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还没过,杨元湘家地里已经生机勃勃了,村里的老少爷们听说了杨元湘家给的工钱很高,一个个都扛起锄头,来到杨元湘家新买的地上做工。
“大家不要着急,先到我这里来登记名字,待会儿我会给大家安排任务,完成任务的人,下午下工的时候,再到我这里来领取相应的工钱。”
秋云这会儿坐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她身后烧着几口火炉,大家冷了能过来烤火,上面也烧着几个大盆,里面都是热水,这是为了招呼做工的人喝水暖身子准备的。
而秋云是几个姑娘里面写字写得最好的,杨元湘自然安排她过来管理工钱的事情。事实证明秋云确实有这个本事,但凡在杨元湘家做工的,都很服她管理,而且工钱上的事情,秋云从来就没出过纰漏。
因为沈红怡和杨元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妙音居士便让两人把手头的绣品拿回来做,所以白天她们帮着烧热水,晚上才会去做绣品。
至于杨元湘,除了管理着陶瓷作坊的生意,还管着家里修屋子的规划,她请了好几个大师傅来帮忙设计,准备好好盖一间院子,虽然造价不便宜,但是杨元湘知道,这种事是一劳永逸的,只有现在设计好了,将来才能长长久久的住下去,要不往后这里不好,哪里不行的,反而会花去更多的银子。
谢二虎早上帮着烧瓷器,下午也会出来帮着管理建筑材料,家里顿时忙得热火朝天的。
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杨元湘家突然又是买地又是建房的,便引起了隔壁薛家村一个薛地主家的主意。
“爹,咱们不能任由河水村那个杨家的丫头这么折腾,你看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个右岸集会变成昆弥镇的地盘,早和你说要买地,你还不乐意,现在好了吧,人家先下手了。
爹我和你说,咱们可不能这么任由她折腾下去,这地盘必须有咱们薛家一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两个姑姑那都是嫁到了大户人家,咱要是不富裕一点,以后没有孝敬给两个姑姑,她们还会这么照顾咱家么?”
薛立业皱着眉头,看着儿子。
“儿子,咱们没办法和你两个姑姑攀上关系的,她们对你爹我的照顾,只不过是因为我姓薛是薛家人,但是你得知道这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咱薛家,也只有薛富贵三个字才能震慑得了人,你爹我就是削尖脑袋想要捧着你两个姑姑,她们也不一定会愿意。”
薛立业清楚得很,自己是薛家庶出的儿子,被分配到薛家村,看守着薛家宗祠,名义上是为薛家守着根,其实不过是空有名头,他手上除了一点小生意,和几分土地,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薛若愚看着自己的老爹,又想起自己的爷爷是滇南富甲一方的商人,顿时觉得很憋屈。
薛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薛建功现在被薛富贵带在身边,准备以后接手薛家生意,两个女儿,一个进了滇南王谢家、一个进了滇南老王妃的娘家孟家。
可以说,这三个儿女对薛富贵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只有薛立业,虽然也是薛家的儿子,但是因为是姨娘生的庶出儿子,只能被流放到这个小小的薛家村来,名义上是守着薛家的根,实际上不过是嫌弃他无用,把他撵出来而已。
只是即便是这样,这个薛立业过得也不错,薛家村可以说就是薛家的地盘,千亩良田都是他们的,而且薛立业还种植棉花,整个滇南的棉布,一半是他家产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儿子薛若愚让他去买右岸集的地,他才觉得无所谓,所以没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这右岸集真的要并给昆弥镇了,往后那个地方一定会发展起来,所以现在他们也是后悔莫及。
“爹,你别想了,我听说右岸集一百多亩商业用地,已经被杨家买了二十多亩了,咱们薛家不缺这么些银子,要是能把剩余的地都买下来,往后爹在薛家也能说得上话了。”
薛富贵摇摇头。
“愚儿,不是爹不想,而是爹只有薛家村的管理权,没有实际的权利,这样买地的事情,还得通知你爷爷,请你爷爷做决定,他要是不同意,那爹也没办法。”
薛若愚一咬牙。
“爹,这事儿还不能让爷爷知道,要是爷爷知道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爹,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自己家里还有多少银子,咱们拿出来一部分,尽量把右岸集的地买过来一些,要是能全部拿到,那就是最好的了。”
薛立业虽然愚钝,但是他知道自己儿子有本事,于是点点头。
“这事儿你可以去看看,带上你妹妹一起去,爹就你们两个孩子,你妹妹也是个有本事的,将来说不定能够帮着你做生意。”
薛若愚点点头。
“那好爹,这几天我会抽空去一趟右岸集,看看到底如何了,咱们无论如何要把右岸集啃下来一些,这么一大块儿肥肉,可不能让那个什么刚冒出来的杨家给独占了。
顺便儿子也想去看看,这杨家的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看这周围的几个村子都已经知道她的大名了,一下子买了这么些地,虽然比不上咱们薛家,但是这份胆识和魄力,倒是很难得。
要是是个男娃子我倒是没这么好奇,主要一个丫头,还能有这样的天分,我也想知道,这杨家的丫头,还能比我妹妹厉害吗?”
薛若愚刚说完,屋里边走出来一个穿着考究的姑娘,鹅蛋脸上长着一双杏花眼,笑起来倒是十分好看。
她听了薛若愚的话,微微一笑。
“就是啊爹,我也想知道,这短时间传得神乎其神的杨元湘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能比我薛若兰厉害?论生意咱们薛家是祖传的生意人,论眼界,她不过是个乡下丫头,没上过学更不识字,我是薛家的孙小姐,从小就学生意经,我就不相信,我比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