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稳住心神的时候,吴铮的肩头猛地被撞,这回是一个身着短打的壮硕男子,一边从两人身后闪过一边分着人群往前直跑,嘴里不断地呵斥:“小兔崽子!给我站住!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只见他没跑多远,大声斥骂声又传了过来:“他娘的小兔崽子,我让你偷!我叫你跑!看我不打死你!”
等吴铮和素素过去的时候,前面的人群早已围成了圈。在外面或低声议论,或指指点点,或摇头叹息。
素素本来就不欲凑热闹,吴铮也能看出来,两人遂有心穿过人群,却在此时,人群里层传出了一个小男孩哀求的声音:“大叔你饶了我吧,我跟我妹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们实在是饿极了,才会偷你的馒头,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听到了这个小男孩的求告声,吴铮和素素两人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对视了一眼后,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的八九岁的男孩正跪在地上,两个馒头掉在地上,而那男孩正是刚才撞到素素的那个,他身边一个壮硕的三十开外的男子正揪扯着男孩的衣领口喝骂着举掌就要拍下,素素情急之下正要出言阻止,却听得人群里早响起一声娇斥:“住手!”
吴铮跟素素两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吴绮帘,却见她斥声过后,早已走到了男孩身边,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那个瘦小的男孩,对着壮硕男子道:“好端端地你为何要殴打这孩子?”
那男子见吴绮帘问话,遂道:“这小兔崽子偷我店里的馒头,我自然要教训他。”
“哥哥……”正在这时,从人群里钻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也是一样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猛地一下扑入那男孩的怀里,抱住了他。然后抬眼看向那准备打自己哥哥的男子,大眼睛里水汪汪地看似随时都要飙出泪来。
“两个小叫花子,居然敢偷我店里的东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那男子举掌又要挥落。
没想到却被吴绮帘欺身上前挡住了道,“不就是两个馒头吗?我给你就是了!”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取出了一个铜板对着那男子一扔道,“馒头的钱付过了,还不走人?”
那男子伸手从半空中捞过了铜板,瞥眼见吴绮帘一个小丫头出来多管闲事,虽说替自己付了馒头钱。却终是没法立时气消,说道:“姑娘虽然替这两个小叫花付了馒头钱,可是这臭小子害我撇下了生意追了这一路,少不得得让我教训两下!”说着一把推开吴绮帘,扬手就要向那小男孩拍落。
哪知手腕一紧,却已被一名青年男子拿住,然后被对方轻轻一推,跟着身子便已大步踉跄着直往后退,幸好后背挨在了围观的人群上,才不致往后跌倒。他看这年轻人不好惹。遂赶紧分开了人群离开了。
吴铮和素素见拿住那男子手腕的人居然是文泽,都觉意外,吴铮更是诧异怎么偏偏就遇上了此人,此人出现,汪逸必在附近,目光往人群里看去,果不其然,只见汪逸正站在人群里面向自己微笑颔首示意。
原来吴绮帘丢开了吴铮两人,一路走马观花地看过来,在一个玉器摊位前欣赏了一回。又在扇子铺头把玩了一阵,最后驻足在了一个木人玩偶摊位前,拣了一个假面试带在了脸上,正玩得兴起。却从假面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她忙摘下面具,见汪逸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禁喜道:“汪大哥!怎么是你?”
汪逸和文泽也正走在人流里,偶然发现了吴绮帘,汪逸不禁驻留了脚步。在犹豫了片刻后,不顾身后出言阻止自己的文泽,还是迈步向正在玩偶摊前的吴绮帘走了过去。此时见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汪逸一笑道:“怎么?喜欢这面具?”正要开口问摊主面具的价钱,却见身后人流涌动,吴绮帘见有热闹瞧,赶紧拉了他道:“汪大哥,走,这个待会儿来买,我们先过去那边瞧瞧!”三人遂往这边过来,阻止了那馒头店铺的男子对那小男孩的殴打。
“你们真的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看那馒头店男子离开,吴绮帘蹲下身子一把拉过小女孩,对着两兄妹问道。
两人点了点头,小男孩对着吴绮帘说了一声谢谢后,赶紧捡起地上的两个馒头,塞到妹妹手里道:“快吃吧。”
吴绮帘见馒头已弄脏,一把夺过扔了道:“别吃这个,姐姐给你们买又热又干净的。”
此时围观的人群见没啥可看的了,已经渐渐散去,吴绮帘忙跑到汪逸跟前道:“汪大哥,他们好可怜,我想给他们买点吃的。”
汪逸面露一丝微笑,也不言语,回身就走。不多时,手里拿了一大包馒头过来,还有几个饼,交给了吴绮帘。两人相视一笑,吴绮帘将馒头和饼塞给兄妹俩道:“喏,快吃吧。”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兄妹俩见到一下子得到这么多吃的,更是对吴绮帘千恩万谢,然后对着文泽和汪逸也是一通谢。吴绮帘还想拉住他们问问话,却见小男孩已经拉着妹妹跑了。
看着兄妹俩走远,素素怔怔地望着,想起当年自己也是如此身无分文,饥寒交迫,触景生情,不禁眼圈一红。
“怎么了?”吴铮见素素望着那对小兄妹发愣,问道。
“没什么。”素素赶紧回避了他的目光道。
“想不到我们还真跟吴兄在庙会上碰到了。”一行人来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茶肆,汪逸笑道。
吴铮对于这种巧遇,倒也只能泰然处之,正要附和一声,吴绮帘早已笑盈盈地抢先开口了:“虽然不是跟汪大哥一同出来的,但最终还是遇上了。哥,这会不会是我们跟汪大哥特别有缘分啊?所以才会这样不期而遇?”
