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岭孤峰横绝的山间,一只青鸟速度极快的略过天际,径直飞向孤鹜峰的方向。
凌绝崖上,一个年轻的青衣弟子望着飞来的青鸟遥遥抬手,青鸟很快停在了他的手指上。
“师尊,魔教胜了吗?”青衣弟子跑进三清殿,将青鸟送来的信函递给自己的师傅过目后问道。
孤鹜峰首座邬宏冷哼一声将信件扔给身边的几位亲信弟子,而后不屑道:“御仙峰的弟子运气真是好,竟然引动了天罚,魔教的少主龙炎命运不济当场身死,第伍战神为了谢罪也自刎了。”
那些弟子看过信件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以青衣弟子为首问道:“师尊,那……那我们岂不是又白白失去了这个时机?”
“短浅。”邬宏撇嘴一笑,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继业,为师说过你多少次了,看事情不要把眼光放得那么狭隘,多学学你的师弟们。魔教胜了,或者败了,对我们的计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消耗了御仙峰的大部分实力。哼哼,这一次可比我想想的结果好多了,紫阳竟然死了,常萧闻叛变也死了,那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弟子能镇得住云阳门的五脉弟子?笑话。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被称作继业的青衣弟子潘继业立刻蹙眉道:“师尊的意思是我们这一次就能轻松从御仙峰门人的手中取得掌门的位子了?”
邬宏得意一笑对弟子们道:“呵,我本以为紫阳出关与第伍战神打个两败俱伤命不久矣,常萧闻必定觊觎掌门之位,我还要跟他周旋周旋,掌门之位徐徐图之,谁想到他竟然叛变还毒杀紫阳,让个小辈的女娃钻了空子。你想,御仙峰的人如今杀了龙玺的儿子,龙玺那样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会罢休?她一个女娃能不怕?我这个长辈要是这个时候出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找顶大帽子压住她,不怕这她不乖乖的请我去做掌门人,哈哈哈。”
几个弟子听了邬宏的分析都在点头,唯有潘继业思索一番又道:“师尊,可是徒儿听说这个即位的景阳有金丹期的修为了,之前还断了荆无月的秋水剑,这一次据说御仙峰领头的又是她,他们可是打退了崇明教来势汹汹的进攻啊。”
“大师兄,你想多了,御仙峰的人看得起那女人是因为她是年青一代弟子里率先结了金丹的女人,但是金丹期了不起吗?我们几个也都是胎动七八层了,离结丹只有一步,还怕她?再说早先就已经有消息那女子身受重伤,勉强御敌,师傅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全体出动,这个女人根本不足为虑。”另一个青衣弟子在邬宏眼前抢着献媚回答。
邬宏点点头很满意这个弟子的抢白,转而对潘继业道:“你呀,就是不爱多分析分析。你也知道那女子之前跟荆无月的一段奸情,上一次断秋水剑他们能做戏瞒得过旁人,岂能骗的了我?这一次是因为他们是在运气好,天罚出现,又有其他三脉和各大门派的弟子出头,不然凭她一个女子怎么镇得住场子?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时机!”
邬宏说完又是一阵得意地笑,笑完之后恢复了阴鹜的表情,“你们立刻传信给孔盟主,告诉他我这就要行动了,让云阳山那些正派弟子都站在我这一边,我自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下拿拧住那女娃,一旦我做了掌门人,那我一定会继续拥立他做这个修仙盟主,还有他梦寐以求的三腿金蛤|||||蟆神丹。”
“师尊深谋远虑,祝师尊早日登上掌门之位!”拍马屁的弟子齐声说。
潘继业心底长叹一声,心想师傅就喜欢这些弟子吹捧,他的劝谏之语是怎么也听不进去了,只可惜他这个正牌大弟子就让这些溜须拍马的弟子给憋屈死了。
“很好,都下去该联络门派的联络门派,该准备的准备,三天之后随我去御仙峰奔丧!”邬宏得意的安排之后小眼睛虚眯,好像已经看到自己坐上了紫霄殿的掌门之位。
御仙峰在大术之后,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一整天了。傍晚时分掌门居所无极殿偏殿静悄悄的小院里,雨水打在外面成片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动。潮湿的的空气透过打开的窗子,吹在窗边人沉思的平静容颜上。
“掌门师姐”张依依推开门走进来,望着立在窗边的景阳,试探了喊了一声。
景阳回过头,淡定的看着她。张依依明白她眼中的疑问,轻声道:“贺师兄还没有醒,韩清说他真元损耗太大,至少还要三天才会醒来,但是并无大碍。”
景阳深吸一口气点头,转过身仍旧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冷遇说:“掌门的灵柩都停好了?”
