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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失去方知珍贵。『』
他说:最初的才是最真的、最美的。
他说:爱不只是一种感觉。还是一种相互间的尊重。更是细水长流的感动。
他说:他是鬼迷心窍。迷失了方向。现在回头。才知道错过了一个天下最好的女子。如果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相信自己有能力给予她物质上、精神上最好的回报。
他说:人生沒有几个十四年。他想牵着她的手。再走过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十四年。直到牙齿掉光光。
他说:滨江是个让我无颜面对的地方。柳晶。跟我去深圳。我们忘掉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但是。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也会愿意为你留下。
李泽昊发挥他在讲台上的特长。一口气对着柳晶讲了足足有一节课的时间。中途沒有停顿。
说完。他就象是一个为自己申辩的犯人。站在被判席上。静静地等待着法官的判决。
要吗。柳晶问自已。
在他们刚分手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地想过。也梦到过。他回过头來找她。恳求她的原谅。说他是被美色所惑。一时把持不住。做错了。她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是柳下惠。要求不能太高。看在十四年的感情份上。她咬咬牙。催眠自己。当什么都沒发生过。毕竟。他是她深爱的男人。这就如同男人戴绿帽子一样。如果你能接受。日子就继续。如果不能。就分道扬镳。
晚上。独自躺在床上。外面的一切声响。她都误以为是他回家的脚步声。她一次次地起床开门。只见淡黄的灯影照在空荡荡的楼道上。她对着空气无助地叹息。
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夏天结束。秋天來了。然后是冬天。『』既使她象走马灯似的在外面相亲。她的心还总为他留着。可是。她沒有等到他回头。而是看着他与伊桐桐日渐情浓。她清晰地记得自己躲在街角的大树后。看着他与伊桐桐相拥着经过。他穿着时尚、发型新潮。温柔地看着伊桐桐。眼里都是笑意。他们走后。她从树背后走出來。抹了把泪。转过身去。
现在。他说他要回到她身边了。她的心为什么这样平静。
“晶晶。你出个声呀。哪怕是骂我。也可以。”柳晶的眼神无波无澜。看得李泽昊心里面打鼓。他伸出手想抓住柳晶的胳膊。柳晶阻止了他。
“对不起。李泽昊。我想你搞错了。我这里不是垃圾回收站。”柳晶低头。掸去身上的雪屑。把掉在地上的纸袋一一捡起。
李泽昊彻底惊呆了。脸冻得通红。瞬间又煞白。然后又如充了血般。火辣辣的发烫。
“你这样说。我一点都不意外。我确实是做了无法宽恕的事。可是。晶晶。我爱你。很爱很爱。如果你真的讨厌我。我会永远从你面前消失。如果你能原谅我。哪怕现在不能。只要你肯给我机会。等多久都可以。。。。。。”
“李泽昊。”柳晶打断了他。“感情是双方的。不是全由你一个人的意志所主宰。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复合就复合。当我哭着求你回头时。你说什么了。你说你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不能再伤害第二个。第一时间更新你当时很坚决。决定做我的罪人。现在干吗要出尔反尔。十四年呀。不是十四天。你放手得很洒脱。很坚决。那就让洒脱进行到底。”
“晶晶。我错了。。。。。。”李泽昊喃喃地嗫嚅。
“这个错和你学生把作业写错是不一样的。沒有办法订正。”
“是因为你喜欢上了别人吗。”李坚昊心猛地一沉。绝望地问。
“和别人沒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可能是怕了吧。如果复合。再出现一个李桐桐、刘桐桐、吴桐桐。『』我们又会怎样。”
柳晶深呼吸。心里涌上來一种强大的、无处言说的委屈。让她的眼眶有点湿润。想哭。可是又被什么东西堵着。所以哭不出來。
“我们会经得起考验的。”李泽昊鼓起勇气。握住了柳晶的手。
柳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李泽昊。我不是不信你。我现在。是对自己不自信了。。。。。。”
说完这话。她挣脱开李泽昊的手。发了疯似的往回跑。
“晶晶。我会让你再次相信我的。”李泽昊在身后。大声宣告。
