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伤,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回复到鼎盛时期。”
班大师回忆着往事,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看着嬴子弋,老脸红红,问道:“陛下,我的几位师伯师叔,还有一干师兄弟们,现在还好么?”
“高官厚爵,大秦从来不会亏待他们。”嬴子弋笑道。
“嬴子弋,你莫要再花言巧话。”
就在天明动摇之间,高渐离拔出了易水寒,指向了嬴子弋。高渐离知道,身为墨家的统领,他必须要在此刻做些什么。现在,就连墨家的巨子荆天明都在动摇,更不要说是别人了。
“秦的暴政施于天下,乃是有目共睹。长城戍边,大兴徭役,天下之人早已经怨声四起。”
“陈词滥调。”嬴子弋不屑的说道。
“你!”?“不要说了。”荆天明大喝一声,再度走到了一众人面前,对着嬴子弋,拔出了墨眉,说道:“墨家是不会为你效力的!”
荆天明的声音很是坚定,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班大师,你认为呢?”
嬴子弋向着班大师,问道。墨家的武力虽然不可忽视,然而真正的重要的还是班大师,这位精通机关术的顶级大师。
人老思乡,尤其是想见一下年少之时一起的故人。可他们现在,大多都在关中。而以班大师的身份,就算他主动去找那些故人。即使他们念及旧情,不将之押送廷尉,但也会闭门不见。
班大师的犹疑大家都能够感觉得到,只是,他最终还是作出了回应。
“我是墨家的统领,深受巨子之恩,不会叛离。”
嬴子弋一笑,说道:“不愧是班大师,不过你们已经没有了选择。”
随着这一声话语落下,天上,密密麻麻的三丈蝠翼渐渐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嬴子弋,原来你一直在拖延时间!”雪女说道。
“哈哈!你现在才知道么?”嬴子弋摊了摊手,说道。
雪女被气得两颊羞红,贝齿吐露两字:“卑鄙!”
嬴子弋一笑,以其为中心,圆球形的暗幕急速扩张。在这暗幕之中,所有的景致都失去了色彩与活力,天地似乎都停止了运转。
“不好,是天地失色。”荆天明等人大惊,高声道:“大家快退后,不要被这暗幕碰到。”
荆天明手持墨眉,与高渐离一起拄剑而立,强行在暗幕之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想要会墨家的一众人争取撤退的时间。
事实上,除了这两个人,营地之中没有人有能力抵挡这吞噬一切暗幕。
而高渐离与荆天明,更多的也只是强行以自己的内力阻缓暗幕的扩张。
只是,在这营地之中,包围着嬴子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荆天明与高渐离也只能护到身后的墨家统领与弟子。至于其他的人,却是在这暗幕之中,一动也不能动。
驾驶着三丈蝠翼罗网剑客纷纷从天而降,犹如pào弹一般,砸向了地面。长剑挥舞,收割着营地之中,诸侯联军的士兵的生命。
“退,我们快退!”
看着眼前的墨家众人,嬴子弋并没有兴趣去追赶他们。
一旁山崖之上,当忘忧忘巧等人匆匆赶过来想要报信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偌大的暗幕包围了整个联军前哨的营地,前后足有百丈之距。
“忘情的修为,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忘乐惊讶的说道。天地失色乃是天宗的绝技,忘乐自然见过,可是他从来没有见到有人能够将之运转到如此地步。
当暗幕收起,天地之色复明,整个营地之上的残敌已经被罗网肃清。
一声号角长鸣,远方荥阳城门大开,一列列的步军从之而出,挥舞着旗帜,向着诸侯联军的营地攻去。
这一刻,大地之上,军队犹如沸腾之水,躁动不止。无论是荥阳的守军,还是诸侯的军队,都是一样。
在经历长久的围困之后,所有的人都以为荥阳的守军军心士气已经降落到了谷底。
只是,这一切,随着嬴子弋那天子的大纛出现,而变得有所不同。
秦军很快就到达了前哨营地,随即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呼之声。
“参见陛下!”
嬴子弋执剑,立于万人之间,登上将台,高声而道:“先帝沥血二十载,终使我大秦威加海内,一统四海。今贼子为逆,割土裂疆。朕当兴兵伐罪,以讨不臣。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
由远及近,数万人连声的大呼,不仅震动山河,就是诸侯联军这一边,士气也为之颓丧。
一场大战就要开始,只是,忘忧的脸上却是无比的落寞。
“师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忘思询问道。
“两位师兄,你们回山门吧!”
一声轻叹,忘忧如此的说道。
“师妹?”
