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姐妹便在一起睡,聊着以往旧事。
“小妹,你等着,我先安排点事。”玉莲聊着聊着,突然又想起一事来,便写了一张纸条,叫侍女立即给南宫挚送去,她清楚知道,要时刻准备战备状态。
“姐姐这是要干嘛?
“我在准备一份大礼,明晚上送给如夫人。”玉莲神秘的说道。
金沙阁内,灯火辉煌。
各宫娘娘和宗亲们都早早而至,生怕得罪了最得宠的金珠如夫人。
唯有太子说病了,不宜前来。
皇上端坐在尊位上,见如夫人将众人照顾得细致入微,很是开心。
他侧身对着打扮华丽的如夫人说道:“如夫人安排的晚宴,最得我心,来,我们对饮一杯。”
如夫人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娇滴滴的说道:“这是给玉莲公主的接风宴,妾不敢马虎。”
“哦,对了,快叫人去催催,公主怎的还不来。”皇上吩咐道。
“父皇,不用催了,女儿来了。”
随着声音,玉莲和清莲两位公主走了进来:一个明媚端庄,一个灵气逼人。
娘娘夫人们都惊叹道,不愧是两位嫡公主,真是气度不凡啊!
金珠如夫人见此,恨得牙痒痒的,但却笑着说道:快坐到我身边来,我亲自给你们布菜。”
玉莲却径自走到父皇身前,跪倒在地:“父皇,女儿是来请罪的。”
“啊,玉儿这是怎么了?你何罪之有呢?”皇上不解的问她道。
“昨日早上,姐姐好心来看我,我因自己心情不好,没有招呼好姐姐不说,还纵容溪边误伤了姐姐和墨玉,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如夫人。”玉莲一口气说道。
如夫人和如莲对看一眼,心想,还是那个没胆的,这就怂了。
“哦,那如儿伤得严重不?”皇上望着如莲问道。”
“父皇,女儿没事,妹妹不是有心的,不足挂齿。”如莲假意大度的说道。
“哦,那玉儿既是无心之失,如夫人自然不会怪责你的,快起来,坐到孤身边来。”
“父皇和如夫人虽不怪罪,但女儿心里过不去,平素夫人待我那样好,女儿真是悔不当初,怎么不好好孝敬如夫人呢?”玉莲又接着说道。
如夫人刚见她主动认错,本以为她是惧怕了,但现在又见她滔滔不绝的说着虚话,马上就警惕起来。
玉莲这一套,正是平常金珠所惯用的招数,先认错服软,再假装大度示好,皇上心里非常受用,便高兴地问她道:“哦,那玉儿要如何孝敬如夫人呢?”
“女儿准备了一份大礼,要送给如夫人,以谢她这么多年的照顾之情。”
“好好好,我的玉儿真是长大了,有嫡公主的风范。”皇上高兴极了。
旁边的金珠如夫人和如莲面面相觑,心想,这不就是自己平常惯使的伎俩吗?她怎的全部搬去了?
“抬上来。”只见玉莲手一招,四个彪悍的大汉,抬着一个铁笼走了进来,铁笼上用红丝绸遮掩着,看不清里面是何物。
金珠如夫人紧张的站了起来。
“父皇,如夫人名里有个金字,这殿阁名里也有个金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东西,名字里也有一个金字,和如夫人的金字是绝配啊!”玉莲又朗朗说道。
“好好,玉儿快打开来看看,是何稀罕物件?”皇上和殿里众人皆好奇不已,全都望着那大铁笼。
“父皇,等等,这是送给如夫人的礼物,当然得要她来亲启,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才好。”玉莲笑着言道。
“好,那就请如夫人上前亲自开启吧!”皇上开心的大手一挥道。
如夫人在殿内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到那铁笼前。
如夫人此刻是懵圈的,本来想好了在宴会上要倒打一耙公主的,没想到公主一来,就先发制人,她一直在猜测着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敢奢望她能送什么好东西给她。
“如夫人,玉儿如此孝顺,你难道还不高兴吗?”皇上正在兴头上,想看到玉儿送的礼物,见如夫人磨磨蹭蹭的,有点不悦的说道。
如夫人听了皇上如此言语,生怕激怒了他,便猛的掀开了那幅红丝绸。
“啊!啊!啊!我的妈呀?”如夫一掀开就恐惧的尖声大叫不止,一边叫一边站立不稳瘫倒在地上,完全顾不上礼仪形象了。
当然此刻众人都不会怪她的,因为大家和她一样,都惊呼连连。
原来笼里盘着一条周身金黄色的大莽蛇,蛇身粗如梁木,长度恐有六七米长,不停的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甚是吓人。
“这,这是何物?”皇上面有愠色,惊恐的问道。
“父皇勿怕,这叫黄金莽,是民间耍蛇人由泰安国带进我国的,它非常温顺,从不会攻击人的。”玉莲对父皇解释道。
父皇和众人都用疑虑的眼神看着她,心道:“如此大的莽蛇,吃人都有可能,怎会不攻击人呢?”