“是,那块石碑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藏在祖师祠堂了,对外没有宣称半句掌门立过此碑的事情。另外欢言师姐也差人去了其他几脉报丧,相信很快几个首座就会到。”
“很好,很好。”景阳喃喃的说了两句,“不管那些人来不来,来多少,掌门的大葬就在两天后,你带着我选出来的高阶可靠弟子日夜修习七星阵法,无必要在三天之内把最简单实用的阵法学会。”
“是,掌门师姐请放心!”张依依看着身穿浅蓝色云鹤飞天掌门长袍的景阳,充满干劲的回答,“要是没事的话,我这就去练习阵法了。”
“等一下,你告诉韩清,我现在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没办法每天都在药房,但贺彦瑞的伤情一定要及时给我汇报,如果他提前醒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告诉我。”景阳认真的说。
“好。”
走出偏殿的时候,张依依心里有一点为景阳高兴。她想大师姐临危之际做了掌门,多少大事小事都处理不完,可在她心里还是最挂念贺师兄,贺师兄这一次帮了御仙峰那么大的忙,肯定也是为了大师姐,真好,有这样互相惦念的人真好。
可是一转念又想到自己,叹了一声,要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人惦记,那该有多好啊。
张依依走后景阳又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这一次剧情提前太多了,掌门提前挂掉,同时云阳门也就提早与崇明魔教结了怨,原男主赵晓峰被贺彦瑞重伤还躺在床上,所以景阳自己成了掌门人。根据剧本的剧情,孤鹜峰早就野心勃勃的首座邬宏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来夺掌门之位。
之前有了威望的赵晓峰那时修行已经很高,没有让他如愿,这一次景阳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既然男频修仙文里作者君喜欢突出男主而刻意拉低那些男配的智商,那么景阳也就勉为其难的利用这个设定,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吧。
当然她处心积虑的定下这个计划可不只是为了收拾邬宏,他这个老憨货还配不上那么高大上的计划,景阳还要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立威,在云阳所有首座面前立威,也在天下所有修真门派面前立威。
两天之后云阳山主脉御仙峰的紫萧大殿内一片素白,云阳门已故掌门紫阳真人下葬仪式刚刚举行完毕,云阳门一边化龙峰首座龙鸣,灵隐峰首座曹敬,落霞峰大弟子梁亦林均有到场,其他门派凡事正道有头有脸的修真门派、世家也都派了代表前来参加。
“送,紫阳真人登仙——”
就在司礼官一声大喊准备结束葬礼仪式的时候,玉阶广场上,几十名身着白衣之人在黑色道袍的道人带领下匆匆赶上紫霄殿。
“紫阳师兄——为弟来送您一程啊——”带着哭腔的声音拖得老长。
景阳站在大殿的中央,看着惺惺作态冲进来的邬宏几不可查的翘了翘嘴角,而后带着身边的几个弟子专程让开了道。
邬宏一路平顺的直接冲到了紫阳真人的牌位前面,抱起牌位一通大哭,边哭边喊:“师兄啊,我的紫阳师兄,你怎么就走了哎,师弟出关晚了,来晚了,来晚了啊——”
御仙峰的弟子早就得到景阳的指示,要是有人来先掌门牌位前哭灵就让他哭个够绝不拦着。是以从景阳到欢言再到任何一个普通弟子都冷眼看着邬宏神经病一样的假哭丧,没一个管的,全是看好戏的心态。
邬宏这个人首座当得也着实太过自私,云阳门内的坏事情只要沾不到孤鹜峰他就绝对不闻不问,对别人的求救一概不理,韬光养晦每日就算计着怎么保存实力当上掌门,所以即使孤鹜峰是云阳五脉中最强大的一脉他也绝对不会顾及其他同门。
就为这黑心思,耿直的龙鸣最看不上他,落霞峰的人也记恨他从不施与援手,只有左右逢源做人成精的墙头草灵隐峰首座曹敬还装模作样的跟他有些交情,出来劝道:“邬首座切莫太过悲伤,紫阳师兄已经羽化了,虽然你来的略晚,想来先掌门也不会在意的。”
“老曹,老曹啊——”邬宏见了个搭话的立刻又演起来,拉着曹敬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都说掌门师兄是闭关参悟道法了,怎么不明不白的就去了呢……诶?等等,你刚才说,先掌门?怎么,师兄才仙去,就有新掌门了?”
曹敬早就知道邬宏有取掌门而代之的心思,他这个人精又怎么不明白邬宏这时说这话的意思呢,只是他心思深沉也并不服景阳,云阳门各自为政他还乐得清闲没人撼动他这个首座土皇帝的地位,这个时候想看两脉争锋还来不及呢。
“这不是贤师侄已经代理掌门之职了嘛。”曹敬眼眉一挑示意邬宏看向一旁的景阳。
并不是继任掌门,而是“代理掌门之职”!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景阳的地位说出了三分动摇,好一个灵隐峰的厉害首座!
