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想要怎么样?”
“别误会,我们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长公子,而是你们墨家啊!”
“什么!”猴子挥了挥手,说道:“歼灭墨家统领于此地。”
“是!”
罗网剑客从猴子身后四散而出,向着墨家一众人而去。
“小跖,你带着大铁锤,雪女,端木姑娘先走。”高渐离横剑在前,说道。
“好!”盗跖应了一声,吃力的扶起了大铁锤巨大的身体,与端木蓉和雪女向后退去。
山道口之后数里,地势逐渐开阔,再往后,则是一片树林。高渐离与荆天明且战且退,在这山口之后,数里长道上拖住罗网的主力。
大铁锤口中溢血,在盗跖的耳边说道:“小跖,你放我下来。带着我,你们走不了。”
“闭嘴!”盗跖大怒的斥责道,这还是第一次,盗跖如此与大铁锤说话。
以前,不管如何打闹,这两个人都没有伤过感情。可是这一次,盗跖却是真的生气了。
大铁锤身受重伤,盗跖等人带着他只能是拖累。
这一点,盗跖明白,大铁锤也明白。
为了不拖累同伴,大铁锤才想要让盗跖放他下来。
“我们都要活下去。”盗跖咬着牙,带着大铁锤向后退去。盗跖轻功卓绝,带着大铁锤仍然能够健步如飞。可是与平时的状态相比,却是慢了许多。
高手相争,一线之差往往是胜负关键。何况盗跖的身后,此刻还有着追赶而来的罗网剑客。
眼看着罗网高手将近,盗跖身旁的端木蓉与雪女都准备应敌。大铁锤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背负着自己的盗跖,滚落在了地上。
大铁锤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势更加严重,他拿着雷神锤,大吼一声,气势四张,说道:“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盗跖从地上翻滚起来,飞身到大铁锤的身边,对着身后的雪女和端木蓉,说道:“你们快走,我们在这里拦住他们。”
“盗跖!大铁锤!”两女大喊道,想要留下来帮忙,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正在墨家四位统领踟躇间,罗网的剑客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大铁锤与盗跖背靠着背,盗跖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好嘛!现在谁都走不了了。”
“杀!”随着一声冷冽的话语响起,剑气四溢。
墨家统领修为高深,然而胜败之势却已经十分明显。
一轮搏杀之后,罗网的剑客伤损了不少,而墨家的统领,却也已经是强撸之末。
墨家的一众统领存了必死之志,正要与一众罗网剑客作最后的搏杀之时,林中忽然飘下了点点白羽。“那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白羽如雪,盗跖喃喃的说道。
白凤的身影悄然从天空之中翻落而下,站在了盗跖不远处。
“你们这帮家伙,到了现在还在这里假仁假义。”白凤轻声说道。
性情最为暴烈的大铁锤因为身受重伤,话也说不出来。面对着以往的大敌,大铁锤哑了火,其余三人也没有心思与白凤相争。
“蛇,蛇…..”
一条条细密的毒蛇从四面的林木下涌了出来,那道火红的身影从林外踱步而出。
两相夹击下,一众罗网的剑客反而陷入了包围之中。
“你们怎么来了?”盗跖相当的疲惫,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
“是赵国的无忧公主。”
“她?”忘忧提醒了公子扶苏之后,就离开了,没有与他们一起行动。盗跖等人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有如此一手。
赤练分开了蛇群,给一众罗网剑客留出了一条道路,说道:“给你们一条生路,滚吧!”
赤练的恫吓并没有吓住一干罗网的剑客。他们拔出的长剑非但没有收鞘,身上的剑气反而越加的猛烈。
杀意四溢,情势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白凤等人很清楚,若是这帮罗网剑客真的执意不退,结果只可能是两败俱伤。
正在此时,天上响箭声起。
罗网一众人见此,相互看了看,从赤练留下的通道退了出去。
赤练散去了蛇阵,来到了墨家众人的身边。
“怎么回事?罗网的人怎么退了?”