“你们不信是吧!”玉莲不想说过多废话了,一边说一边就将手伸进铁笼里,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抚摸着黄金莽的头部。
她将手收回来,扶起地上的如夫人,又说道:“在北方,贵族们将黄金莽作为宠物养在家中,它还会越长越长,装满整间屋子,寓意黄金满屋,你说我这个礼物是不是很适合如夫人呢?”
众人都不敢接话,都望着皇上,看他如何反应。
“它当真如此温顺吗?”皇上还是将信将疑?
“父皇,女儿如何敢骗您,您可召驯兽师来,一问便知,我是想着伤了墨玉,如夫人会很伤心,好难才找到这条黄金莽,来代替墨玉的。”玉莲委委屈屈的说道。
旁边的如莲早己吓得躲得远远的,清莲一直端坐着,欣赏着姐姐的表演。
“哦,原来如此,是好意头,如夫人不必惧怕,快快收下吧。”皇上其实还是有点怕,但见玉儿一片孝心,便叫如夫人快快收下,好挪走它。
“如夫人见皇上都如此说了,不敢违逆圣意,便招手叫人抬到后院去了。
如夫人安排好就坐了回去,此时清莲忽然站起身来大声道:“大胆,嫡公主赏赐,你竟敢不跪拜谢赏?”
“你,我,她……”如夫人听了后,笑得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逐个指着清莲,自己,还有玉莲说道。
“如夫人莫不是忘了我国乃是礼仪之邦了吗?”玉莲缓缓的说道。
“我,我?”如夫人有点心慌了,马上看向皇上,而皇上此时却正在看着公主,似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礼记》上有记载,天子有后,有世妇,有夫人,有嫔,有妻,有妾;而妾还有许多别称:小妻,下妻,次妻,庶妻,旁妻,小妇孺,如夫人,小夫人,侧室,偏房,小星,蓬贱,属妇,逮妇,副室,副房,小老婆等等。”玉莲口齿伶俐,吐字清晰,字正腔圆的一气说道,并在说到如夫人时,故意拉长拉高了语调。
说罢,在众人惊讶佩服的眼神中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夫人尊养于这金沙阁内,难道就将嫡庶有别,尊卑贵贱之仪忘了不成!”她说到后面,语气严厉,形态端严,不怒而自威,吓得如夫人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可怜兮兮的望着皇上。
而皇上和众人一样,听了公主的一番言语后,这才猛的惊觉,想起如夫人的身份地位来。
因金珠出身艺伎,只能封作如夫人,若非诞下皇子或立有大功,是不可能再行升迁的;但这些年皇上圣宠独她一人,人们为了讨好她,早忘了她的身份,竟连嫔见了她,都向她行礼。
如今一语惊醒梦中人,皇上的脸色先是惊讶,再是震惊,接着是难以置信。
他惊讶于女儿的变化,震惊于她的言之凿凿,更难以置信,这是平常柔顺的玉儿吗?
他的脸青一阵,又红一阵,再黑一阵,最后才缓缓道:“玉儿倒提醒父皇了,正是如此!
众人都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站立着,心中对玉莲公主钦佩不已!
如夫人见情形不对,便立刻走到公主身前,恭恭敬敬地向公主行跪拜大礼,口中言道:“妾谢过嫡公主赏赐。”
殿内众人都齐声道:“皇上英明,嫡公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