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安文夕是他的底线!
“皇上,嫔妾没有,嫔妾没有,嫔妾冤枉啊!”
“张海,将彭婕妤带回素芳阁好好思过,老实抄写一百份《女训》,抄写不完就不必出素芳阁了!”
彭安容不再辩解,咬着下唇应道:“是。”这比她想象的好多了,至少只是禁足抄写《女训》,而不是降了位分,看来皇上还是忌惮着她那个手握兵权的爹,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尚凝萱狠狠的攥着手里的丝帕,彭安容这个贱人竟敢拿她当枪使,她是不会放过她的!上一次她不过是陷害了瑾淑妃就被降为美人,而彭安容却想置瑾淑妃于死地,皇上却只罚了她抄书,为何皇上如此不公平?尚凝萱恨得厉害,竟将手里的丝帕狠狠扯烂。
“都回去吧,若是下次再有争宠的事情出现,朕决不轻饶!”北宫喆厉声道。
其他妃嫔神色各异,谁也猜不透皇上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这一局,姑且算是瑾淑妃和彭婕妤打平了。
北宫喆转身去了内殿,安文夕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了,北宫喆接过欢凉手里的姜汤道:“你先出去吧。”
安文夕见他要来喂她姜汤,忙道:“给我吧,我自己来。”
“你好好靠着,朕喂你。”说着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安文夕慢条斯理的喝着姜汤,北宫喆亦是喂得不紧不慢,两个人一时无话。
“夕儿……”终于是北宫喆打破了这个僵局,“还在恨朕么?”
“臣妾不敢。”
北宫喆手中的动作一顿,“晚儿那件事,朕别无选择。”到底还是他先服软。
“秋猎回宫以来,不论是朝堂上还是民间,对你独宠后宫一事颇有微词,朕不得不先晾着你一段时间。”
“臣妾明白,皇上如今根基未稳,还得多多依仗朝中重臣,自然不必为了臣妾和他们生了嫌隙。”
“夕儿……”北宫喆看着她挂在唇边的温温的笑,她分明就是在气他。
安文夕从他手中夺过来姜汤,一饮而尽,心里顿时多了丝暖意,对北宫喆浅笑道:“皇上你在想些什么,臣妾没有和你生气,你晚上留下来陪臣妾用膳吧。”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微不可见。
他不想她生气,但是看到她一脸风轻云淡,他心中又是非常堵得慌,微叹一声,从她手中接过空碗。
用过晚膳,北宫喆自然就留在了未央宫,他微微有些薄茧的大手一遍遍描摹着掌下的娇躯,撩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安文夕很明白他的意图,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正打算妥协时,覆在她身上的手没有了动静,只听得那人一声叹道:“放心,今晚朕不碰你。”
安文夕咬了咬牙,这个人真是变态,既然不碰她,又何必撩拨她?
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碰她,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如今软香在怀,却只能强压下自己的欲望,她今天落了水,不适合承宠,他可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夕儿,万寿节,你可为朕准备了礼物?”
“这个自然,不过现在——保密!”
“难得你为朕花心思,朕很高兴。”他还以为她不会为他准备礼物了呢,他微微揽紧了她。
接下来数日,北宫喆皆是留宿在未央宫,其他妃嫔就算心有不满,又不敢表露出来,那彭婕妤就是前车之鉴,若是没有一举扳倒瑾淑妃的能耐,就不要妄自出手,否则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转眼之间便迎来了万寿节,江向晚和江向晴两姐妹将宫内布置的井井有条。自从这半个月来,宫城内外便紧锣密鼓的布置了起来,整个宫城皆笼罩在一片喜庆的红色之中。
天还不亮,北宫喆便已经早早起床去祭拜祖宗,安文夕自然是不愿去的,死赖在床上不起,北宫喆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她多睡会。
北宫喆一走,安文夕便睁开了眼睛,她早就睡意全无,便唤来箐姑姑和陌姑姑为她更衣,自从知道了陌姑姑的身份,安文夕一般是不去招惹她的,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是皇上的生辰,穿戴不比平常,陌姑姑的经验总比香茗那个小丫头多一些。
箐姑姑利索的伺候了安文夕洗漱,又拿过来了淑妃的吉服过来,淑妃位列四妃,这身吉服加上头饰足足有几十斤重,头上沉甸甸的,有些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在安文夕以前是公主,宫宴没少参加过,对于身上的行头早已习以为常。
“陌姑姑,这些簪子不必了,放到头上不仅沉甸甸的,而且太过珠光宝气。”
陌姑姑像是没有听到安文夕说话般,直接给安文夕插在了头上,戳的她头皮疼。
“陌姑姑……”
“娘娘你叫我,怎么了?”
