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个物什,似乎仍然有些不可思议。
田言紧盯着这件东西,忽然之间,身子不觉得向后倾倒。
“堂主!”小兰担心田言,立马进屋查看。
当她快步走进屋中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小兰扶着田言坐在了榻上,点起了灯火,火光映照之下,她的脸色苍白无比。
“堂主,你没有事吧!”
小兰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田言报以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只需要休息一下。”
小兰知道田言在说谎,她握着田言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冰凉的触感,心中却是难以平静。
“堂主,我给你煮碗yào汤吧!”小兰说完,正yù离开,却被田言拉住了。
“不要走!”
田言的声音相当的急切,拉着小兰,显然想要说什么。
只是,田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外,却是刀剑声起。
金属的击打声,厮杀声环绕在两人的耳边。
小兰跟随田言身边,早已经见惯了听惯了这样的场景。“堂主,这….”
田言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说道:“没有错,有人想要取我的xìng命!”
“什么!”
“我早就知道了,当这件东西到我手里的时候,有人会放心不下,不想要留下我这个祸患。”
屋外的厮打声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渐渐的平息。
田言在小兰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外。以梅三娘为首,一众农家烈山堂的高手正保卫着田言所在的山中庭院。
烛火照下,梅三娘一双巨大的镰刀挥舞在前。而让小兰诧异的是,她居然受了伤!
“nǎinǎi的!”梅三娘bào出了一句粗口,气愤的说道:“这帮孙子是早有准备啊!还好堂主你提醒过我,不然老娘要是仗着一身铜皮铁骨硬冲上去,非被这些孙子算计了不可。”
小兰看着梅三娘,一身的伤,可是这些年来少有的狼狈,不禁心有余悸,问道:“堂主,谁想要向你动手?”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三娘师承魏国披甲门,一身硬功,寻常的刀剑难伤。而这些人专门准备了对付三娘的dúyào,所用的功法也是yīn柔无比。可见,对方是相当了解我们的!”
“这不可能啊!”梅三娘却是有些糊涂,说道:“自魏国灭后,披甲门的传人已经星散,世间能够掌握修习这身硬功的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是破解的方法了。难道是典庆这家伙在捣鬼?”
田言一笑,说道:“朱家想要动手的话,此刻就不止这些人前来了!三娘,别忘了,这个世上掌握着披甲门奥秘的人可不止是你们啊!”
“小姐的意思是?”
“你们昔日的主子!”
“魏王咎!”梅三娘忽然惊醒,大喝了一声,可是随即却是更加疑惑,说道:“这不可能啊!大王为什么要对付堂主你?”?“他自然没有这个必要和我过不去,只是……”田言叹了一口气,看着这满地零落的尸体,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是时候了。我们出山吧!”?
第五十一章兵发关中会稽侯府
秦宫。
殿宇之内,灯火灰暗。
这里是禁忌之地,整个秦宫的内侍宫娥都不敢接近,甚至,连提一下都不敢。
潺潺的水声从殿宇两旁的石兽嘴里吐出,化作两道碧泉,注入水池之中。
水池之上,高高托起的石制的匣盒之***奉着一把长剑。
天问!
风胡子排剑谱,天问为第一。
只是,自从这把剑进入秦宫之后,天下几乎没有人见过这把剑的真面目。
殿宇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嬴子弋从外走了进来。
长长的阁道之上,一排排石人战列在两旁,手握长兵,守卫着这条唯一的通道,阻挡着任何敢于走进这里的不怀好意者。
嬴子弋关了机关,静静的走到了水池之旁,伸出手,强劲的劲力吸扯,水池之中的天问剑瞬间到了他的手上。
一手执剑,一手轻抚剑身,嬴子弋看着这把排名第一的名剑,细细的思索着什么,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晓梦的身影不自觉的出现在嬴子弋的身后。长袖微拂,带来一阵轻风,晓梦眼中泛着蒙蒙的水色,身姿丰韵,一举一动,虽无媚意,却是勾人心魄。
“你在想什么?”
“苍龙七宿!”嬴子弋淡然的回答道,一个天下人都想要知道的答案。
晓梦脸色微微有些惊愕,随之和缓,说道:“苍龙七宿秘密没有人知道,但是与这把天问剑却有着极大的关系。众说纷纭,从来也没有统一的答案。”
修长的剑锋上倒映着垂珠之后清秀的双眼,嬴子弋说道:“都有什么样的说法?”
