八脚把彼此捆到一起。
秦昭背着杨艳辉,支起身子,走到绳索边,绳索离地面不算高,他能轻松地把绕过腋下的布绳子系在上头,他怕不保险,还弄了两道。
确定应该没问题之后,连瑜笑嘻嘻地说:“少年,我们的空中旅程开始了!准备好了么?”
杨艳辉心里十分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好,好了,连大哥,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连瑜满不在乎地说:“不要担心那么多!绝对没有问题!”然后,杨艳辉便感觉自己一下子窜了出去。
通下下头的绳索大概是常年有人使用的缘故,已经被磨的相当光滑了,两个人几乎是以滑行的姿态下来的,杨艳辉只觉得耳边简直快要有风声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他喊道:“连大哥啊啊啊啊,你刚才把自己捆在绳索上了,可怎么下来啊!”
连瑜:“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大喝了一声:“我X!!”
再没有什么比眼见着自己离一棵大树越来越近却没法躲开更惊悚的事情了,连瑜简直要疯了,眼见着离地面已经很近了,马上就要撞到树上了,可是身子却被捆在绳索上没法下来,更倒霉的是,身后还背着个大活人,卧槽,这是要被夹成三明治的节奏啊!
连瑜绝望地看着树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很想帅气地拔出靴筒里的匕首把身上的捆绑物削断,但是显然,他并不具备这个超乎常人的高水平技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胳膊抱在胸前,同时拼命地把脸侧到一边去:“好歹不能毁容!”然后,他吧唧一声,贴到了树上。
连瑜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挤扁了,尤其直接撞到树上的左臂疼的简直没法形容了!他贴在树上半天没动,杨艳辉胆战心惊地问:“连大哥,连大哥,你,你怎么样了?”
连瑜勉强挪动了甚至,颤巍巍地伸手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来,觉得手都有些发颤,只好递给了杨艳辉:“把身上的绳子,还有,这个,这个索道,弄断……”
杨艳辉赶紧接过匕首,笨手笨脚地把固定着他们的布绳子给隔断,两个人落到地上,然后他扶着连瑜坐好:“连大哥,你还好么?”
连瑜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摆手道:“绝对……绝对没有问题……你去吧绳索隔断,要不然当心那些坏人也顺着绳子下来。”
他正说着,杨艳辉忽然叫道:“绳子,绳子在动,好像有人爬过来了!”
连瑜骂道:“□□的还真快,快割绳子!”
杨艳辉毕竟是个小孩子,绳子粗,他心里又紧张,越着急越割不断,他颤声道:“割不断!”
连瑜从地上爬起来,夺过匕首使劲儿地割了几下,他虽然累的够呛,可毕竟年纪大些,用起工具来也知道使用巧劲儿,几下子便把绳子隔断,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传来凄厉地大叫:“啊!!!!!”
杨艳辉吓得一个哆嗦:“连大哥,有人,有人摔下去了……”
连瑜不耐烦地说:“摔下去还不好么?那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便追上来一个,都够咱们喝一壶的,这种拐子,死多少个都没啥可惜的。”
杨艳辉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害怕罢了,他走到连瑜跟前,接着月光,看见连瑜的嘴边似乎有血,顿时吓坏了:“连大哥,你吐血了!”
连瑜骂道:“我只是嘴里头给硌破了,不要说得那么可怕好不好?好不容易有个健康的身体,我还没活够呢!”
杨艳辉松了口气:“你没事儿就好……啊!那是什么,连大哥,山下,山下好像也来人了?”
连瑜往下头一看,并没有像杨艳辉那么紧张:“下头上来的人不少,这么大张旗鼓的,不可能是人贩子的同伙。”
正说着,他们影绰绰地听到下头有人在喊:“连郎君--你在哪儿?”“连郎君……”
连瑜大大地出了一口气,瘫坐到了地上:“好了,没事儿了。”
不多时,一群打着火把的人沿着山路走了上来,领头的正是李二狗,他见到狼狈的连瑜,不禁叫道:“连郎君,你这是怎么了?这孩子是谁啊?”
连瑜看到他,心中感动,精神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艰难地说了一句:“山上的庙里住了一群恶僧,拐了不少孩子,这孩子是我从那里带出来的。”说完,他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云山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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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大家看出来了,云山是真爱我对吧?所以今天明天各加更一章,以回报这颗深水鱼雷!^_^
连瑜今天很帅,对吧对吧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