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睡的很沉,自有记忆以来,她从未睡的如此香甜过,明知道不该如此沉溺下去,却迟迟不肯醒来。
她做了很长的梦,梦里,师傅背着她在云端上看星星,她趴在他的肩头,搂着他的脖子,笑的一脸甜蜜。
师傅还是那副超脱淡然的模样,只是不经意回过头来,眼神里淡淡流露的宠溺与怜惜,总是让她心头一颤,既害怕又满心欢喜。
害怕失去,欣喜现在。
“师傅师傅,和你商量个事?”她搂着他的脖子在后面叫嚷着。
“不行!”
“师傅师傅,我明天可以不用学习法术吗?”
“不行!”
“师傅师傅,不如我们去人间走动走动?我都快憋死了!”
“不行!”
“你除了会说不行,还能说的别的吗?”她从他背后探出脑袋,去寻他的唇,“你若不答应我,那我就亲你喽?”
他别过头去,躲着她的唇,语气生硬,“别闹!”
她嘻嘻笑着把他的头扳过来,冲上去啪一下亲在他的脸上,“好,我不闹!”
“……。”
“呵呵…。师傅…”
“嗯?”
“那个,今天晚上还要继续陪我睡哦。”
“不行!”
“哎,就这么说定了!”
“信不信我把你从这扔下去?”
搂紧他的脖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闭上眼睛,趴在他的肩头上,呢喃着,“扔吧扔吧,我才不怕…。”
一声叹息,他继续背着她看星星。
“师傅…。”
“师傅……。”
临渊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睡了许久,一直未醒来,其实他有的是办法让她醒,只是不知道为什,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她醒过来。
既然之前已经做的如此决绝,他实不该再与她有什么纠葛,只是…。
连他自己也想不透,他费尽心机把她从连无瑾那抢过来做什么?难道只因心中的那点不舒服?
不舒服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与别的男人这么亲热?
最终,他把这种莫有的情绪归结为长辈对小辈的关爱,毕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欺负了去,毕竟他作为她的长辈…。
“师傅…。”苍灵喃喃唤了一声,临渊收回思绪,探上了她的脑门。
一帧一帧画面清晰无比的展现在他的脑海,临渊嘴角几不可察的翘了翘,墨色的眸子瞬时如黑曜石一般黝亮。
原来,梦见的是他…
心间缓缓如涓涓小溪流过,润润的,甜甜的…
丝毫不觉这种窥探别人**的行为有多么不耻,一手继续放在她的小脑门上,再慢慢划到她的脸上,摩挲着,“就这么一直睡着,倒也很好。”
他的指尖淡凉,带着身上独有的气息,睡梦中的苍灵突的打了个寒颤,吸入鼻尖的气息让她悚然一惊,猛地睁开眼。
临渊的手恰停在她的唇角…。
苍灵大睁着眼睛,见是他,惊的猛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放在她唇角的手慢悠悠的收回来,“你流口水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依旧在做梦,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咝咝,好疼!
临渊垂眸看她一眼,“睡傻了?”
苍灵犹自不敢相信,眼神一直盯在他的身上,她刚醒,眸间还带着点点水意,眉角染着几丝慵懒之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刚刚醒来的浓重鼻音,软糯糯的。
“你为什么在这?”
“这是我的地盘。”
苍灵望了望窗外,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是她从未见过的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苍灵万分疑惑,看着临渊的眼神带着几许警惕。
“你怎么会在这?”临渊脸不红心不跳,干脆而直接,“我怎么知道?”
“……。”
苍灵觉的,帝君现在的脾性真是越发古怪了。
“既然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出现在这儿,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苍灵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又看,实在想不通透,她明明之前还在燕留山的山洞里…。
临渊别过头去,声音淡淡,“兴许是有人看你不顺眼。”
“……。”
脑子迅速旋转着,苍灵记起她和连无瑾逃到了燕留山的一处山洞,然后在山洞中疗伤休息,后来进来一个老妖精献给他们一盘果子,对了,那果子!
那果子果真有问题!她还是大意了!
猛然从床上起身,苍灵脚下还未站稳,已然就要往门外冲。
一股大力将她卷了回来,腰间一紧,一双大手紧紧圈在了她的腰间。
“去哪?”
“连无瑾还在燕留山的山洞里!我要回去看看他!”苍灵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扒开了他的手,“那洞中的老妖精对他有企图心,他现在身受重伤,万一有什么不测…。”
苍灵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尤其连无瑾还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发生,她这辈子也别想活的安生了。
“你很担心他?”
临渊再次将她拉了回来,这次干脆直接给她用了禁忌之术,使她根本一动也不能动。
苍灵瞪着他,又气又急又觉怪异,“帝君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
这一次,苍灵没有动怒,反而相当淡定,轻飘飘的道:“您老人家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用不着在这个时候耍我,再怎么说连无瑾也是西海龙宫的殿下,您不看佛面看僧面,看在大公主的份上,您老就让我去救救他成不?”
临渊眸色沉沉,眉宇间也似笼上了一层冷霜,“小东西,你是不是喜欢他?”
苍灵一愣,惊愕于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想想又觉得释然,帝君的思维果然不同凡响,一件关乎人命的问题上,他居然能扯到这里来,再者说,她喜不喜欢的,又与他何干呢?
“一个可以冒死救我的人,我怎么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