“有的典籍上记载苍龙七宿是一批财宝,一批数量巨大数也数不清的财宝。上可追溯到夏商周,甚至更加遥远的时代。周天子将之封印,开启这个宝藏的钥匙就在那七个盒子之中,最后被七国所获。”
嬴子弋想了想,这个说法真的是没有什么根据。先不说有没有这批财富,若是真的有,对自己又有什么用呢?皇帝还会差钱么!
嬴子弋摇了摇头,说道:“还有别的说法么?”
“也有一种说法是,里面藏着的是一种兵器,一种可以掌握乃至于摧毁整个天地的兵器。得到它的人便可以得到整个天下。”
这种说法怎么和兵魔神这么像呢?不过最后一台兵魔神都已经毁灭了,嬴子弋也不担心。
晓梦看了一眼嬴子弋,说道:“还有一种说法是,苍龙七宿之中,隐藏着弑神之力。”
“弑神之力?”嬴子弋疑惑的说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灵么?
不过想起了大反派系统中那最后的一层境界,嬴子弋心中本来在否定着的执念动摇了。
如果说举世无双乃是凡人能够达到的极限,那么这上面还有一层的境界又代表着什么?
神灵么!
嬴子弋微微抬首,想起了在楼兰之时,神庙之中所看到的画面,那个被称为女神的女子。嬴子弋的手微微抬起,抚摸着脖颈上佩戴着的项链,女神之泪。
火红色的光辉熊熊燃烧,照彻在殿宇之中。焱妃的身影从之而出,站在了嬴子弋与晓梦身后不远处
“陛下,扶苏动手了!”
焱妃袅娜而行,来到嬴子弋的面前,说道:“三日之前,扶苏起大军四十万。其中,扶苏自率二十万军攻荥阳,田儋,魏咎率十万军攻邯郸。张耳,陈余率五万军北上平原,韩公子信率两万军攻轩辕关,剩下的则在颖川与南阳守军对峙。”
“侵巢而出么?”
“是的,这一次。公子扶苏的麾下,几乎囊括了所有关东六国的名将。而且,陛下,赵国除了张耳,陈余之外,还有宗室参加了这次叛乱。”
“赵国宗室?”嬴子弋喃喃说道:“难道是?”
“没错!”焱妃点了点头,说道:“就是昔日道家人宗的弟子,赵国的无忧公主。”
嬴子弋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之,手轻轻一抬,将天问抛回了石匣之中。
“这样么!项少羽在何处?”
“由于上次南阳之事,扶苏大怒。项梁将之安排到了会稽,没有参与这次叛乱!”
嬴子弋悄然的向前了走了两步,看向焱妃,回头问道:“高月就在宫中,你要去见她么?”
焱妃一愣,神情有些扭捏,显然是在挣扎着什么,久之,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不了。月儿的心中,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了踪迹。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出现,牵动她的心绪。”
“我明白了!”嬴子弋点了点头,走出了这间殿室。
晓梦的看了一眼焱妃,没有说什么,快步跟上了嬴子弋。
火光再度燃起,包裹着焱妃的丰韵的娇躯,将这间殿室映得通红。
随着火焰燃烧殆尽,焱妃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间殿宇之中。
……
会稽,东楚侯府。
“可恶!”
项少羽怒声道,手刀急下,砸向了面前练功的木桩,将之劈成了两半。
龙且站在一旁,看着项少羽,心中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南阳之役,项少羽被扶苏派回到了领地,名为镇守,实为看押。
而跟着项少羽一起进入南阳的英布与季布两人,连带着他龙且,也都被一一的贬谪。
大战兴起,项少羽不希望自己的叔父项梁跟着扶苏一起东征。只是,项梁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带领着楚地的精锐,跟随着扶苏一起西攻荥阳。
“少羽,嬴子弋那边已经有了情报传来。”
范增老夫子一身白色的长衣,缓缓的走了过来。
“怎么说?”项少羽问道。
“李由守洛阳,镇八关。王离守南阳,据、叶。章邯为征南将军,节十万军,辖制邯郸数郡。”
“那荥阳呢?”项少羽挺直了身子,看向了范增,目色赤红,显得十分疲惫,催问道:“是不是嬴子弋亲自来了?”
范增拍了拍项少羽的肩膀,希望他能放松些,说道:“太尉冯劫为征东将军,辖军十万,镇守荥阳。”
“冯劫么?”项少羽退后了两步,似乎在思考着嬴子弋的对策,喃喃说道:“不是嬴子弋自己,也不是王贲,蒙恬,居然是冯劫么!他在打什么主意?”
