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锦菲引着大夫来到,看了锦衣的脚伤道:“虽然现在会感觉很痛,不过幸好伤得不是很严重,但也得休息个一段时间了。内服加外敷,就能达到消肿止痛,活血散淤的功效了。等过上一段时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纪大夫了!”杜云柯等大夫开出药方后,打发锦菲送了出去。
看着锦衣肿胀青紫的脚踝处,杜云柯怜惜无比,温颜道“这段时间你好好歇着,我会让锦蓉负责照顾你。”
“嗯。”锦衣带着感激之情点了点头道,“谢谢大少爷。”
“我这就送你回房吧。”杜云柯说着就准备来抱锦衣。
“少爷,我自己可以……”
锦衣话还没说完,杜云柯早已把她抱了起来,走向了厅门。
“少爷……”锦绣一旁想要喊住,说些主子不可以送下人回房间的话来,却哪里还来得及。
锦衣被杜云柯抱起,当时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一路上自己的身体和杜云柯温暖的胸膛紧紧相触,不觉红了脸。在书房的时候因为惊慌加上疼痛,看到杜云柯时就像见到了救星,所以当时被他抱出书房,脑子里也没多想。现在心一定下来,想到自己居然离他这么近,还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不禁羞涩难当,哪里还敢抬眼看他。
走进厢房,杜云柯抱着她来到床边,锦衣忍不住抬头看他,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眉眼口鼻都近在眼前,锦衣不由心头一颤,赶紧转开了脸。
将锦衣放到床上,锦蓉端着水盆进来道:“少爷,奴婢来给锦衣敷脚。”说着将水盆放到了凳子上,把凳子搬到床边,开始拧已浸湿了的巾子。
锦衣伸出手去接她手里的巾子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谢谢你了,锦蓉。”
锦蓉看了一眼主子道:“那少爷,奴婢出去了。”
杜云柯点了点头,待得锦蓉出去,他从锦衣手里抽走了巾子道:“我来。”
“少爷,不可以……”锦衣赶忙去他手里拽巾子,可杜云柯人已经坐在了她脚边。
当轻轻碰到锦衣的脚面时,锦衣“嘶”地一声轻哼了出来,杜云柯柔声问道:“还是很疼?”
锦衣轻轻点了点头。
杜云柯遂将力道放得更加轻柔,将巾子轻轻地裹上了锦衣的脚踝,然后问道:“怎么样?”
锦衣点了点头,却忍不住道:“少爷,奴婢一个卑贱的丫头,少爷不该这样的。”
“少爷……”当锦绣过来看到这一幕时,她还是难以置信地呆愣了住了,“少爷,身为主子,你怎么可以替一个丫头疗伤呢。”
“啊对了,”杜云柯对她的话却犹如充耳不闻,只管自己说道,“膏药调好了就拿过来。”
锦衣见锦绣过来,更觉别扭,说道:“少爷,你让奴婢自己来吧。”说着就要拿回杜云柯手里正要放到水盆里去的巾子。
“既然我是主子,你怎么不听我的?”杜云柯注视着她道。
锦衣一听他这话,尴尬地看了锦绣一眼,迟疑着终是缩回了手。
锦绣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的光芒一路下降到了最低温度,她不再说话,转身出了门。
虽然外头低温,而锦衣的屋里却宛似春日。看着心上的人近在眼前,给自己受伤的额头细心地涂抹药膏,怎能不让她心底温暖如沐春风。当凝眸相视,目光交集后的一刻,两人的心里已经完全将对方融入,看着彼此眼中的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笑意,此时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成为了空白。
两人温情的画面,却被锦绣冷冷地目光定格住了,她站在窗外,心底的妒火已经完全燃烧,凭什么一个外来的丫头竟能如此得到少爷的珍爱!
经过这事以后,主子对锦衣与众不同的待遇也悄然在凝辉院的丫头当中暗暗议论开来。
“少爷对锦衣真是好得没话说了!虽然少爷一向都对我们这些下人也都和颜悦色的,可是还从来没见他这么关心过一个丫头的。”
“没错!送她笔墨写字画画不说,受了伤居然还亲手给她上药。”
“说得是,锦绣不也是少爷屋里的大丫头吗?可她和锦衣哪里能够相提并论!锦衣没来的时候,少爷对待锦绣似乎也不过当她是普通的丫头对待而已,实在看不出哪里特别了。”
“依我看,少爷对锦衣这么上心,她将来一定能遂了心愿,做上我们凝辉院的主子。”
“将来的主子不是表小姐吗?”
“当不了正经主子,被少爷收在了房里,再生个小少爷出来,抬了身份还不是主子了?虽说比不得正室,可事又没个绝对,看少爷对锦衣的好,连表小姐也一星半点比不上呢。”
“这么说来,我们几个是不是现在就该好好地巴结巴结锦衣,等以后她跃上了枝头,也好照拂着我们点。”
……
丫头们的议论锦绣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暗暗咬牙间,猛地想起当日少爷夜闯织锦苑下人房间的事情,现在才霎时心明眼亮,终于知道原来不是误闯,而是少爷主动进去的。以往一桩桩的不寻常此刻也都浮现在了脑海,对着茶杯发笑,无缘无故的开心,时不时的怅然若失和魂不守舍,这一切的一切,原来早就有了因,而这个因就是锦衣。想到自己待在少爷身边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指望的就是少爷对自己另眼相看,希望有朝一日弃了这卑贱的丫鬟身份,这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心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凭空掉下来一个锦衣。她凭什么这么快夺取了少爷的欢心,她凭什么后来居上?锦绣眼里闪过一丝怨恨,皱起眉头几欲要将牙咬碎。
“少爷,”当锦绣见到杜云柯的时候,温颜相劝道,“丫头受了伤没法照顾少爷也就算了,少爷怎么可以自降身份反过来去照顾她。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杜云柯接过锦绣递上来的热茶,却只是轻吹着茶叶不接话。
锦绣见少爷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徒劳无功,也只有心里憋闷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