在忘思与忘乐惊讶的神情之中,忘忧悄然的回转,想要离开。
“抱歉,两位师兄,我答应给你们的封赏怕是无法实现了!”
忘忧的身法很快,忘思想要追赶,却被忘巧拦了下来。
“师兄,我去吧!”
忘巧独自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忘忧的手,问道:“师妹,你打算去哪?”
“在赵地还有五万赵国的军队,我要为他们谋一条生路。”忘忧落寞的说道。
忘巧明白忘忧所想,在那局势发展到最坏的状况前早早安排,的确是好的选择。只是,这未必太过困难了一点。
忘巧握着忘忧的手,说道:“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怎么样,我会和你一起承担。”
第五十七章君不负臣山水幽明
临济城。
从邯郸郡的秦军南下,将这座魏国的都城里里外外围了三匝。
魏王咎站立在城墙之上,看着远方军容齐整的秦军,叹道:“章邯不愧是当世名将啊!只是,寡人还有一点不明白,章邯为何不去荥阳?”
“大王不必忧虑,此刻城中,将士用命,百姓俯首。只待齐楚两国援兵一到,秦军围城之危必可迎刃而解。”
身边,魏王咎的谋士劝慰道。虽然章邯的举动的确很奇怪,只是,此刻为此而忧虑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但愿吧!”?轻轻的一声,暗蕴着的愁苦,却是谁也听的出来。
“大王,此刻的情势还没有到绝境。齐与楚皆为大国,尚存实力。北面还有五万赵军,亦可为援。何况,若是荥阳城下,章邯的军队便成了一支孤军,不战便可自退。”
听着自己的谋士安慰的话语,魏王咎的心情算是好了一些。
“魏豹现在在哪?”
魏王咎忽的问道。
“侯爷此刻在后方督办粮草,只是此刻秦军势大,侯爷怕是一时回不来。”
“不回来也好!”魏王咎说道。若是此刻魏豹在临济,才是让他最为担心的。
“王上,城墙上风大,您还是早些回宫殿休息吧!”谋士劝道。
自从章邯军渡过白马,大军一路向着东而去,杀散了魏咎和项它的军队。一路东追,魏军一路败退,最终退守临济,魏国的最后一个可以依托的据点。
此刻中原大地,黄河以南,情势混乱不堪,到处都是败军乱匪,百姓苦不堪言。自从秦军围城,魏王的大将周市前去临淄和定陶求援,魏王咎便在督促防御,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魏王咎说道:“寡人睡不下。”
“大王,您不能垮啊!还是回去休息吧!”谋士再三劝说,魏王咎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月色上悬,魏宫。
魏王咎本想要在床榻上小憩一会儿,可是等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寡人睡了一天了么?”
魏王咎半坐了起来,半昏半醒之间,隐隐听闻殿外有着响动之声。
“发生了什么?”
殿门被悄然的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魏王咎的随身侍卫,而是他最为信任的谋士。
他走到魏王咎床榻之前,低着头,说道:“王上,周市将军的使者回来了!”
“是援兵到了么?”魏王咎脸色一喜,问道。
殿中有些昏暗,魏王咎看不清谋士的面色,只听得他说道:“大王,您还是亲自见见他吧!”
说着,他向外面招了招手,一名兵甲残破,满脸血迹的士卒走了进来,跪倒在了魏王咎的榻前,哭泣着。
“大王,周市将军,阵亡了!”
“怎么回事?”魏王咎大惊,整个身子几乎都竖了起来,僵直的问道。
“大王,齐王田儋死后,齐国内乱。周市将军前去求援,他们根本发不出兵来。后来将军又转道定陶,求援于楚国上将项梁。可周市将军带着楚国的援兵想要救援临济时,却被章邯的骑军半路伏击,周市将军当场阵亡,而项梁将军则退走定陶,此刻怕也是存亡难料。”
“怎么会这样!”
魏王咎喃喃的念叨。周市乃是魏国大将,精通兵法,且对魏国忠心耿耿。乍听噩耗,魏王咎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王,事以至此,我们还是准备突围吧!”谋士劝道。
“突围?”魏王咎惊诧的看着身旁的谋士,说道:“荥阳城前还有着二十万大军,我们为何要退?”
听到这里,谋士的脸上更加灰白,说道:“荥阳的大军败了。”
“败了?怎么可能,那可是二十万大军啊!”
