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暮烟蓦地勾起妩媚的红唇道:“既然认得,你可听令?”
风明的眸光只淡淡在那虎符上扫了一眼道:“这虎符历来由皇上掌管,有调兵遣将之用。但是,这只局限于在皇上手中,一旦不在皇上手中,它就什么作用也没有了,不过是一枚死物,既然是死物,风明自然没有必要理会,风明以及风家军永远只听命于皇上。”
曹暮烟闻言,脸上浮现一抹浓烈的杀意,脸上的神色一时有些狰狞。
“风将军说的有道理,微臣也永远只听命于皇上。”彭将军从外面赶来跪在地上道。
曹暮烟不甘的看着这一幕,咬牙道:“彭绍泽,你忘了你女儿是怎么死的了么?”
“皇上,安容她犯下大罪,那是罪有应得,微臣没有半句怨言,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影响了微臣对皇上的一片忠心!”
彭将军说的字字恳切,北宫喆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两位爱卿平身吧。”
曹暮烟冷哼一声,厉声道:“幽冥,去将穆将军请来!”
他有风明和彭绍泽,她亦有穆云!
只可惜原本让安芊柔给北宫喆下了毒,眼看着他就要一命呜呼,然而他却不知道怎么把毒解了!而且还多出了一个凌阡陌,这几乎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你是说穆云?”北宫喆冰冷的声音令人心头一悸。
他看了眼风明,风明立即明白,对着殿外厉声道:“带上来!”
下一刻,一个披头散发、破衣烂甲,狼狈非常的男人被押了进来,当他抬起头来时,曹暮烟的脸色顿时一变,竟然是穆云,可是穆云怎么会……
“禀告皇上,穆云勾结静华宫,意图谋反,幸好皇上及时发觉,微臣才能够将他带回承安,而他手下的兵马已经被微臣收到麾下。”风明回禀道。
北宫喆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将他带下去!”
整个过程,穆云都一言不发,一副极其羞愧、胆颤模样,真如风明所说,他意图谋逆,如今不敢面对皇上!
曹暮烟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阵发冷,明明她昨日还收到了穆云的信,一切布置妥当,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如今只有一个可能,昨日她收到的信根本就是假的。
一定是落旸!
想到这里,曹暮烟突然吹响了骨笛,而呆滞在一旁的落旸飞快的拿剑抹了脖子,速度快至令人无法阻拦。
一抹红色的鲜血从落旸的脖子处飞溅出了一条红色的抛物线,汩汩流出的鲜血顺着剑锋流下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很快汇成了一滩血迹。
“落旸——”
青玄和左言蓦地愣住,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落旸在他们面前自尽而亡!
曹暮烟满意的看了眼落旸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她身形一跃,出了太和殿,立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再次吹起骨笛,那些傀儡暗卫皆按照她的指令动了起来。
这些个暗卫可是不死之身,只要有他们在,他们就妄想能够动的了她曹暮烟!
北宫喆看着地上的那片血腥,眸光深了深,双眸紧紧锁着曹暮烟唇边的骨笛声,微微握了握拳,淡然的看着一步步踏上金阶,对着他持剑而来的傀儡。
“喆儿,你离开,让母后来!”凌阡陌下意识地将北宫喆护在了身后。
而北宫喆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胳膊道:“母后,这些事情朕可以应付的了,您先躲到安全的地方。”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的北宫喆,凌阡陌突然发觉她的孩子长大了,能够保护她了!
北宫喆眸光微敛,薄唇紧抿,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
他的身形未动,丝毫不在意即将刺到他胸前的长剑,而一旁看着的凌阡陌紧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大喊道:“喆儿——”
然而她所担心的那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北宫喆身前的剑锋在离他胸前一寸的地方陡然停了下来。
曹暮烟手中的骨笛突然炸开,原本晶莹通透的骨笛顿时裂成了碎片。曹暮烟难以置信的盯着手中捧着那些碎片,身形一晃,怎么会这样?
这骨笛怎么会裂碎呢?
她的肚子蓦地传来一阵剧痛,不好!难道她这是要生了?
曹暮烟狠狠地咬着牙,这个孩子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北宫喆,哀家没输,哀家也是不会输的!”曹暮烟含恨的看着北宫喆道。
她来不急多想,将手放到嘴边,吹了一记响笛声,招来一只大鸟,这只鸟像是很早之前就停在了外面等着召唤一般,它的羽毛上落了雪。因为它的抖动,它身上的落雪硕硕的掉落下来。
北宫喆见此眸光一紧,厉声道:“拦住她!”
