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义父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阿谀奉承的人不绝于尘,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对待自己,那些女人看上的都是自己的身份地位。
可是玥雪不同,他看着她初生,看着她从粉雕玉琢的小女婴渐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陪着她一起欢笑一起哭泣,她渐渐的已经融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不能分离。
“月默哥我”玥雪抬起小小脑袋,眼神清澈如水,却始终说不出口心中的话。
“嗯?雪儿有什么要说的吗?”沈月默扬起他那英俊的剑眉,投以一个颠倒众生的笑。
这一笑,醉了天上的白云,醉了溪中的小鱼,醉了孟玥雪的心醉了孟玥影的心。
“嗯嗯嗯”玥雪嗯了老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气自己到了关键时候怎么什么都不会说了。
于是生气的跺了跺脚,豁出去了一般,将香囊塞进沈月默的怀中。
温柔的触感,如暖阳般传入两人的心,沈月默第一次感受到玥雪如旭日一般的温柔,孟玥雪第一次感觉到沈月默如柳絮一般的轻柔。
他愣愣的看着一脸通红的玥雪,不待他开口,就听见她说:“我我喜欢月默这香囊希望月默喜欢”
说罢,犹如一阵风一般转身飞离。
沈月默望着粉红色的小小身影奔跑在青石小路上,飞花洒落在她的肩头,她如墨长发合着风,合着飞花,在风中飞扬,不自觉浅浅的笑了。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说,“雪儿你终于肯吐露自己的心声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香囊,一针一线,绣工极佳,自己竟不晓得,小丫头女红竟做的如此之后,笑笑:“雪儿,我沈月默,非卿不娶了。”
咳咳~两声清脆的咳嗽声惊醒了正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沈月默。
“玥影?”
玥影闻声一震,故作镇定的说:
“啊~是月默哥呀!刚才和妹妹一道过来,没想到她这麼快就回去了。”
“是啊!…雪儿她…想起玥雪,不觉又是嘴角轻轻上扬,只是这浅浅一笑,却扎疼了玥影的眼眸。
一阵沉默之后,玥影突然笑起来,开心的对沈月默说:
”月默,生辰快乐。“
”谢谢!“
”不好意思,我…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无妨,不比拘泥于那些表面的功夫。“
沈月默对玥雪的感觉是深刻而强烈的,但对玥影却总有一种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玥影的性格端庄大方,像是天山上的雪莲,高洁而不可侵犯。
“你的曲子吹得很棒,不知那萧可是那把最出名的“锁魂萧?”
“玥影知道此萧?”沈月默惊诧的看着这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心中很是钦佩女子的博闻广识。
“曾听闻过,此萧名为锁魂,内力高强者可使用此萧夺人魂魄,是一把暗萧,非常难得、”
“玥影喜欢?”
“恩,玥影对音律也略懂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玥影看着沈月默手中的玉箫,其实,对于自己而言,什么样的萧并不重要,她只是想,自私的拥有一样有关于他的东西。
“哈哈那倒不会。月默不擅长音攻,更不屑于用暗招损人性命,此萧于我而言,如同平常的长萧罢了。玥影既喜欢,月默应当送之。”说罢,便将长萧递给玥影。
玥影伸出手,如雪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白皙,接过玉箫,玥影朝沈月默微微福了福身“玥影一定会珍而重之,萧人在萧在,人亡萧殒。”
那是沈月默第一次赠送东西给玥影,那也是玥影最后一次收到沈月默的礼物,那把珍贵的玉箫。
当月默随著沈太师离开孟家时,玥雪目送时的眼神,令月默数年之后亦难忘记,一路上月默心事满怀。
义父则是面布寒霜,眼中厉芒闪动,一旁的万袁煽风点火地说著:
”这孟老头也太食古不化,父亲这麼移尊降贵的好言相劝,他竟然不领情。还说什麼井河不犯、划清界线,要不就会写本上参,真是欺人太甚!“
”哼!他懂什麼,这江南五县富饶之地,空给他这老不休独佔要位。鱼米盐税,尽数缴库不说,还开什麼义仓放粮,真是迂腐!大好银两就被这老头拱手送人,还跟我说什麼仁义道德,回头我定要狠狠的讨回今日的羞辱。“
月默一旁听了内心大感不妥,急忙相劝道:
”义父息怒,沈孟两家世交多年,万不可因為一时气恼而坏了彼此和气。“
”世交?和气?“沈太师恨恨的骂着。
”那老头指着我的鼻子说什麼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哼~他自己先不义,莫怪我不仁。“
“但是…”
月默尚未开口,万袁立刻阻止他说:
“你懂什麼,刚才孟家老爷羞辱我爹时你在哪裡?喔我知道了,定是跟孟家姐妹幽会去了是吗?好啊!你这个伪君子人”
“你…你别含血喷人,胡乱污蔑!”
“不是吗?看你和孟家幼女眉来眼去模样,搞不好她们姐妹都被你弄上手,还装什么君子?”
“我…!你…你别污辱她们清白…”
月默气极,却无法反驳,方才确是与孟家姐妹在花园私会。一口气无处可发,只气得脸色红青。
“都住口!”沈太师一声怒吼,两人才同时静了下来。
“回府再说!大街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月默担心回去之后,义父会立即对孟家采取行动,正犹豫该如何提醒玥雪要多加提防。
没想到沈太师恍若无事,数月中也再未提起此事。月默就放下心来。
沈孟两家虽然偶有接触,但已不復当年如此热络。沈月默经过一番历练,能力获得太师肯定,当了太师护卫队长。负责保护太师及太师府一家人的安全。
一夜月黑风高,雷声暗作。
时过丑时一刻,一群黑衣人悄悄潜近安平县孟知府家外墙,一人发了个手势,众黑衣人迅速的翻墙而入,动作俐落干净。
而沈府的内堂,烛火依然光亮,六七人正被一人狠狠的训斥著。
月默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怒火,指着桌上的纸条怒吼:“这谁下的命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给我说清楚!!”众家将静若寒蝉,无人敢应声。
“是不是我义父的指令?!”月默气极,如何也不相信义父会对孟家斩尽杀绝。
“头儿,现在不可啊!”一名手下赶忙阻止,沈太师已经下令牢牢看住公子,免得他前去营救,坏了大事。
“我要出去!谁敢拦我?!”,沈月默长剑横在胸前,杀气腾腾。