范增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这位天子在打什么主意,还真是让人难以猜测。骊山的刑徒分置各地,九原的边军没有调动。他只是派遣了关中的十万军东出函谷,镇守荥阳。而邯郸那边,集结是各地驻军与少量的边防军。”
“不可能!”项少羽挥了挥手,说道:“嬴子弋废止了战车,秦军野战明显不利。只有这么点兵力,进攻不足,难道嬴子弋只想要守,他在等什么?”
范增摇了摇头,说道:“关中的探子还没有传来任何的情报。不过倒是传来了奇怪的传闻。”
“什么?”
“传闻那日咸阳秦宫之中,有两名刺客入宫行刺。不过天现异象,真龙现世。之后,秦宫之中便传来刺客被诛杀的消息。现在,关中已经传遍了,嬴子弋的天子之位越加的稳固。而在我方的阵营之中,也因为着这个消息,不少士卒甚至是王侯将相的心中,也已经开始动摇了。甚至,还有人暗中提起了那件事情。“
项少羽握紧了拳头,牙齿紧咬,一脸的怒不可遏。
龙且却是听得不明白,问道:“范老夫子,究竟是什么旧事啊?”
范增看了看项少羽,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这件事情自从那个夜晚,随着嬴子弋的身份曝光而成为了尘封的禁忌,没有人再敢于也不愿意再提起。
项少羽长叹了一口气,双拳松了开来,说道:“小龙,你不知道。当初嬴子弋囚禁了我楚国的公子熊心,用他的身份隐藏在了我们的身边。秦军进攻墨家机关城时,墨家的先代巨子曾经打开了与苍龙七宿相关的机关盒,上面的一段谶语,便是火水相jiāo,龙行于天。一而为七,木秀于林。荧惑守心,淳维行行。七而为一,当问麒麟。”
“什么意思?”龙且不解的说道。他是兵家之中,善于行军作战,然而对于谶语,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范增看着项少羽,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项少羽心中已然放下了刚才的愤怒与彷徨,变得冷静了。
范增很是欣慰,果然,少羽成长了不少。
“前面两句说的是秦代周而兴,但纷乱却没有停止。后面是说天下大乱的征兆,天石落地,匈奴南侵。”
“难道说那个荧惑守心就是?”龙且诧异的说道。
“没错!”项少羽点头,“就是东郡的落石,嬴子弋因此被贬谪云中。而匈奴南侵却还没有发生。”
“原来是这样。”龙且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项少羽心一紧,面色有些挣扎,似乎有些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项少羽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能够带给天下安定的人,就是麒麟扶之而出的熊心殿下。也就是,当今的秦帝嬴子弋!”
最后一句,项少羽的声音很平静,但里面所蕴含的东西,却让龙且有些害怕。
“麒麟现,圣人出。当初的人都以为熊心殿下是那个能够带给天下安定之人,却忽略了,麒麟现世,还有另一层意思。”
月神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项少羽等人的面前,紫色樱口微张,缓缓而道。
对于月神的出现,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感到意外,龙且更是问道:“还有一层意思是什么?”
月神看了一眼沉默中的项少羽,似乎是在故意刺激他一样,说道:“麒麟现,圣王出。或许当时的人,不想说也不敢说。对不对,侯爷?”
“够了!”
项少羽一声暴喝。月神不比范增龙且,项少羽对她,可是没有一丝的情谊。
“月神大人此来,可芝华士为了奚落本侯么?”项少羽讥讽道。
“侯爷有这个心思,我可没有。后欧耶当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月神美目之中莹光闪烁,唇角微翘。只微微一笑,却是美艳不可方物。
“那个虎卧关中,高踞王座的秦帝,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我到这里来,正是为了告诉侯爷一个好消息。”
“什么?”项少羽问道。
“此战,扶苏必败。”
“这是好消息么?”此刻就是龙且,对着月神,都没有了一丝好脸色了。楚地的精锐尚且跟着扶苏一起,若是败了,他们会怎么样?光是想一想后果,龙且救没有这个闲情跟月神一样,将这件事情玩笑一般似的说出来。
兵家之人从来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人,龙且也是一样。
“当然是好消息!”月神看着不做甚的另外两人,说道:“蔽羽于扶苏麾下,就能战胜的了嬴子弋了么?当初在荥阳城外,嬴子弋为何不杀掉尚为公子的扶苏,侯爷想过没有?扶苏逃后,他本有压倒xìng的军力,东平各郡,却为何迟迟没有动手?侯爷又考虑过没有?”
范增看着月神,眼中眸光一闪,充满了警惕之色。
月神仿若未觉,接着说道:“嬴子弋就是希望借着扶苏这杆旗帜,稳定东方各郡,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