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子暴虐,江湖之中仁人义士无不愤慨,贱妾今日前来,是恳请宗主能够出山,辅佐明主。”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让我帮助扶苏?”杂家宗主话中带着一股蔑笑,似乎认为这是一件无比好笑的事情一样。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贱妾本以为昔日被秦太子围困之仇,宗主想要一报,难道不是么?”田言有些好奇的问道。
“黑冰围我之仇,本座自当雪耻。”
“宗主想要对付帝国太子,除了帮助帝国的另一位继承人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田言又问道。
“哈哈哈哈!三言两语就把人绕了进去,你这个女娃还真是厉害!”杂家宗主笑道。
田言没有笑,在等待着杂家宗主的答案。
“不过,本座既想对付秦太子,又不想投靠长公子。”
出乎意外,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比自己预料之中的还顽固。田言也知道,杂家宗主并不是寻常的利益就能打动的。
“昔年吕相被贬,杂家因之而没落。十数年来,元气虽复,但是却难以回复昔日的风光。不久之前,宗主更是困于秦太子,侥幸得以逃脱。宗主有所顾及,也是应当。那么,这次,就当田言没有来过吧!”
“女娃,你想要用激将法!”杂家宗主冷眼看着眼前细瓷瓶一样的女子,说道。
“难道不是么?”田言笑着,继而说道:“当今天下之势,实则已经很明朗了,秦与非秦。而反秦势力之中,很大一部分已经投靠了公子扶苏。也就是说,未来,乃是公子扶苏与秦太子之争。除却这两者之外,杂家想要有所作为,怕是不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公子扶苏怕是还会在这三川几日。本座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告辞!”
田言走后,赢罗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
“父亲,你真的要帮助公子扶苏么?”
赢罗的脸上有着不愿。
“怎么,你不愿意看见为父投靠公子扶苏么?”杂家宗主笑问道。
“秦太子毕竟在那个时候放了我们,如今父亲若是帮助公子扶苏的话,岂不是恩将仇报?”赢罗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来你对着那秦太子,还是有着三分情义的!”
……
“查清楚了么?那公子扶苏为何要东出函谷?”
洛阳城中,黑暗的屋中,没有一丝光明,却是突兀的出现了这一声女声。
“我们听到了一个传言,据说嬴政那暴君想要东巡!而公子扶苏正是来打着前站。”
“哦?”那女声难掩兴奋之意,“真是天助我等,那暴君好好的不待在咸阳城中,居然想要东巡?难道他真的以为,这大秦江山是一个清平世界?”
“主人,我们该怎么办?自从头曼单于死后,我之一族流落于这南蛮子的地方已有数年。”
碰,大门被打开,一阵风吹进了这温暖的屋室之中。
“是谁?”
屋中的烛火被点燃,光明充斥了其中。
一个全身都被黑袍遮掩的男子走进了屋中,而他的面前,一个手拿弯刀的黑衣人,正护卫在一个穿戴奢华的女子身前。女子长相妖艳,最为奇异的是,她与黑冰那愚蠢的弟弟胡亥一样,有着双色瞳,一眼冰蓝,一眼金铂。
“是我!”那黑袍男子说道。
“我就知道是你!”那女子一笑,挥了挥手,那手握弯刀的侍卫立刻撤了下去。
那女子端坐了下来,从一旁的酒瓮中挹了两勺酒,看着黑袍人坐在了自己的面前,问道:“说吧!这次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帝尊东巡之事!”
“哦?你也知道了?”那女子笑着,将酒樽之中的酒一饮而尽。“帝国繁华,并不是草原可比。在这生活的久了,我都有点懒了。”
“当然。”黑袍人并没有理会女子吼一句话,接着说道:“秦皇东巡,这正是天赐良机,若是秦皇在东巡之路中出现了意外,帝国必将大乱。”
那女子挑了挑眉毛,说道:“眼下秦国的太子乃是黑冰。那暴君嬴政若是死了,黑冰登基,真的有机会么?”
“秦太子固然厉害,但是在朝中一众法家出身的大臣之中,并无威望。眼下咸阳城中,文臣,宗室,全部是站在公子扶苏一边,再加上六国旧族,诸子百家之中那些不服秦室的势力。黑冰即使最后能够稳住局势,从容登基,帝国怕也是不能安稳。”
“即使这样,仍然不够吧!我怎么觉得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秦太子的对手呢?”女子扭动着腰肢,缓缓站了起来,为对方的酒樽之中,倒满了酒水。
“所以才需要帝国外部的压力。”
“我就知道你找我来没有这么简单!”
“今年冬寒,东胡和匈奴怕是日子不好过。如果乘此机会,狼族能够突破长城,帝国的兵力怕是会被牵制不少。到时再行大事,势必事半功倍。而且,帝国若是内乱,对于匈奴而言,也未尝不是好事。”
“计策是好。”那女子微微摇头,叹道:“呼延氏,兰氏,须卜氏。现在可不是头曼掌握匈奴的时候,眼下三姓掌握着匈奴的大权,想要请动他们,怕是不易。”
“不,我所在意的并不是他们。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那黑袍人**着女子细腻的脸庞,说道。
东郡。
隐于山间的这座草屋,本是农家神农堂的据点。
这座简陋的草屋之外,却有不少神农堂弟子在巡逻着。草屋之中,灯火通明,却是气氛高涨。
刘季拿着一副骰子,在众人簇拥中,放进了骰盅之中,不断摇晃着。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刘季嚷嚷的说道。
草屋之中一众神农堂的弟子拿着金银首饰一类的贵重物在下着注。
啪,刘季将骰之中狠狠的砸在了桌案之上。已经连输十七把,此时刘季的眼眸,却不似那些输的底掉的赌徒一般,血红血红的·。
平静,刘季很平静,脸上还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