吴铮见妹子用得意又挑衅的目光看向自己,也不去理她,只对汪逸勉强笑笑道:“是啊,真是巧。”
汪逸看向素素道:“对了,上回没有见到吴姑娘,今天总算又见面了。”
素素听汪逸这么说,只是象征性地露出一丝笑来,向他点了一下头。
又逢热闹的庙会,又遇到汪逸同游,吴绮帘心情奇好,想到是托素素的福,她才得以出来,所以她看着素素倒也格外亲切,说道:“姐姐,待会儿你陪我去寺里吧,我们一道去求个签。”
素素听说去寺里上香求签,想到家人无辜被害,沉冤难雪,自己又遭遇迫害,哪里还有什么敬佛的心思,说道:“我不信鬼怪神佛,你上香求签就好。”
“姐姐怎么能不信这个?你这么说话,小心佛祖听到了怪罪你哦。”吴绮帘笑着打趣道。
素素一听,当即冷了脸道:“有什么可怪罪的?神仙佛祖既然不能替人间声张正义,上天既然不能惩恶扬善,有什么理由要我说他们的好话?凭什么要去给他们上香!”
汪逸跟文泽两人对视了一眼,心想上回在酒楼听吴家兄妹说吴家大姑娘似乎性情有些乖戾,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汪逸在听了素素的话后,倒是心里暗暗赞同,他也对这种事情表示不屑,遂只是点头不加多言。只是吴绮帘可不太乐意了,冲着素素道:“不去就不去嘛!干嘛说话这么冲,我又没得罪你!”
正说着话,外头进来两名男子,大约四十上下的年纪,一边说笑着一边走了进来。两人一坐下,因为刚好坐在了和素素相对的方向,正好显眼地瞧见了素素。虽说这两人家里也没少娇妻美妾,而且连花楼也时常光顾,不过却仍是贪婪地在素素身上上下打量,一脸贪得无厌之态,要不是碍于素素身边还有三个大男人,想必两人就打算站起来去跟素素搭讪个两句了。
素素见两人旁若无人地盯着自己瞧,心下大为不悦,当下横了两人一眼,强压下心头的火,脸上寒若冰霜。这两人哪里管得住自己的眼睛,见素素一脸的不满,仍是笑眯眯地频频向素素注目,且眼神里还颇带猥琐。
素素忍无可忍,茶盏砰地一声重重往桌面上一撞道:“你们看够了没有!”
汪逸是背对着那两人坐的,所以并未瞧见那两人,吴家兄妹和文泽相对而坐,也都没有正对着那两人,何况,以吴绮帘的性子,就算偶尔一瞥看见了,大概也不会放上心去。然而素素不同,敏感的她一看见这么猥琐的目光,就让她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受过重创的她自然而然厌恶至极这种令她恶心的目光。
吴铮几人见素素盯着斜对面拍案喝斥,出其不意,尽皆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两名男子正看着自己这边。正当众人还不知所为何事的时候,那两名遭素素呵斥的男子眼见茶肆里面的人都看向他们,感觉脸面挂不住,也站了起来对着素素道:“说什么呢?我们哪有看你。”(晚点还有一章,大概要十一点多了,所以大家也可以明天再看。后面的剧情或许有些天雷狗血以及不合理的地方,请自带避雷针等防护设备O(∩_∩)O~)(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