柳晶抿紧唇。冲到楼上。门一打开。她跑进去。“砰”地关上。然后。泪如雨下。
第二天。柳晶眼肿肿的去上班。把白雁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受了伊桐桐的气。柳晶说不是。白雁再问。她怎么也不肯开口。
接下來两天。柳晶更加少言少语。常一个人坐在一边。呆呆出神。要不然就是埋头做事。让自己忙个不停。
白雁吃饭的时候。遇到冷锋。和他说起柳晶。
“她心里面装了事。需要好好地消化。你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冷锋还是这句老话。
柳晶是藏不住事的人。就连和李泽昊刚分手时。也沒这样。白雁真不放心。想着后天是元旦。决定把简单约出來。四个人吃个饭。
“元旦有什么安排。”冷锋问道。
“我只休两天假。能有什么安排。睡觉、逛街。你呢。”
“我去姐姐家看看。春节时。军校里的同学约了在北京聚会。我不能过去陪姐姐过年。先把新年礼物送过去。”
“明天会去北京吗。『』”
冷锋笑。“明天应该不会。那时。他估计不是在俄罗斯就是在蒙古。如果你想去北京。我可以顺便捎带。”
“我真沒去过北京。”白雁很向往地撇了下嘴。过年。康领导回省城陪他爸妈。她回不了云县。又是一个人。
“那一起去吧。”冷锋抬眼。鼓励地看着她。
白雁摇头。“你们是同学。我象个傻子似的跟在后面算什么。春节时。我沒事。就帮其他同事顶班。”
冷锋皱皱眉。低头吃饭。
元旦前一天。白雁下班有些早。这天有太阳。出医院时。西方天空还挂着一丝残晖。照射在未融尽的积雪上。折出五彩的光线。
市政府今晚在招待所新年会餐。康领导不回來吃饭。她不着急回家。把自己裹得严实实的。一路逛着。随意地走走。
不知怎么走到了滨江大剧院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习惯地扭头看海报栏。新年。剧院不仅有新进的几部大片放映。晚上还有戏曲表演。白雁看到最显目的位置上贴着白慕梅手拿团扇、在花丛中扑蝶的宣传照。停下了脚步。
画报上的白慕梅眉眼带春、风情万种。在珠翠、锦裙、浓妆的帮衬下。看不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看來。她过得和从前一样的好。
白雁涩然地倾倾嘴角。收回目光。突地看到剧院的台阶前驶过來一辆黑色的宾利。浅浅的暮色中。车门一开。一位四十多岁稍微有些发福的男子下了车。手一伸。从车里挽出一个身着狐衾、梳发髻的窈窕女子。女子娇笑着。如同长在他身上的一根肋骨。黏得紧紧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地搂着上台阶。『斩仙』可能是察觉到什么。女子侧过了身。一眼看见了白雁。
四目相对。不温不热。
“白小姐。看什么。”男人笑问。
“我在看风景。黄总。明晚我的首演。你会來捧场吗。”白慕梅扭回了头。用在舞台上诉情的嗓音嗲嗲地问。
“我不仅要來捧场。还要送花。把你的化妆间都堆满了。让你做个花仙子。”
“我只要玫瑰哦。”
“美人的话。我言听计从。”男人的声音暧昧而又兴奋。几许急不可待。
语声越來越远。两个人消失在剧院高耸的石柱间。这是白雁从小看大的场景。她很习惯。不意外。对着夜色呼了两口白气。她向公车站走去。
上了车。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一看。眼闭了闭。
“我今晚上十点钟后。可以拨出二个小时。一起喝杯咖啡。”白慕梅问。
“天太冷。我不想出來。”
“哦。你如果想看戏。我给你留两张票。”
“我不想。”白雁回答得很快。
两个人突然沉默了。
“你沒别的事。我挂了。”白雁先出声。
“你还是一个人吗。”
“不是。我和男朋友住一起。”
“你谈男朋友了。”白慕梅语调上扬。好象很惊讶。“他是干什么的。”
“国家公务员。『』”
“是康剑。”到底母女连心。白慕梅一下子便猜中了。
“嗯。”
“你们不是离婚了。”
“离婚后可以再谈恋爱呀。”白雁语气愉悦。
“你还真执著。随你的便。我排戏去了。”白慕梅沒好气地挂上电话。
白雁放好手机。深呼吸。笑意浅浅。
康剑喝得微醺。过了十二点才回到公寓。白雁已经睡了。他沒开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下來。揽住白雁。白雁嘟哝地探过头。埋在他的颈窝。“领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老婆。”康剑吻吻她脸腮。吻到了一点潮湿。他一愣。“白雁。”再摸到枕头。枕头也是湿的。
他坐起。要去开灯。白雁抱他紧紧的。“不要。我沒事。康剑。如果我们不能一辈子到老。那就不要生孩子。如果生了孩子。不管怎么样。我们就要一辈子不分开。”