就在这时,幽冥带着大腹便便的曹暮烟跃上了鸟背。北宫喆身形一掠,迅速追出殿来,抬掌击向鸟背上的人。
巨大的气流险些将幽冥和曹暮烟掀下鸟背,幽冥死死的护着曹暮烟,将北宫喆这一掌全部承受下来。
大鸟越飞越快,越飞越高,转瞬间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中。
刚才被曹暮烟所控制的那些暗卫此时脱离了控制全部昏倒下来,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太和殿内和殿外。
“皇上,这该如何处置?”
北宫喆淡淡扫了一眼,厉声道:“全部扔到刑部大牢!”
凌阡陌这时追了上来,看着曹暮烟坐着大鸟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她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北宫喆闻言,眸光顿时一凛,神色骤变,整个人顿时掠了出去。
“风明、彭绍泽带兵去鹿台!”
“喆儿——”凌阡陌眉心一跳。
能让他这么紧张的也只有安文夕了,难道说曹暮烟没有去找那个女人而是去了鹿台?
看着曹暮烟的样子估计也就这几日就要生产了,难道是……
一个可怕的想法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曹暮烟还是要对乐乐动手!
“快,快给我备马!”凌阡陌厉声吩咐道。
左言将落旸的尸身带走,青玄立即追上了北宫喆。待众人走后,剩下了太和殿内满脸惊骇的重臣,他们唯一担心的是他们知道了这一皇室秘辛,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
易寒见此扬了扬手道:“今日一事,想必你们都看得清楚,希望这一次你们不要再站错了队伍,大家请回吧。”
——
鹿台。
这几日来,安文夕在鹿台一直过着安文夕而祥和的生活,丝毫不知道此时的夏宫发生了什么。
红绫摇着乐乐的摇篮,哄着他,安文夕则在一旁安静的做着针线,反正她现在也闲着没事,不如再给乐乐做些小肚兜,来年春天正好可以穿。
“娘娘,这坛酒奴婢为您收起来吧。”
安文夕抬眸看向前两日青玄送来的那坛酒,微微叹了口气,楚君昱来了承安,希望他只是为了静华宫一事而来。
这坛酒本是答应当做乐乐的满月酒,只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机会一起喝了。
“先放在那里吧。”安文夕吩咐道。
“娘娘,奴婢去看一下午膳。”
安文夕淡淡点头应了,然后看着手中的小肚兜,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了一抹浅笑,她的女红的确是越来越好了,就连她娘亲看到了她绣的东西都大为惊讶。以前她小的时候,娘亲给她请了女红师傅教她,可是她那会喜欢舞刀弄剑,不喜欢绣花,只当是自己不是这块料。
而现在,她静下心来,给乐乐做些小衣服,这女红却是越做越好了。可见,这世上没有做不好的事情,重要的是坚持不懈。
一会功夫,红绫去而复返,兴奋的对安文夕道:“娘娘,欢凉小姐来了。”
安文夕抬眸之时,就看见欢凉进了殿内解去了身上的披风,“公主。”
欢凉看着安文夕眉眼间的笑意与满足,心中也跟着高兴起来,公主现在过得很开心,真好。
“这天还下着雪呢,你怎么来了?”安文夕说着将手中的针线放下。
“有些事情想来告诉公主一声。”
红绫这时已经给欢凉端了杯热茶,热切道:“欢凉小姐,你刚从外面来,喝杯热茶驱驱寒。”
“谢谢红绫。”欢凉感谢的看了眼红绫,当时她还用过她的身份呢。
“欢凉小姐客气了。”红绫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冒着大雪来告诉我?”
欢凉看着安文夕脸上洋溢着的笑意,微微抿唇,看来这件事她还不知道。
“公主可知道现在夏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暮烟逼宫还是北宫喆将曹暮烟赐死?”安文夕神情微变,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去。
任何人都无法知道此时她心里有多紧张,多害怕。
“公主知道?”
安文夕摇了摇头,“我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怎么会知道,但是算算时间,曹暮烟也该生产了,自然他们也该翻脸了。”
“我来的时候我外公正去上朝,只怕现在已经出来结果了。”欢凉看着安文夕道,“公主,你别担心,我是担心曹暮烟对你和乐乐……所以才急忙赶过来的。”
安文夕点点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没有龙子之血,曹暮烟一旦生产,便是死路一条。相对于大夏江山,她更爱自己的性命。
所以,她更想要的还是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