“我看陌姑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安文夕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躲避。
“哦,那个,可能是奴婢没有睡好吧。”
“既然陌姑姑精神不济,就先下去歇着吧,我唤香茗进来伺候。”安文夕说着将头上的簪子一一拔掉。
“不用了,就由奴婢伺候娘娘吧。”陌姑姑接过安文夕手里的簪子,将她扶了起来,结果却在安文夕起身时,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衣摆,令她差点跌倒。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往常也不是这样毛毛躁躁的?”箐姑姑愠怒道,立即去擦安文夕衣摆上的脚印。
“我……奴婢不是故意的。”陌姑姑难得放下了凌傲的身段道。
“陌姑姑,你先下去吧,这里有箐姑姑就好。”
陌姑姑动了动嘴唇,始终没有说些什么,转身退下。
箐姑姑皱着眉看着衣摆上的脚印,心疼道:“这可怎么办,现在再浆洗也来不及了,可是擦也擦不掉。这陌姑姑时常这样不靠谱,性子也傲慢,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比主子还有脾性的奴才呢!”
安文夕无声地笑了笑,那陌姑姑原来是夏瑜君的贤妃娘娘,身份高贵,那股子凌傲可是骨子里带出来的。
“箐姑姑,你去将皇上送来的披风拿来吧,今天正好风大,外面冷飕飕的。”
箐姑姑应了道:“还是娘娘想的周到,如此一来还可以将这脚印给盖住。”
北宫喆送来的披风就是用秋猎时用红色灵狐皮毛所制成的,不仅毛色纯正,还十分保暖,上面缀着不计其数的东海珍珠,可谓是奢华至极。
北宫喆祭拜完回到未央宫,安文夕已经用过早膳了,北宫喆便带着她一起前往九华殿。
文武百官早早的捧着寿礼进入宫城,陆续来到九华殿,不少朝臣还带着家眷,其中不乏年轻貌美的闺阁小姐,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江向晚身份特殊,虽是女官,但是却比不少妃嫔身份尊贵,虽然忙绿,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不失高贵。尤其她今天围着雪白的披风,更是格外的扎眼,到哪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甚至不少妃嫔和世家小姐皆对她不断夸赞。
“江大人身上这身白狐披风当真好看,衬得江大人面若桃花,肤若凝脂。”
“这披风可是皇上亲自打的白狐!”
“江大人在皇上心中果然不同,这皮毛莹白若雪的白狐甚是少见,皇上却独独给了江大人,简直是羡煞众人呐!”彭安容酸酸道,说着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被晾在一旁的江向晴,显然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话音一落,周遭皆传来一阵倒吸气声,再次看向江向晚的神色之中,有惊艳,有羡慕,当然也有不甘。
江向晴望着众人环绕的姐姐,拼命的咬着下唇,从小她这个姐姐样样都比她好,一些世家公子小姐也皆围着她江向晚转,如今终于她做了皇上的妃子,而她江向晚不过是一介女官,但是皇上却不喜她,反而将江向晚放在心尖上,为何上天总是如此的不公平。
江向晚温温一笑,并不答话,冷不丁的朝江向晴看去,吓得江向晴立即收了眼底的愤色,在唇边绽开了一抹不自然的笑。
其他小位妃嫔脸上无不带着慕色,倒有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不惊不喜的淡淡看着江向晚和殿内的来人,模样分外恬淡,透出些许灵气,这位正是北宫喆新封的美人黎诗琪。
惊魂看着被众人围绕着的江向晚,依旧那么明艳动人,举世无双,他的嘴角慢慢沁出一抹讥笑,接着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径自饮了起来,心中不禁涌出一阵可悲来,他不知道这股可悲是为江向晚还是为他自己。自从青玄警告过他,他几乎很少出现在宫中了。
下方坐着的江佑城夫妇旁眼瞧着这一幕,脸上皆露出自豪的神色来,他们的晚儿一直都是他们夫妇的骄傲,不仅出身名门,而且和当今皇上青梅竹马,情分不同常人,岂是那些自持出身高贵的世家小姐可比的?
如今又被皇上任命为贴身女官,负责皇上的日常起居,现在中宫空缺,他们的晚儿前途不可估量!
江佑城鄙夷的打量了眼自斟自饮的惊魂,低唾一声,那副自暴自弃的样子,竟然还妄想向他的晚儿提亲,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道尖细的嗓子响起:“皇上驾到!瑾淑妃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