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吃了一惊,好一个飞星手,世上的人只是知晓他是皇城司的统领将军,武功高强,手下也都是皇帝的私兵,确是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居然也是从凌天门中走出来的。
“青云山上凌天门,江湖之上任纵横。”有人叹道,兴许江湖传说是真的。
孔老大人坐在首座上,众人之中,一行人很是显眼,很远就看到了凌天门的四人,那为首的老人也看过来,老人对视,微微点头,孔老大人垂首,唤来弟子,在自己的身侧再放上一把太师椅。
旁坐的少林方丈睁开双眼,声若洪雷运转内力,说道:“十六年未见了,陆施主。”
老人抱起随后的小乞丐,原地消失,转眼身形一转便在孔老夫子的身侧太师椅上坐下,淡淡的说道:“老和尚不好好在寺里念经,居然来这地方闻那酒肉香气,孔秀才,你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行了行了,十六年没见了,既然来了我孔府便是给了我面子真是奇怪,我都没送上请柬,你都算得出我家里有喜事?还特来这不甚有名的潮平城?”孔老夫子乐呵呵的,自家儿子娶的是青楼女子,他也没生气,之所以拦着他三年,还是看他没什么功名傍身,逼得他先去考个功名。
陆未生,青云山凌天门门主,一手《剑势》修至大成,十六年前下山,行走江湖无人可敌,每打败一人便取哪派的武功秘籍,他当做一种修行,仅仅只是待了江湖不到一年,便有人看见他回了青云山,具体的消息无人知晓。
“十六年前拜见过一位不甚名气武功却是极高的老道天师,”陆未生说道:“他曾说过,十六年后在潮平地界会有一位我命中的徒儿,后来败了正一天师府的一些修士精通了掐指算因果,果然到了潮平城的土地庙前算出,冥冥之中潮平城十六年后的确与我有缘。”
那坐着的少林方丈看着于未生怀里的孩子,低笑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陆施主真是好气运,竟然有了这么一位女弟子,虽然年纪尚小,可五官端正,面目清秀,双目灵动,将来定是江湖上正气凛然之人。”
孔老夫子也看过来,小乞丐怯生生的看着他们,抱着陆未生的手臂不断摇晃,一手还拽住了他的长胡须,不断摇摆。
“方丈大师,这次你算是走了眼了,陆门主可不是因为娃娃俏丽才收的徒,来,让我把把脉看看。”
孔老大人没能如愿,陆未生把小乞丐换了个位置,孔老大人皱起眉头,他的眉毛像白胡须一样荡下来了,说道:“难道是与你一样?霸绝?”
陆未生哈哈大笑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长胡须,台下许多人都瞧着上座的三人,那位青云山上下来的老前辈这一刻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什么笑话。
上座的少林方丈与孔奇夫子一脸奇怪,老方丈先开口说道:“莫非是猜错了?霸绝真脉之上?”
老夫子低喃一句:“莫非是三天脉?”
声音很轻,但是高台上正好都听到清楚,陆未生笑声更大了,孔老大人和报恩两人眼神一定,几道气劲卷起高台,两人在高台上刹那间便打了两掌孔老大人退了三步,报恩大师整个人都被打飞三丈外。
“来来来,让我先来把把脉。”孔邱说道,整个人瞬息间就出现在小女娃的身前。
报恩大袖一甩,面色潮红,坐回位子上,手掌发红,好一手内功,孔邱这一掌把金刚掌的罡气直接打消了,报恩的手通红,佛法尽破,而那抓起小乞丐手臂的孔老大人这时也是面色变幻飞快。
喃喃自语的在说:“这是天绝脉?”声音不大,却是被老和尚听见了。
“天绝脉?这怎么可能?这才过了多少年?”报恩一惊,也来到小女娃的身边,小乞丐睁着大眼看着他们。
“还真是天绝脉!”报恩吃惊的说道,看了眼那还在憋笑的陆未生,乐道:“陆门主喜得一位好徒弟,孔老先生家里也是喜事,好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陆未生点头大笑着说道:“善哉。”
人多热闹,莫离羽喝酒吃肉,陆轻雪一人喝酒,少年岁月,喝些酒水吃的椒香瘦肉。有许多边上的各门派青年俊秀看着他们吃酒吃肉,只是无人上前搭话。
“师姐这是湖鱼还是海鱼,真好吃。”莫离羽把一盘鱼汤搜刮干净,满口鲜香,心里赞叹不已,要是青云山上有好大厨,就好了,可惜了,待回了青云山,吃肉都得下山去采买。
陆轻雪喝着酒,眼睛盯着周围人打量着,一柄银白长剑合着剑鞘按在桌上,她瞧了下高台上坐着的师父,三个老人嘻嘻哈哈,小乞丐就坐在师父的腿上玩着师父长白的胡须。
新娘似乎不在这里,新郎官也不见踪迹。
“孔老大人!”
有人在下面站的近些拱手敬拜道:“孔老大人,陆老前辈,报恩大师。”
高台上的三人低下头看去,原来是个年少君子,正在抱拳开口说话,孔邱说:“你可想说些什么?”