盗跖等人知道,落网的剑客并不畏死,所以才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退去?
赤练一笑,说道:“看来是无忧公主请的另一帮人到了。”
……..
“月神!星魂!”
猴子看着护在荆天明与高渐离身前的阴阳家护法,恨恨的说道。
猴子嘴角留着鲜血,刚才他与高渐离和荆天明对攻的时候,星魂与月神从两旁杀出。突袭之下,不但他身边的剑客被击杀不少,他本人更是被星魂的聚气成刃所伤。
星魂长发披肩,脸上的咒纹已经消退,俊秀的脸上那双邪魅的眸子闪烁着幽光,快意的说道:“当年你将我打成重伤,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
“不过一帮余孽,也敢猖狂!”
猴子输人不输阵,硬挺着说道。
“好一个余孽。”星魂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无形剑刃增长了三分,怒道。
“星魂,这里是秦太子的地盘,不宜久留。”月神轻声的提醒道。
“哼!”星魂闻此,心中不快,不过却是散去了双手的剑刃。
“高渐离,荆天明。我们在此,你们快走!”月神说道。
在阴阳家左右护法护卫之下,荆天明与高渐离缓缓向后而退。
一名罗网剑客来到猴子身边,禀手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追?”
猴子摇了摇头,说道:“此刻墨家有了生力军,我们鏖战许久,再追不智,通知所有人,撤退。”
“是,大人!”
……..
一抹鱼肚白照亮了整个天空。
山峰之上,忘忧一身白衣,翩然而立。
忘巧站在她的身后,说道:“阴阳家和流沙应该已经救下了墨家众人。师妹,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忘巧眸中柔光涌动,看着如此的忘忧,她的心中却是很担忧。
“师姐,我知道,是我拖累你了。”忘忧歉意的说道。
忘巧摇了摇头,说道:“师姐,别这么说。要知道,我一定会帮你的。”
忘忧凄然一笑,说道:“多谢,师姐。”
孤峰之上,金光大照。两位佳人绝色,犹如仙境中人。
以忘忧和忘巧的关系,她本不必如此的客气。只是忘忧此刻心情激荡,此刻除了一声谢意的话语,忘忧并不知道怎么回应忘巧?
“师妹,你这么做,最后真的能够打败师...嬴子弋么?”忘巧问道。
“三川郡乃是关中东出的必经之地。昌文君带着天子的灵柩已经快到荥阳。只要公子扶苏回到荥阳,召集关东诸郡之兵。嬴子弋即使进入了咸阳,掌握了关中,立足未稳之下,也断然抵挡不了。关中一破,九原的三十万大军粮草便会断绝。而嬴子弋的下场,最后也只有一个。”
忘忧说到最后,声音激亢,也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在悲伤。
“师妹,我们最后能不能救下他来,让他隐姓埋名,不要害他姓名。”忘巧神情闪烁,问道。
忘忧回过了身来,看着忘巧不忍的样子,握着她的手,明媚一笑,说道:“师姐想要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
第三十九章渭水两岸车马粼粼
马蹄嘶鸣,咸阳宫前。
嬴子弋单骑向前,身后三丈之远,数百骑士静立。
“是谁?敢犯宫禁!”
一声大吼,宫门之前,秦宫的守卫如临大敌。
如今秦皇不在咸阳,这守卫宫室的责任便在留守的秦宫宿卫身上,但凡出了一点差错,都是大罪。
秦宫宿卫想不通的是,这数百骑是怎么突破外围的守卫,径直闯到宫门前的?最重要的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宫宿卫虽然久疏战阵,但也看的出来,眼前的数百骑都是全副武装的精锐骑士。
而且,与一般的精锐骑士不同,他们的眼神,那种毫无畏惧的感觉,仿佛他们这上千的宿卫只是羊一般。
夜火熊熊,黑夜之中,犹如白昼,照向了那单骑于前的男子。
“太子殿下?”
留守咸阳的卫尉看着宫火照耀下的那名少年,口中喃喃的说道。
随即,宫门大开,卫尉从之而出。
“殿下为何在此?”
