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只怕这个夫君是买来的吧。”
林氏阴冷地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苏青环这才知道这几天她早出晚归是在干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
没等苏青环说完,林氏就一阵抢白。
“你说你是在老东家那认识的路戚。刚好你那个老东家那有我认识的人,我可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出来。那里根本就没一个叫路戚的人。”
“就你认识林大柱?我告诉你,我在衙门里也有熟人,去年煤矿厂少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就是他吧。”
看到二人冷凝的面色,林氏放声大笑,指着苏青环的鼻子骂。
“你个不要脸的,我辛辛苦苦给你找的人你不嫁,非买一个小白脸,说不定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见林氏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李承焕上前一步,林氏却跳着叫嚣。
“你别碰我!我今天报官了,要是我身上有什么伤,明天十倍百倍地让苏青环还回来!”
闻言,李承焕的脸色铁青,林氏这段发现了,李承焕就像是个铁人,谁都打不败,唯一的弱点就是苏青环。
而苏青环最大的依仗就是他,只要把李承焕送回煤矿厂,她就能控制苏青环,到时候她能有多少银子?
嫁人也不着急,随便找个好拿捏的入赘也行,让这小两口给她挣银子,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比神仙还快活!
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苏青环,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要是明日县太爷真的发现李承焕是煤矿厂的人,是不是真的要把他送回去?他之前的那些仇家会不会找过来?
看到苏青环眼中满是担忧,李承焕原本烦躁的心被温水拂过,轻松而惬意,他站到林氏面前,将苏青环完全挡住。
“若是再多说一句,明日你恐怕见不到公堂。”
李承焕没有任何掩盖,铺天盖地的杀气冲着林氏,林氏就像是被定在原地,等到两个人走了,才瘫软在地。
不过她的眼中满是兴奋与算计。到了公堂之上,这两个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翻身。
回到房中,苏青环倒是冷静下来。她看着欲言又止的李承焕,将家里仅有的一点胭脂水粉拿了出来。
“明日我给你上个妆,能躲过去就躲过去。若是躲不过去,怕你我都要到煤矿厂干活了。”
虽然她对县太爷有恩,可这些恩情可不是能肆意挥霍的,租下来两件铺子这人情已经还的差不多了,要是凭借这一点恩情,让县太爷放人,苏青环觉得不可能。
李承焕身上的杀气完全褪去,眼中满是温柔上前拍了拍苏青环的肩膀:“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反正我现在身体恢复的不错,就算是被抓紧去也有办法回来。倒是你,别想太多。”
将林大柱给她的官府文书找出来,苏青环又看了一遍,希望这些能支撑他们走过去。
二人相互安慰,相伴到天明。这一次果真天才刚刚亮,就被人叫到了衙门。
看到熟悉的公堂,林氏的眼中满是兴奋。见到县太爷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桩不拉的往外说。
“大人,苏青环为了不成亲,竟然买了个人回来做丈夫。那个路戚是煤矿厂里面的人,他该死!”
昨日县太爷就收到了林氏的诉状,他的确是勃然大怒,连夜将煤矿厂里面的文书调了出来,可看到这份文书,县太爷却冷静了不少。
今日堂上的这些人都是眼底青黑,一看就是昨夜未睡。
惊堂木一响,县太爷看向苏青环,问道:“林氏说的可是真的?”
“并非实话,路戚是当初我在孙家做工认识的,路引婚书俱在,还望大人明察!”
“把路引婚书呈上来。”
师爷看到路引心中就是一惊,上面的印章模糊不清,虽然能看出印章是真的,可这种文书根本不能用。
这林氏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心惊胆战地把路引交给县太爷,县太爷只是随意瞄了一眼,惊堂木一拍,直指林氏。
“路戚各项文书俱在,昨日本官也连夜看了煤矿厂的文书,并无路戚此人。你可是在戏弄本官?”
听到县太爷的话,林氏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大吼道:“不可能!对了,苏青环在衙门里有个帮手,这文书就是他拿来的!”
“大胆!官府文书由师爷掌管,就算是衙门里的人想要文书也比登天还难,你是说师爷也参与其中吗?”
突然被县太爷点重,师爷连忙跪下了解释。
“大人冤枉,我与他二人是第一次相见,怎么可能会偏帮他们。再说了,私自伪造官府文书是大罪,小人知法懂法,怎么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
至于前几天送钥匙的……不是他,就是一个长得和他很像的人。
听到事情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林氏再一次开口:“我还有两个证人……”
“够了,要是想要诬陷,本官能给你找出一百个证人。”县太爷满脸厌恶地看着林氏:“自从苏青环搬到镇子上,你便三翻四次上告苏青环。这官府是你看的吗?”
“诬告他人,质疑朝廷命官,杖责五十。”
看着林氏被衙役脱了下去,苏青环还有些迷茫。县太爷这行事风格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偏袒他们。
和李承焕对视一眼,苏青环脸上的担忧更甚。李承焕看了一眼明显对他心存敬畏的县太爷,心中倒是有了些眉目。
只是这些话,没办法对苏青环说,只能低声安慰。
“左右我们没事了,别担心。”
棍棒与皮肉相撞的声音在公堂上回响,林氏原本高亢的哀叫声一点点虚弱下去,三十大板之后便没了声息。
作为大夫,苏青环一眼就看得出林氏现在状况不妙,但县太爷下了这么重的刑法,一看就是不像让林氏活着出去。
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看到一个的生命在眼前流逝,也是一种酷刑。不过比起林氏,苏青环更像知道县太爷为什么要保住他们。
不知不觉就大了四十大板,这些衙役就觉得有点不对,这人不管下多重的手,都不见有点反应。不会是死了吧?
他们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今日县太爷这么生气,他们的手也不自觉地重了一点。但打死人,这件事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