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秦如海同时和几个人乱来?你又是谁?为啥知道得这样清楚?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刘能大声质问起来。
张强早有准备,一点也不慌张,笑说:“先别问我是谁,现在过去,等问过你女儿刘萍就知道实情了。”
赵婷又开始追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况且上次他们一块过来,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狼狈。你走,我们不信这种道听途说的话,你和他有什么个人恩怨,不该拿我女儿说事,先这样,你走吧,我们还要休息!”
张强又说:“呵呵,很理解你们会有这种反应。可你们想过没有,为啥他一拖再拖订婚结婚的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他早已傍上许晴那个小富婆,借助温室大棚和景点门票赚得盆满钵满,哪会看得上刘萍一个乡下小姑娘呢?当然,你们可以不相信这些,因为你们都没亲眼看到,但只要你们跟我回去看看,就会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了。今天唐突冒昧打扰到了你们,对不住了,我走了,你们再慢慢想想我说过的话,如果听之任之不管刘萍死活那就当我啥话都没说。”
张强见目的达到,怕他们一再追问就趁势脱身了。
在车上,王二狗询问进展,“强哥,他们咋说?”
张强贼笑一阵说:“呵呵,他们信了,只是抹不开面轰我出来,看着吧,明天他们就会赶去村里,到时候就有的好戏看了。呵呵……”
王二狗见事已办妥,很快连夜驾车返回常平市区。
见到张存顺,王二狗就说:“叔,昨晚我和强子找到刘萍父母,透露实情,今天傍晚或许就会赶到村上,说不定会有一场好戏看呢!”
张存顺想了想说:“呵呵,这事办得不错,最近强子就不要回村了,免得被他们认出,再让海娃怀疑到我们。我这边走不开,你先返回村上盯着,一有动静就告诉我。”
王二狗安顿张强在镇宾馆住下,就先返回了家里。
因为张雅欣的事,刘萍大为恼火,正和秦如海开冷战,谁都不理谁。
陈芳也很难受,和秦如海恼了一阵,关系也大不如前了。
一个女孩甘为他跳崖殉情,这样的情况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刘萍和陈芳都对他死心塌地。
许晴也想不通,之前早提醒警告过秦如海,和张雅欣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果勉强在一起只会耽误报仇大计,但他什么都没听进去,一方面还和陈芳纠缠不清,另一方面也没答应刘萍父母订婚成亲的事,最近又跟仇人女儿你来我往,还发生了跳崖殉情的荒唐事。从医院回去后,许晴又接连劝说过几次,让秦如海放弃张雅欣,趁早和陈芳解释清楚,安安心心跟刘萍交往相处,可每次说到紧要处,他都会沉默不语犹豫不决。这让许晴大动肝火,对他犹豫贪欢的做法大为恼怒,但怕影响公司工作没敢较真,心里却生了很大的气。
自从张强走后,刘能和赵婷想了很久,再没有一丝困意,座谈到了天亮。
他们都感觉这个叫吴栋的男人应该和秦如海有仇,这次过来挑拨刺激,但也感觉他说的也许都是实情,女儿陷入感情危机,可能已到了忍辱负重处处受气的地步,当即决定过去看看。
快到入夜时候,刘能和赵婷从常平市区包车赶到凤凰村。
一路打听找到了秦如海家。
刘萍最近没去公司,赖在房间睡觉,几天来,一直犹豫要不要回家接受被玩弄抛弃的现实。
秦如海不愿意听到她们针对张雅欣的话,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敏感多疑,和刘萍的关系比较紧张和尴尬。
刘能和赵婷到家,秦如海他们刚从公司回来,虽然聚在一起吃饭,但各怀心事,把气氛弄得很沉闷和压抑。
许晴最先看到刘能和赵婷,就走过去询问,“叔叔,阿姨,你们是?”
秦如海担心张雅欣腿脚伤势,一直低头扒拉着米饭,没在意周边的情况。
刘萍看到熟悉面孔,大惊失色,急忙跑上前惊问:“爸,妈,你们咋过来了?”