邬宏果然不哭了,佯装诧异的走到景阳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她道:“贤师侄,你,你你你,你怎么穿着掌门人的云鹤仙袍?掌门师兄刚刚仙去,还没弄清死因你就先穿上这身衣服了?!这成何体统!让其他门派的各位同修看着还以为你是有多迫不及待,盼着掌门师兄出事呢!”
邬宏这一席话说完,前来吊丧的许多门派都开始窃窃私语,对景阳指指点点,更有北剑宗的几个弟子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有意传到诸位的耳朵里:“那日我们赶到山上,就有人说奉了他们御仙峰大师姐的命令不让上山,我们还想呢,既然是来救急,怎么又不让上山呢?现在想来恐怕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呢。”
“就是就是,魔教退的也蹊跷,听说为首的那个荆无月还是那位的情人呢!最后她还把人放了,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景阳听着这些议论,冷冷的笑了,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不过她可不怕。
“邬首座,常萧闻长老临危叛变于魔教,是他使计害了师尊,张兆宇师弟也是看见的。”景阳简简单单一句话,不愿再多解释。
“这位师姐,御仙峰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你点名的证人我们可不敢信。”邬宏的一个弟子倨傲的说,“反正无数弟子都眼见常萧闻是被你手刃,他一死,你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阳点点头,冷淡的回应道:“那按照这位师弟的意思,也就是说,是我串通了魔教和常萧闻害死了师尊,为了掌门之位不择手段?”
“胡言乱语!”一旁龙鸣冷哼一声,起身来到景阳面前行了一礼,“师侄如今荣登掌门之位,我龙鸣自愿跟随掌门,今日不若再看小人嘴脸便先行离去。我平生最见不得那些每日尽是算计大位的人,坏了心思不知廉耻,就不怕紫阳师兄在天之灵也不容吗?!掌门,若有用得着我龙鸣之处,我立刻便来!”
景阳心说龙鸣首座果然是正人君子,嫉恶如仇,还礼客气道:“多谢龙师叔,师叔请。”
龙鸣甩袖而去,这一翻似乎说给众人听的话响亮的打了邬宏一个耳光,但邬宏毕竟脸皮厚,一使眼色,刚刚说话的那名弟子又出来了。
“我们刚才上山的时候山下村里就流传着好多纸条,就是这个,上面是龙玺分发天下的布告,说是要云阳门杀了他的爱子,要我们云阳门派一位举足轻重的人到崇明教给他一个交代,不然十日之后便亲自血屠云阳。”
说着便把手里的纸分发给众人,边分边说:“御仙峰大师姐既然口口声声说与魔教没有关系,那正有一个机会澄清,便是亲自前去崇明教给龙玺一个交代,保护云阳门,这才是掌门人应有的气度,你敢吗?”
“我……”景阳故意装出有些犹豫的样子。
“你看,你不敢吧,你怕与龙玺在天下修真之人面前对质,因为你本想借助魔教的力量与常萧闻一起暗害掌门人,却没想到上天有眼,天罚神雷劈死了龙炎,你没法给龙玺交代了,所以你怕了,根本不敢去!”
屁话,就算没有他说的这档子事,云阳门跟龙玺那么大的仇,谁去不是送死!不过既然邬宏不想她好过她正好也没想让邬宏好过!
“既然各位对我的掌门之位多有质疑,不如,请邬首座跟我去祖师灵堂,我在各位前辈掌门面前发下重誓,再将掌门临去前的信物取出给各位看看,如果诸位修真同修仍觉得我有嫌疑,那景阳自去龙玺面前,跟他当众对质!”
什么当众对质,那还不就是个死么,大家又不傻。景阳话说到这个份上,算是说道了邬宏和曹敬以及北剑宗诸人的心里了,众人一致称好,乌泱泱一群跟着景阳来到了祖师祠堂外面。
“各位贵宾,恕景阳招待不周,先祖祠堂不可令悉数外派道友进入,既然邬首座和他的这位弟子质疑我,就请跟我进去看看信物,听景阳发誓,另请北剑宗此次的代表柳师兄一起进入做个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连日阴雨作者君的心情也闷闷的。最近编编大人也问我新文准备的如何,尽量早开,我想咱们这文完结还要一阵子,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再继续看下去景阳和小贺的故事,其实作者君要的并不多,学习之余大家看完文如果留个言鼓励我一两句我就很感动很开心了,大家这样都不理我,外面下着雨,我会长蘑菇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