此刻皇帝崩逝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咸阳,卫尉见嬴子弋至此,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多余的想法,走到了嬴子弋马前,问道。
“父皇崩逝。扶苏勾结昌文君,赵高谋逆,本王来此,乃是为了调集关中的大军,平乱。”
“什么!”
卫尉愣愣的说道,心中既悲又惧。
嬴子弋催马向前,数百骑追随在后,一时一干宿卫没有人再阻止他们。
卫尉看着嬴子弋远去的身影,暗道:这天下要乱了么!
只是,这样的念头在卫尉心中一闪而逝,他快步而上,跟在了嬴子弋的身后。
殿宇之中,嬴子弋独步而立,数百骑手持环首,接手了殿宇周围的守卫。
殿中,嬴子弋独立于皇座一池碧水之前,他的身后,则是包括卫尉在内的守宫将领。
嬴子弋没有开口说话,一干秦宫的守将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太子在等什么?
咸阳乃是帝国都城,横跨渭河两岸。
自秦一统天下,秦皇迁徙天下富者十二万户于咸阳。十数年来,咸阳人口逐渐增多,至如今,已有百万。
咸阳本立于九嵕山之南、渭河之北。然而随着人口的增多,城市的发展,如今的帝都咸阳已经不是专指渭水北岸的旧宫以及周域的公卿百姓生活的地区,而是将渭水南岸的城域也一并规划其中。
渭河北岸乃是先王宫室所在,咸阳宫亦在其中,周域人口密集,可以说是经济中心。
而诸如章台,上林,乃至于宗庙,都在渭河以南。
嬴子弋上奏建立的新都长安也在渭水之南。渭河北岸,人口熙攘,营修新都,就是为了缓解北岸的的人口压力。新都在原来渭河以南的宫殿之外,依靠山势,水文,营建未央宫,修筑市坊,并于地势平坦处增筑城墙。
若是整体相论,整座帝都的轮廓是极其不规则的。而中心的秦宫以涛涛的渭水为内河,犹如星河横亘。两岸离宫别馆,亭台楼阁,复压百里,遮天蔽日,相连以复道,甬道。横桥飞渡,以为南北宫殿相通。
嬴子弋所在的章台宫便在渭河之南,是整个秦宫体系的一部分。
卫尉等人不明白,一众公卿贵族,大多居于渭河北岸。太子为什么不去北岸的咸阳宫,而到章台宫来?
……
胡亥很高兴,自从他接到来自云中郡嬴子弋的死讯之后,他就在家中饮酒作乐。
只是,今夜,也太过喧嚣一点!
胡亥出宫开府,整个府邸建在渭河北岸,咸阳宫的附近。
这一带都是关中公卿贵戚居所所在。与黔首居住的地域不同,这片区域的治安一向很好。
现在已经夜深了,按照道理来说,怎么还会连连有马蹄嘶鸣之声响起?
府中歌萧之声吹奏,衣着单薄的舞女随着乐声而舞动,淫逸之风浓郁。
胡亥酒意上头,脸色潮红,一双眸子盯着前方的舞女,完全沉浸在其中。
只是,那连连噪声响彻,胡亥心中搅扰,眉头渐皱。
随着耳边的噪声越来越大,终于,他再也无法忍住不住。
“怎么回事?”
胡亥大怒的站立起来,一脚踢开了眼前的案桌,惊得屋中的舞女花容失色,下跪低首,不敢发一言,生怕这位十八公子的怒意牵连到自己。
胡亥由赵高所教授,通晓大秦刑律。但是他只重刑律上的条文,治府苛严,动辄就将府下仆役打死。听得胡亥发问,在周围的仆役侍卫心中惊惧,不敢怠慢,前去探报消息。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结果,来到胡亥身前禀告。
“十八公子,外面在传,在传.......”
“吞吞吐吐的在说什么?快说!”胡亥抄起了酒樽就砸向了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仆役,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