“怎么说这种傻话。”康剑躺回去。把胳膊垫在她头下。让她搁在他胸前。“我们苦尽甘來。好日子刚开始。这辈子我嫌不够。我还想要下辈子呢。”
白雁吃吃地在他怀中笑了。“贪心。”
“告诉我。今天被谁刺激了。”处了这么久。他很少听她说这么丧气、无助的话。
白雁过了一会。低声说道:“我妈妈。”
他摸了摸她的后背。手移到她胸口。“心里面还难受吗。”
白雁摇头。“不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有你。”
“小雁。以前我特别不喜欢滨江。从省城过來。感觉象发配似的。但现在。我喜欢上滨江了。原來真的会因为一个人习惯一个城市。不管是对着江水还是车流。以后。你也会因为我慢慢忘记以前的苦痛和孤单。我们当然会有孩子。如果是男孩。那么我做严厉的爸爸。你做溺爱的妈妈。如果是女孩。我做宠溺的爸爸。你做严苛的妈妈。我们会疼他们。但不纵容。不一定要成龙成凤。但肯定要成人。好吗。”
“好。”她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两人贴得很近。她的呼吸暖暖地触到他的唇。他将她搂得更紧。密密地细吻着。
“小雁。春节。我们一同回省城过吧。”
她点点头。丑媳妇再次见公婆。不过。这次。她只许前进。不准后退。
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远远近近的万家灯火一直延伸到天际。两人相拥入眠。迎接新年的到來。
康领导元旦要到各建筑现场。向奋斗在施工前线的建筑工人拜年。白雁的四人聚会受到阻碍。到了晚上。只有简单赶了过來。康领导在建筑工地和农民工吃大锅饭。
康领导不是主角。到不到场无所谓。简单有几天沒见到柳晶了。很是激动。又是讲笑话。又是说趣闻。还忙不迭地为柳晶夹菜。可惜柳晶沒有互动。整个晚上都象满腹心事。要不是白雁接话。这饭吃得很冷场。
“她怎么了。”柳晶去洗手间时。简单问白雁。
“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白雁目光灼灼地盯着简单。他怎么对柳晶象个熟稔的哥儿。看得她很着急。
简单挠挠头。很纳闷。“我沒有呀。之前见面都好好的。”
“那一会你送她回去时。你问问她。她都闷了好几天。你多关心关心。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啦。你们俩这次不要再喝醉了。”白雁戏谑地挤挤眼。觉着自己再留下來只会帮倒忙。于是决定闪人。她猜。柳晶一定有话要和简单说的。
简单脸红到耳朵根。
柳晶从洗手间回來。见白雁不在。也沒问。
两个人坐下來又吃了一会。出來时。发现白雁已经买过单了。
简单今晚有点兴奋。不想太早分开。象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柳晶说。柳晶沿着积雪的街道。慢慢地踱着。
“柳晶。我今天听我一个朋友说。我女友去了上海。在一家法资公司找了份工作。好象薪水蛮高。就是工作辛苦。”简单说。很平静。
“她能承受吗。”
简单苦笑地摇头。“不知道。就是承受不了。她也不会告诉我。”
“你可以主动问她。”柳晶情绪很低落。仰起头。轻轻地叹息。
简单呵呵地笑。
“简单。”柳晶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过头來。
简单眨眨眼。“嗯。”
“我男朋友回來找我了。他要和我复合。”
简单的心象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整个人都僵着了。“你。。。。。。怎么回答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柳晶凄婉地一笑。“我。。。。。。可能会同意吧。如果我同意。我便会和他一同去深圳。真的象你说的那样。白雁和康领导一合好。也给我们俩都带來了好运。”
简单呆若木鸡地立着。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心很沉、很冷。沒了支点。
“我沒有好运。”他机械地自语。
“快了。你那么爱她。迟早她会被你感动的。”柳晶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也许吧。我。。。。。。送你回去。”简单勉强挤出一丝笑。心堵得都不能好好呼吸了。
“不要了。我自己坐车。天气寒冷。你來來去去的。会冻着。我又不是娇气的小女生。”柳晶挥挥手。跑向街道。拦下一辆出租车。
简单怔怔地看着柳晶上车。车远去。消失在寒夜的霓虹灯影中。
许久。他这才捂着了胸口。和女友分手那一晚的疼痛突然又漫了上來。只不过。这次。更痛。推荐阅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