那君子长得好看瓜子脸,脸面上的皮肤细腻白嫩,生的十分俊美,说道:“晚辈西川柏邵阳,特来拜访中原武林的诸多同道,一路向东见识了许多门派,一一讨教感受颇多,如今,十六年前威震天下的凌天门陆老前辈如今带着高徒再次下山,晚辈技痒难耐,或许不止是晚辈一人,在场的许多少年俊杰都有不少人与我一样。”
看向周围,果然有许多的年少门派高手跃跃欲试,有不少人抓着自己兵器跟着少年君子柏邵阳向前请愿说道:“晚辈们想挑战青云山下来的两位凌天门高徒,还望孔老大人成全!”
“望孔老大人成全!”
“还望孔老大人成全晚辈。”
……
台下开始嚷嚷的人许多,几乎人人都想和这两个凌天门下来的高徒斗一斗,分下高低,也有不少年少轻狂的少年高手想要在众人眼里展现本领以博眼球。
孔邱看着台下嚷嚷声越发的重,笑道:“武艺切磋而已,要看人家愿不愿意,想来陆门主也不会拒绝尔等这些个晚辈。”
陆未生点点头道:“也好,我凌天门也太久没下山了,就让你们自己去比较比较,雪儿、羽儿,你们便与这些人切磋切磋,切记要手下留情。”
陆轻雪与莫离羽点头言道:“是,师父。”
孔府足够宽敞,里头居然还有练武场,一时间场地上挤满了人。
莫离羽站在台上挖了挖耳朵,望着台下的众人们说道:“一一打过也不知道要废多少时候,我与我师姐商议了,就立下个擂台玩玩,需要挑战我和我师姐的人尽管上来,你们决出武功最高的十个人,再来与我和我师姐打,如何?”
擂台赛一立,顿时台下的众人纷纷站出来赞同,多数人只是想要在这些少年俊杰里出个名头,到时江湖上闯荡也好有些名气傍身,若是直接被打败,难看虽不至于,可也自然不会有好名声了。
上台的第一个人便是先提出要与凌天门切磋的少年君子,轻轻一跃,踩着轻功便落到了擂台之上。
擂台高不过四尺,四四方方又有四五丈宽,柏邵阳手持一柄银刃剑,落落大方的站在台上,又一位少年人上台来与他对垒。
“西川散人柏邵阳,修的离火真脉,请赐教。”柏邵阳先开口说道。
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单手长刀,也是拱手说道:“两浙人士,同样无门无派,也是练得离火脉,温屈,见笑了。”
两人都是无门无派,一刀一剑,同是火脉真气,打斗时火花四溅,温屈大刀势大力沉,真气也是带着火势,可惜柏邵阳修为高他一等,武功也是上乘,只是一挑一拨,长刀的攻势便被瓦解,温屈没能撑过第十招,一套雨燕回头,摔了一跟头。
柏邵阳收剑,拱手称道:“温兄弟,承让。”
温屈一脸落寂,还是拱手,黯然下场。不曾想,十几年修行的刀法,连别人十招都接不了。
下一位上来的也是个使剑的高手,拱手说道:“忻州三石剑派,石可贤,修金真脉,赐教。”
“请。”柏邵阳点头拱手道,摆开架势率先动手抢占时机。
石可贤的武功比起之前的温屈就要高上一截,实实在在的武功底子扎实,剑招也是有根有据,时不时出来个杀招,与那柏邵阳打的有来有回。
上座的孔老大人和报恩和尚盯着两人武斗,只有边上的陆未生不以为然,想要和小乞丐说话,可小乞丐却是瞧得认真,看着台上的两人剑光交错,看得精彩。
陆轻雪与师弟莫离羽两人,一个闷头睡觉,一个边看边捏着一根鱼骨头挑牙缝,看到一些地方就会摇摇头晃晃脑,似乎是觉得可惜了些。
两人缠斗了四十余招,石可贤被柏邵阳一剑拍在胸口,整个人都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吃了一嘴飞灰。
“承认!”柏邵阳说道,拱手一礼。
石可贤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狼狈,道:“真是好俊的剑法,在下输了。”
柏邵阳翩翩君子似的微笑说道:“侥幸罢了。”
石可贤之后,柏邵阳又连败四位,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上来挑战。
“这柏邵阳真是个奇才,看得出,此人融汇了巴蜀地界三门六派的武功杂学,使之融会贯通,真是天才。”孔邱拍了拍手叫好。
“阿弥陀佛,不单单是小门小派的武功,里面还有我少林的擒拿手、般若掌,甚至我还见到了峨眉剑法,也不知道是偷学武技还是哪儿修来的武功,但不过,他确实是个奇才。”
“江湖武林人才辈出,实在是一件好事可喜可贺,善哉善哉。”老和尚笑说道,转动着自己手上的串珠,念着金刚经。
“可惜了,毕竟不过是一游历散人,无门无派,将来的成就再高,也难有一番作为。”孔邱又说道,为少年人惋惜。
孔邱看向长空,有一只大鹰南飞,喃声道:“辽朝欲南下我大宋多年,无数将士边关抗辽,九死一生。近来数月,又有十几万边关百姓流离失所,南下求活,真是叫人心惊胆寒。”
报恩和尚念着法咒,只能是一句阿弥陀佛,看了眼一边逗玩的陆未生与小女娃,说道:“时不我待,天意如此。”
柏邵阳高台子上持剑而立,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晕,缓缓喘息未定,又开口道:“西川散人,柏邵阳,讨教中原的诸位江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