“秦帝亲临荥阳,秦军士气大振。一日而解荥阳之围,半月而退诸侯联军。此刻陛下下落不明,诸侯联军四散。临济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魏王咎听完,久久不言,最终说道:“不,寡人不能突围。”
“王上,不必如此,无论往东,还是往南,齐与楚尚存,我们大可积蓄力量,他日复来。”
魏王咎摇了摇头,看着底下那名兵卒,说道:“秦军将临济围的水泄不通,突围?谈何容易。”
“王上,您是魏国的王,我等世代都是魏臣,定会奋死护您出城。”谋士拱手而道。
“就算我们能够顺利突围,可是这满城的百姓怎么办?”魏王咎说道。
“王上!”
魏王咎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跟着寡人,在秦军的眼中就是叛逆。寡人若是逃走,秦军必然会屠城。不,寡人不能走!魏人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寡人不能再让他们无辜受难。”
最后一句,魏王咎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王上。”谋士yù再劝,可是魏王咎心意已决,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去,派使者去秦营。只要他们肯放过这满城的百姓,寡人愿降。”
“臣….遵命!”
魏使连夜出城,魏王咎召集了城中诸将,集中在了魏宫的大殿之中,等待着使者的消息。
秦军没有让魏王咎多等,不过数个时辰,魏使便赶了回来。
“怎么样了,章邯怎么说?”
魏王咎看见那名使者,急切的问道。
“臣没有见到章邯,但是秦营的守将说,若是大王愿降,秦军不会屠城,这满城的将领卿贵,也会有一条生路。”
“大王,章邯不在,秦军如此容易就答应了,小心有诈。”
一旁的魏臣走了出来,拱手而道。
魏王点了点头,问道:“秦营是何人主事?”
“是秦将涉间。”那名魏使禀手而道。
“此人勇悍刚烈,为何会如此轻易的答应?”魏王咎继续问道。
“他说是章邯临走之时吩咐。”
魏王咎一笑,恍然大悟道:“章邯早就料到了么?你们下去准备准备吧!开城投降。”
“王上!”
殿宇之中,一众将领跪了下来,说道:“我等若是投降,大王您怎么办?秦军是不可能放过您的。”
更有激进者,更是说道:“大王,末将等愿拼死护送大王出城,保我魏国社稷。”
魏王咎站在王座之前,轻轻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大王!”一众将领还待分说,却是被魏王咎的长音打断。
“起来吧!”
是无奈!是不甘!愤怒之中却是无可奈何!
魏王咎说道:“十数年前,秦将王贲水淹大梁,魏国自此而亡。寡人也从一任君侯,变成了一介小吏监视欺辱的罪民。寡人一身之志,便是复我大魏社稷。无奈,事已至此,秦复得志于天下。尔等虽为魏臣,但不必陪寡人共死了。”
“王上!”
众人俯身,满殿皆哀。
……..
山野葱郁,溪水缓缓留下。阳光照耀之下,清澈见底。
一队败卒慌忙的逃进了山野之中,为首的一人穿着普通的士卒衣服,看见这一条溪水,整个人扑倒在了溪水之旁,用口接水,饮水而饱。
喝完,那人半坐了起来。一旁,墨家的巨子荆天明将其扶了起来,说道:“陛下,休息一会儿吧!”
溪水边,乱石遍地。扶苏逃亡了一路,此刻已经竭力,几乎站不稳,还好荆天明就在身边,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多谢了,王弟。”
扶苏在荆天明的搀扶之下,坐在了一棵大树下。周围,墨家的诸位统领和亲卫护卫在一旁,警戒着随时可能来的袭击。
“想朕当初发兵四十万,统帅各路诸侯,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现在……”
扶苏坐在地上,不觉得叹了一口气。
“陛下不必如此!”高渐离就在一旁,劝道:“荥阳虽败,各处守军犹在。只要陛下回到都城,振臂一呼,便可再聚兵数十万,与嬴子弋相抗。”
扶苏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多亏了墨家众位了,回到陈地后,朕必然封赏墨家各位。”
“陛下不必如此,我等辅助陛下,乃是为了天下大义。”高渐离禀手而道。
扶苏一笑,说道:“我大秦赏罚分明,诸位的心意朕明白。只是诸位纵然不要,但是朕却不能不给。”
墨家一众人有些动容,只是扶苏说到了最后,脸上却是有些灰暗。
“陛下可是有什么忧虑之事?”高渐离问道。
“楚王为了护卫朕,独自率兵拦截追兵,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陛下放心,小跖已经前往探听消息了。他一身身法,当世无双,很快便会得到消息的。”
高渐离刚刚说完,但见得,远方人影闪动。盗跖快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