许晴听说是刘萍父母前来探望,连忙大声喊叫秦如海。
秦如海猛然抬头观看,就认出了刘能和赵婷,急忙走过去打招呼。“叔,婶,你们啥时候到的这里?干啥不通知一声呢?快请进……”
刘能突然甩开他伸过来准备搀扶的手,早看出刘萍眼睛红肿、神情忧郁,恶狠狠质问:“小秦,别来无恙吧?”
秦如海听不懂他说这话的言外之意,还以为很平常,笑说:“托叔婶的福,最近一切安好,快进屋,走了一天的路,估计饿了渴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赵婷走上前,问他:“小秦,听说你现在是两个公司的领导,身价已超过了千万,可你想过没有,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换句话说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在赵婷问话时候,刘能早已把刘萍拉进屋,询问起了近况。
“花花,看起来你过得并不好,跟爸回去吧!”刘能心疼刘萍,见她眼袋隆起,眼中布满血丝,一脸的憔悴样和受挫感,忍下怒火小声说。
刘萍感觉他已经掌握了解到这边情况,很怀疑很惊讶,便问:“爸,你们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难道有人找过你们吗?”
刘能点点头,说:“嗯,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别想欺瞒,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就想亲口听你说出来。”
刘萍犹豫一阵说:“爸,你听谁说的?我们相处很融洽,现在我做了农业开发公司的财务主管,一月能挣五千多呢!晓伟晓光他们怎么样了?”
刘能见她遮遮掩掩,有些生气,阴沉着脸问:“你还想瞒我们多久?是不是我和你妈不过来,你还想一直瞒下去呢?”
刘萍见他强忍着怒火,不敢再绕来绕去,但又不敢说实话,开始犹豫起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刘能看出真相,慢慢走出房间,站在了赵婷后面。
秦如海不是傻子,当然看得明白,他们这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前来兴师问罪了。突然听到赵婷一番追问,开始回忆起了当初拜师学艺时的画面。那时候,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伙,小学三年级的文化程度,刚能写得出自己名字,连两位数的加法都不会;和刘萍在超市相识,之后歪打正着跟她回家认了师傅,学到了一门吃饭手艺,同时也和她发展成了情侣关系,得到一家人祝福开始踏上返乡创业征途;在刘萍的亲手指导和日夜操劳下,一座座大棚拔地而起硕果累累,而自己也通过网络学习认下了三千多汉子,加减乘除运算早已成了小儿科,不管是识文断字还是工程测算,都变得得心应手轻松自如;可自从陈芳来了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急速降温,先是有意躲避,到最后竟发展成了领导和员工或者同事和朋友的关系;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开启了冷战模式,很想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白天各忙各的分内工作,晚上低头吃饭分房睡觉,第二天还是照旧重复,已经背离了原来的初衷和轨道,正在发生质的转变。
赵婷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说:“小秦,你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你了。记得你刚来我们家那会,还是个热血沸腾的有志青年,对什么都很好奇,一股勤奋上进的样子。可我现在看到的是一个薄情寡义利欲熏心的铜臭商人,忘了之前的承诺,忘了之前的种种,没有了那种淳朴憨厚的样子,变得让人恶心和反胃,见到你就像看完一场铡美案。你放心,不管我们多么痛恨和讨厌你,也不会动手打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好自为之吧!”
赵婷挥泪去找刘萍。
“花花,我们回家去,孩子你受苦了。”
刘萍早已扑倒在她怀中,小声抽泣哽咽着,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小秦,你也不用解释,我们都不想再听,你现在混得好,翅膀变硬许多,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外地人,赚了大钱膀大腰圆,已经不屑于跟我们来往。怪只能怪咱们花花命不好,不仅瞎了眼还丢了心。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吃水不忘打井人,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当然,我们不会巴结和讨好,更不会坐等受辱。公司事业可以越做越强,但人心丢了你还拿什么补救。”
秦如海红着脸说不出什么,一直低头再犹豫再徘徊。
刘萍停止哭泣,跟随赵婷出来,又被刘能牵手连拉带拽往门口快速走去。
秦如海下不了决心,站在原地,低头呜咽。
陈芳和许晴看懂这一切,早被惊吓得愣在一边,过了几分钟,才接连疯跑去门,替秦如海前去追赶挽留刘能等人了。
而王二狗躲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悲伤画面,欣喜不已,激动万分,偷偷打电话向张存顺汇报,大有一种邀功请赏的口吻和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